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冲上了山坡,跟东山高地不一样,这里的阵地是临时选择的,天雄军根本来不及布置阵地,并不能像东山高地那样设置拒马或者是准备充分的防御工事,并且因为天雄军本来的任务是攻击米脂,所以军中主要携带的是攻击性武器,像是铁蒺藜这种防御性武器他们为了不占空间基本没有携带,这就意味着四十里铺阵地就是光秃秃的堑壕,没有其他的辅助防御手段。掌控炮兵的钱明德对卢象升道:“大人,敌人已经冲上来了,直线距离不到二里,我们的火炮已经可以打到,是否开炮。”卢象升摇了摇头,虽然敌军的第一波攻势看起来骇人,可是他们的军队本质上是由汉兵和草原兵构成,根本就是仆从军,天雄军的火炮弹药不多了,不能将宝贵的面杀伤资源用在这些仆从军身上,卢象升对自己的三道防线有信心,应对第一轮进攻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六个团的火铳齐射,七千二百杆火铳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都沉住气,放近了再打!”团长们对着士兵大吼道,从整个阵地的情况来看,相当于形成了一个三段击大阵,三段工事就是三层阻击防线,只要按照次序射击就能形成三段击的效果。“两军距离二百步!”观测手不断报告着敌军的位置。而山下的豪格和鳌拜等人也在千里镜中紧张注视着上面的动静,只要他们的火铳兵一露头,火炮就会发起打击。为了最大限度隐蔽火炮的动静,土谢图特地调集了上万骑兵排列在阵前,骑在战马上的骑士,很好的掩盖了火炮的行踪,阻挡了来自山上的侦查视线。“两军相隔一百步,已经进入射程!”山上的观测手接着报告道。山下,土谢图对着鳌拜和豪格等人点了点头,示意火炮已经全部准备完毕。“起身!”嘟,山上的号音响起,堑壕中呈半蹲姿势的士兵们呼啦一下全部站起身来,清兵良久没有开炮,既然对方已经进入一百步的射程,天雄军必须要起身作战了。
“就是现在!开炮!”山上出现了一片火红的身影,山下的鳌拜几乎是在天雄军起身的一瞬间下达了开炮的命令,汉军炮兵早就已经将火把点燃、引线插好,滋啦一声,火把点燃了引线,火花一路向下将引线燃烧殆尽,火苗窜入了发射药之中,火药在炮膛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巨大的动能推动着炮弹以极高的速度飞出炮膛,不论是开花弹还是实心弹,此刻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山上的天雄军阵地。轰轰轰轰,百炮齐发,他们几乎是将能用上的远程火炮全部用上了,随即豪格下达了中小型火炮前进的命令,除了满蒙联军自身携带的火炮之外,他们一路上也注意收集了不少明军的火炮,特别是攻下绥德之后缴获了城内大量的明军火炮,加上得到了很多汉兵,里面有许多炮手,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豪格就得到了一支强大的炮兵,现在就是这些人发挥用场的时候。炮弹带着特有的啾啾声直奔天雄军阵地,轰,一颗实心弹从第一道防线的两名火铳兵中间划过,两人正端着火铳瞄准冲锋的敌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两人都像风筝一般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一颗实心弹直接带走了左边人的右臂和右边人的左臂,血雾腾起,旁边的士兵也被溅了一脸的热血,因为炮弹高温的缘故,受伤的两名士兵伤口被高温烧灼,一时间竟然麻痹了神经,没有感受到疼痛,两人跌坐在地上片刻才传来钻心的疼痛,“啊!我的手!啊!”惨叫声发出,两人在地上翻滚起来。
轰,又是一发开花弹直接击中了堑壕前方的土地,本身的破片加上四散飞射的石子无形中加强了开花弹的威力,数名天雄军将士捂着脸惨叫着栽倒在堑壕里,“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鲜血从捂着脸的手指缝中流出,数名士兵在战壕里痛苦的哀嚎,周围的战友立刻投入救治。“医护兵!医护兵!他娘的医护兵呢!把伤员抬下去,后面的士兵换防补充!”一名营长大声的叫喊道。挑水的四团在上山之后立刻被作为第一批补充部队,就在阵地后方待命,九团还在紧张挖掘反斜面阵地。听到营长的叫喊之后,四团立刻由一名小旗官带着本小旗的士兵朝着一线运动,接替受伤的士兵,而由孙传庭部队组成的担架队就跟在他们后面,准备上火线抬伤员。
轰隆,谁能想到,一颗偏离了角度的开花弹不偏不倚没有打中前方阵地,却砸在了担架队的中间。“啊!”火光之中惨叫声响起,十几名担架队队员被炸得血肉模糊直接飞了出去,他们当场被炸死,担架也已经七零八落。前方换防的四团小队也遭了殃,炮弹的冲击波将落在后面的几人推下山去,几人骨碌骨碌滚下了山头,好在第三道防线并不远,他们掉在了堑壕中捡回了一条命。轰轰轰,无数的炮弹击中三道防线,整个前沿阵地都淹没在对方的炮火之中,孙传庭张大了嘴巴,谁能想到清兵竟然如此卑鄙,选择了一个异常恰当的时机开炮,包括卢象升在内的全部天雄军将领都是大吃一惊,“混蛋!开炮吧,大人!”钱明德恨恨的一拳砸在身边的炮筒上,太狡猾了,清兵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的时机竟然把控的如此好,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挨炸,山头的天雄军火炮却不能开火,这种心情可想而知。m.χIùmЬ.CǒM
“啊!啊!”又是一片惨叫声,正如宁完我所说,如此近距离的火炮射击,固然是能取得突然袭击天雄军的效果,但是因为两军相距实在是太近,满蒙联军的炮弹除了砸向天雄军之外也在自己人的阵地中爆炸,一队正在冲锋的汉兵到死也想不到炮弹竟然会从自己的身后打过来,他们一个个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扑倒在地上,开花弹的破片将很多人直接打成了筛子,又是一颗实心弹歪歪扭扭的直接飞进了密集的汉兵人群中,刹那间开辟了一条血胡同,汉兵们惨叫着倒地,一面步兵盾被实心弹直接击碎,木屑就像是四处飞射的利箭,将周围一众汉兵给戳了个对穿。掉在山坡上的炮弹动能不减,铁球在地上滚动又带走了几条小腿,汉兵一阵混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炮弹会在什么地方爆炸,大家都是纷纷避让,冲击阵型一时间散乱起来。
“大人,后面,后面的小炮推上来了。”张孝纯站在孙传庭的身边,一指下方道。众人看见,三三两两的炮兵推着各式各样的火炮正在大队人马后方跟进,一旦让这些小炮推上来,天雄军的处境会更加糟糕。轰轰轰,炮弹还在不断发射,“两军相距六十步!”观察手再次报告道。忍受着伤亡的天雄军整体军阵并没有混乱,团长们高高抬起右手,“打!”命令声响起,团长们看见自己的士兵惨死在眼前,带着愤怒吼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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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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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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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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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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