孙传庭急的满头大汗,他们的中军带着伤员突围,无形中减缓了移动速度,前面的八百骑兵冲的太快,虽然斩将夺旗取得了赫赫战功,可是他们已经跟骑兵脱节,前锋骑兵和中军各自为战,中间地带早就已经被满蒙联军的骑兵给渗透进来,如果从空中俯瞰战场,就会发现,实际上明军已经被截断成两截,前面的骑兵被正黄旗马甲层层包围,中军却被敌军给阻击无法前进,而卢象升的三个火铳团就地列阵断后,这种情况谁都明白,火铳防御阵型一旦成型就无法移动,特别是在对阵骑兵的情况下,若是随意变阵,一旦出现差池,敌军骑兵瞅准机会就会破阵,没有阵型的火铳兵在骑兵面前就是靶子。卢象升在阵后也在用千里镜观察战况,虽然现在是凌晨,但是整个战场已经被火光点亮,卢象升的视野还算是比较开阔。可是千里镜中传来的景象却一点也不乐观,大军陷入重围,孙传庭的步兵战斗力还是弱了许多,若是这次突围的全是天雄军,可能会有更大胜算,但孙传庭的兵马本质上也只是比卫所兵稍强,最多战斗力跟边军步兵相等,攻打流贼自然是手到擒来,可是面对单兵战斗力极其强悍的满蒙联军来说就差得多了。
“象同,象晋,能不能抽出几个连队去支援一下孙大人,我看他们那边顶不住了,若是这样打下去,咱们谁都撤不出去,咱们在这里死顶,正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如果中军不能突围,咱们在这里防守就失去了意义。”卢象升急道。卢象同喊道:“大人,火铳兵已经全速射击,咱们的弹药也不多了,这个时候调人走,咱们的防线立刻就会垮啊!”卢象晋也道:“大人!我们的兵,我们的兵也快顶不住了,我这边的草原兵就跟疯了一般,已经是第十一次集群冲锋了,再打下去,弟兄们要准备白刃战了!”卢象晋说的倒是实话,他这边面对的是草原部队中的察哈尔兵马,这些察哈尔兵在满蒙联军当中那是三等公民,也正因为他们是三等公民,察哈尔部中的中下级军官特别想要洗刷自己失败者的身份,所以他们打起仗来反而要更加卖命,这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在这些察哈尔军官的组织下,察哈尔的数千骑兵以百人队、千人队为单位不断冲击卢象升大阵的右翼,全部是集群冲锋,并且全部使用弓箭,也就是不论如何,即便是死,也要冲到火铳阵的前端射出一轮箭支,哪怕给敌人造成微小的伤亡都是成功。琇書蛧
这样一来,卢象晋压力大增,随着战斗时间的延展,天雄军的火铳兵也开始渐渐出现伤亡,黑夜之中火铳齐射的准确度要比白天差很多,也有不少敌军的散兵游勇趁着天雄军不注意贴近过来发起偷袭,他们的箭支角度极其刁钻,虽然天雄军的装备在明军中也是名列前茅,可是比起青弋军来说还是不能做到全面防护,比如很多士兵的手臂和小腿就暴露在外面,这些蒙古骑兵箭术出神入化,直接瞄准他们没有覆盖盔甲的地方射击,虽然不能产生致命的杀伤效果,可是往往能让这些士兵受伤丧失战斗力,而这种战术更加可怕的后果就是,一个伤兵最少需要分出一到两个健康的士兵来给他包扎救治,这样一来明军就会在一定时间段内减员三人,若是箭支发射不停,对方的兵力就始终无法全部投入战场,总是要分兵去救治伤员,结果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明军受伤的士兵越多,火力就会越弱,火力越弱冲上来的蒙古兵就会越多,结果越打越吃力。
卢象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按照天雄军这个状态,顶住敌军的攻势已经是尽力而为,如果再抽调几个连队前去支援,恐怕他们的防御阵型会立刻垮掉,那对整支军队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就在天雄军已经急眼的时候,孙传庭的中军战场传来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一个个冲上来的满蒙联军士兵被连人带马炸飞出去,很多人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血洞,栽倒在地上抽搐挣扎。卢象升和孙传庭大惊,连忙想要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孝纯带着哭腔喊道:“孙大人!孙大人!我们的伤兵,我们的伤兵在发动自杀式攻击啊!”孙传庭这才发现,那些被他们保护在中间的伤兵竟然拿起手上仅存的一颗光荣弹,奋不顾身的冲进敌群,然后引爆震天雷,跟敌人同归于尽。即便是双腿受伤,行动不便的伤兵,也在地上匍匐爬行,他们就是爬也要爬到敌人的跟前跟他们一起死。
在一名叫李老九的伤兵带领下,上千伤兵不顾一切的跟敌军同归于尽。战场上到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有的伤兵双眼受伤,根本看不见敌人的位置,又怕自己随便拉开震天雷炸到自己人,他们哭吼着:“兄弟们!兄弟们!带上我,求求你们了,把我带上,就把我扔到敌人人群中就行了,再不行把我放在敌军的必经之路上,让我出一份力,出一份力吧。”他们哭求着身边的同伴,求他们带着自己上阵杀敌。有双腿行动不便的伤员喊道:“背上我!我给你指路!我当你的眼睛!”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组合,双腿受伤的明军士兵被双眼看不见的伤员背着,由他们来指路,两个人组合成一个人,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可是他们的目的是那样悲壮,仅仅是为了能更好的和敌军同归于尽。
卢象升、孙传庭、张孝纯等一众将领,就算是在前方拼杀的庚子、卢象观等人也看清楚了这悲壮的一幕,在一阵阵的震天雷的爆炸和火光中,伤员连同建虏北虏一起消失。孙传庭的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他哭着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钵胄盔,吼道:“这就是我大明的军人,我大明的军人啊,大明军人皆如此,建虏何敢!”张孝纯更是疯了一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将手中的大刀舞得风车一般,哪里敌军人多他就往哪里杀,将敢于拦在身前的敌军全部劈成两截。“杀奴!杀奴啊!给弟兄们报仇!”在张孝纯的带领下,本来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明军一下子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即便是步兵也敢于跟满蒙联军搏杀,实在不行就拉响自己身上的震天雷,跟敌军一起上路。许多士兵大喊着:“老子值了!老子值了!”在轰的爆炸声中化成了青烟。
这种疯狂的自杀式攻击,连打老了仗的满蒙联军也被深深的震慑,很多士兵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情,他们看见了明军士兵脸上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如果是一两个人发动自爆还可以理解为个别现象,可是群体性自爆攻击,这在满蒙联军的战争史上可不多见,鳌拜带着巴牙喇出城,正准备大战一场,给谭泰报仇,可是遇到明军这样的攻击,连鳌拜的动作都停滞下来。遏必隆喃喃道:“疯了!章京大人!这些尼堪全都疯了。他们是疯子!”不仅是步兵敢这么干,甚至有的骑兵体力不支,多处受伤的情况下,硬是操纵战马往正黄旗骑兵人堆里钻,然后引爆,将周围的人全部带走。终于,满蒙联军松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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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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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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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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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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