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要以为正兵缩在工事里就安全了,他们反而会成为明军炮火的重点照顾对象,因为炮弹有限的缘故,卢象升和孙传庭共同商议后决定让火炮充分发挥作用,进行重点打击,也就是集中射程较远的实心弹火炮攻击较为坚固的工事,而诸如铁蒺藜阵、拒马之类还有对方设置的各种障碍物则跟绥德之战一样,用飞雷炮进行清扫,并且用虎蹲炮发射散炮子来杀伤穿插在其中的人员,尽量给后续的攻城战开辟通道。剧烈的爆炸在城下接连发生,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升上天空,这带给了闯军极大的震撼,即便是李自成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说起来闯军虽然跟天雄军多次交手,但是作为闯军灵魂人物的李自成还没有跟卢象升面对面的打过一次,这次他算是领教到官兵的厉害了,李自成端着千里镜,仿佛定格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官兵的炮火攻势。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怪不得他的军队总是被官兵压着打,绥德防线半天就会丢失,野猪岭伏击战硬生生打成了官兵的反伏击战,这么强大的火力,官兵就算是被动迎战恐怕也能很快化被动为主动。李自成从来没有直观感受到官兵火器的威力,现在他感受到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官兵的炮火将自己精心布置的工事一个个摧毁,就像是军队集合时候点名一般,点到哪一个工事,哪一个工事立刻就被炸上了天。
牛金星是见识过官兵这种炮火攻势的威力的,他只是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而李岩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极力想看清官兵到底有多少火炮,为什么一打起来铺天盖地都是爆炸的声音,城下的工事和士兵就像是巨浪之中摇曳的小帆船一般,不断被气浪掀起又落下,掀起又落下。李岩眼睁睁看着官兵的大阵不断的往前推,而山谷中的工事和士兵一个接一个消失。他暗自庆幸,幸亏米脂的地形对闯军有利,要不然官兵若是全部展开,整个米脂城四面要布置多少防御工事?只要官兵集中火炮重点进攻一面,米脂的城墙很快就会被他们突破。不仅是李岩,剩下的闯军众将也是大气都不敢喘,对面的火炮攻势实在是太过暴烈,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承受这样的威压,就算是打老了仗的闯军众将,也被这种集中炮火轰击所震慑,每个人都痴傻了一般望着下面的战场,不,不能说是战场,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根本就是屠宰场,虽然说饥兵的性命在这些闯军将领的眼中不值钱,可是也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不是,他们本来估计五万饥兵在城下防守,怎么说也能给官兵造成数千人的伤亡,可官兵若是摆开这样的架势,别说是数千人的伤亡了,恐怕官兵把这些钉子全拔完了,自己也伤不到他们一根汗毛,这让闯军的这些将领们如何能接受这种结果。
“传令,二六式火铳兵上前,排铳射击,进一步清理战场!”卢象升有条不紊的下令道。二八式火铳团已经被留在了绥德,剩下的士兵装备的全部是二六式火铳,不过在卢象升想来,二六式火铳应该是够用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官兵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李自成的部队目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看着官兵的火器发威,将自己的军队一片片打倒在阵地上。轰的一声,一发飞雷炮炮弹落在了一片拒马的中间,一时间数个拒马腾空而起,在空中碎裂,无数的碎片就像是箭支一般四处飞射,躲藏在拒马大阵中的饥兵们就像是被密集的箭雨洗礼过一般,瞬间倒下了一大片,他们身上别说是铠甲,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木头的碎片在火药爆炸的动能催动下,就像是铳弹一般笔直的射入他们的身体,带着鲜血穿透身体之后插在地上,如果能痛快死去的饥兵还算是幸运儿,最惨的就是那些伤重又一时不死的饥兵,他们在地上翻滚、哀嚎,一名饥兵抱着他的大腿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滚动着,他的腿被一截木头直接贯穿,这么粗的木头,若是没有精湛的医术,就这么贸然拔出来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对于饥兵来说他几乎是必死无疑,因为闯军绝对不会利用有限的医疗资源来拯救这些饥兵,若是能碰到一个医士将腿给锯了兴许能保住一条命,可是在战场上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
不过他的痛苦很快就结束了,一门虎蹲炮喷出了火舌,就像是后世的榴霰弹一般,虎蹲炮炮手将发射角度调到最高,所以拇指粗细的霰弹喷射到空中之后形成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弧线,就像是暴雨将大地给洗礼了一番,即便是趴在地上妄图躲避火炮打击的闯军饥兵,后背也一下绽放出巨大的血花,他们就那样趴在地上被霰弹命中,扭曲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而那些被飞雷炮的冲击波击中的士兵则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趴在地上死了,如果将他们翻过来就会发现,这些士兵口鼻都流出了黑血,也就是七窍流血,这是内脏被震碎的明显特征。趴着的士兵可能还好一些,他们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死了,而站起来想要抵抗的饥兵则是直接面对二六式火铳的铳口,天雄军的火铳阵一旦发动,那就是有节奏的人命收割机。砰砰砰,一个连的士兵扣动了扳机,一百二十发铳弹发射出去,当即就有一片饥兵被打的倒飞了出去,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打着旋地摔倒在地上,一个个口吐鲜血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娘的,官兵上来了!”一处堡垒工事中的正兵队长喊道。这是一个十人小队,他们配备了一门小型佛朗机,还有三杆缴获自官兵的鸟铳,实际上这十个人当中有一半都是以往投诚的官兵,毕竟火炮这种东西,饥兵也不会操作,所以像是官兵当中的火铳兵、炮兵、骑兵这类的技术兵种,李自成都是非常重视,基本上一上来就会给他们正兵的待遇,甚至骑兵是直接可以加入老营兵的,这些投诚的官兵对李自成也是感恩戴德,毕竟普通士兵在明军当中也得不到任何福利,克扣军饷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他们这些技术兵种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这就是李自成聪明的地方,他知道跟这些官兵说什么大义屁用没有,还不如来点实在的,这也就是闯军的饥兵为什么时时刻刻想加入正兵和老营兵的原因,因为只要是进入了正兵或者老营兵的大营,那么吃食和军饷是有保证的,并且闯军每次攻下城池,先进城的都是老营兵和正兵,饥兵不过是炮灰,真正攻城还是得看老兵的,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这些士兵刚进城的时候肯定会搜刮抢掠一番,这个时间段内得到的东西除非是李自成下令全军搜身,否则是不用上缴的。李自成其实也知道这种事情,虽然这有败坏闯军名声之嫌,但是反过来说,这种行为可以极大的激发将士们的士气,所以只要他们做的不过分,李自成一般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只要这些人能为闯军出力便可。有了这一层关系,这些正兵和老营兵便再也收不住手,在闯军内部大碗喝酒、大秤分金简直不要太舒服,跟以前当官兵的日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也就是投诚加入闯军的官兵为什么士气高涨的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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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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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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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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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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