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站起来,老子跟你们说过了,战场之上,听天由命,炮子来了,冲着你来的,你躲也躲不了,不是冲着你来的,那你也不用躲,闯王可是说了,十两银子一个官兵,他们有炮,咱们手上也有炮,怕他个球,都站起来,瞄准了打,他们的阵型这么密集,咱们领赏的时候到了!”队长大声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虽然他心里也没底,但是目前只有这一条路,还不如拼一拼,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而且看官兵的队形,确实非常密集,这样的阵型对于火炮来说就是活靶子,只待到官兵进入射程,他们就全力开火,朝敌人发射炮弹。
“建斗,这些后军的炮手中看不中用,准头不行啊,你看,还有好多工事都没有敲掉,一旦我们的火铳兵进入对方射程,可能会承受不小的伤亡啊。”孙传庭来到卢象升的耳边轻轻说道。卢象升正在用千里镜观察前方的战事,耳边听见孙传庭的话,也是轻声叹气道:“其实也不能全怪这些炮手,你看看他们的火炮,也没比李自成的好上多少,这些卫所兵都是一个德性,积重难返,现在让他们调整过来也不现实,这次就先这样吧,一支部队的好与坏影响不了大局,要想从根子上改变明军的弊病,那就只有效仿大都督,多多编练新军,以良家子组成的新军不断替代旧式军队,这样才能让大明的军队焕然一新。”孙传庭看了一眼卢象升,“建斗言语之中已经无数次对江南新军极为推崇,说的我也想去江南,看看建斗口中的这支军队究竟是什么样子。大都督刘毅又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建斗如此折服。”孙传庭还想再说两句,只听见身边的高起潜忽然传来一声尖细的惊呼:“咱们被打中了,咱们的人!”卢象升和孙传庭同时举起千里镜朝高起潜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本来排列整齐的火铳兵阵型一下子散乱,明显是被对方的火炮给击中了,卢象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啊!救我!”“医护兵!医护兵!”战场之上只听见惨叫声不绝于耳,天雄军的一个步兵营被对方的火炮命中,虽然是小型佛朗机,可也是两斤重的炮子,并且还不是从正面打入人群当中,而是从侧面,只要是带兵的将领都知道,火炮从正面射击往往效果不是特别好,特别是对阵火铳兵的时候,因为大明的火铳兵都是三段击,即便是炮弹将阵型穿透,也只能造成数人的伤亡,对整个队形影响不大,可若是从侧面射来的炮弹则会对密集的人员产生巨大的杀伤。因为如果侧射,炮弹将会横向贯穿队形,以天雄军为例,方才整个营作为一个正面,也就是二百四十人形成一个横排,若是炮弹从正面打来,只能杀伤一个人,若是从侧面如果炮弹保持直线并且有足够的动能的话,可以贯穿二百四十个人,理想状态下,那一个营因为一颗炮弹就可能全部报销。所以从侧面射来的炮弹非常可怕,方才这一次射击至少给天雄军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打中了!打中了!他娘的,干得不错,至少五百两银子到手,兄弟们咱们发财了,就这么打!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咱们的炮弹硬!”队长兴奋地喊叫道。命中天雄军的正是方才准备跟明军拼死一搏的那队正兵,这个队长一看就是有经验的炮手,他特地吩咐大家隐藏好,造成这个炮位已经没有人的状态,即便是天雄军已经进入射程他也不开火,他就是要等到天雄军走到他的侧面的时候利用手中的佛朗机攻击天雄军的侧身,果然一击奏效,一下子给明军带来不小的伤亡。
“打得好!他奶奶的,我闯军也并非无人,吩咐下去,就按照这个方法打,层层消耗他们,打得好的,重重有赏,方才这个炮位,一个人赏银百两!”城楼上观战的李自成一拳砸在砖墙上,大声命令道。方才这一炮他看的清楚,没想到自己麾下的炮手也能打出这样的战绩,本来他的情绪已经非常低落,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在天雄军面前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完全是被人家压着打,可是现在,他们终于是给明军造成了伤亡,这对自己的军心士气是极大的鼓舞,明军再强他也是人,不是三头六臂的神明,被炮弹打中一样会死,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为什么闯军就不能给明军造成重大杀伤呢?“瞄准刚才的炮位,给我炸了他!”卢象升果断命令道。他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流贼人多不可怕,可怕的是流贼的士兵会动脑子,战场上用脑子的士兵跟一根筋只知道往前冲的士兵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个炮位现在处于天雄军的侧后方,对火铳兵的密集阵型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卢象升话音刚落,闯军炮位又喷出一道火舌,一颗两斤炮子弹跳着再次奔向天雄军,天雄军的连队还没有将刚才混乱的阵型整理好,炮弹又一头扎进了队伍当中,又是一片人仰马翻,这支队伍第二次遭受炮弹的攻击。“一连长!他娘的,给老子把这个炮位干掉,把里面的**养的东西全部打死!”天雄军营长看着自己麾下的这个连队两次遭到打击,已经死伤了将近一个排的人马,因为对方在侧翼,所以炮弹对他们极具威胁,将士们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翻滚哀嚎,鲜血染红了大地,让营长的双目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他眼见自己的士兵暴露在对方的火力之下,心中恨不得将这个阵地大卸八块,他立刻让麾下没有遭到打击的一连转向,拿下这个炮位。轰轰轰,一颗颗实心弹在周围的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坑,但是没有一颗实心弹直接命中这个炮位。钱明德回头对卢象升道:“大人,那个炮位的位置非常隐蔽,处于凹陷地带,直射火炮对他们的威胁不大,必须用大仰角吊射!”卢象升立刻道:“让飞雷炮贴上去,贴上去摧毁它!”m.χIùmЬ.CǒM
飞雷炮的射程近,所以只能步步为营清除目标,因为整个米脂南面的战场范围其实也不算小,按照卢象升军团所携带的火炮数量,实际上一分散之后火炮便零零散散没有任何优势了,所以只能集中起来使用,这就造成了有的步兵在前进的时候炮火已经覆盖了前面的闯军阵地,给步兵清除了障碍,有的步兵却得不到非常有效的炮火支援,这便是火力不足情况下步兵比较被动的局面。显然,天雄军无法做到青弋军那样的炮火集群射击,只能将有限的火炮作用发挥到最大。得到命令的飞雷炮部队立刻分出两门炮向闯军的炮位靠拢,李自成在城头看得清楚,立刻下令道:“发令,阻击官兵炮兵,他们要去毁了这个炮位。”战争就是如此奇妙,往往在战场上会出现让别人意想不到的黑天鹅事件,比如这个闯军的小小炮位,十个正兵战士就是此次米脂大战的黑天鹅事件,本来天雄军稳扎稳打的进攻节奏因为一个炮位被打乱,必须先敲掉这个炮位,而李自成明显看出来明军的意图,要求不惜代价保护这个炮位,用这个炮位做一个鱼饵,吸引明军的兵力和火力,起到拖延的目的。“装霰弹!他娘的,咱们被官兵盯上了,也好,用霰弹杀伤他们的人员!”队长大声命令着,他看见明军步兵已经冲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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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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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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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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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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