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范永斗收到了一些让他非常吃惊的消息,今天他特地将八大家中几个在太原城内的人约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之所以邀请这些人,也是因为八大家在这么多年的生意往来当中早就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虽然他们在平时的生意过程中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些摩擦,但是在一些大政方针上一向是同进退,因为他们明白,只有他们同进退,才能对一些事情形成垄断,才能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既然八大家互相谁也灭不了谁,那么绑定在一起,共同上一条船才是最佳策略,这也是八大家在西北能把控经济命脉的重要原因,为什么举世闻名的徽商总会还有中原和南部的商帮总是不能完全打开这里的市场,跟八大家的把持不无关系,他们可以说渗透进了西北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只要是有人生活的地方,那一定会有八大家的影子,就算是官府也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跟他们一刀切割裂开。
几人坐定,奴仆们上了茶水和点心,范永斗伸了个懒腰,招了招手,让自己的管家过来,听见范永斗召唤,管家立刻迈着小碎步快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讪笑,就恨不得跪在范永斗旁边了,那倒也是,范永斗在山西可以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在范家做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范永斗绝对能有弄死他的本事,不过虽然日子过得提心吊胆,薪俸却算挺高,在这个乱世,能拿到管家这个薪俸的人不多,管家看在钱的面子上,只能是默默忍受了。果然,范永斗将管家叫过去一准没有什么好事,管家刚将脸凑到范永斗的身边,呼啦一下,范永斗立刻将手中的水杯端起来,一杯热茶浇在了管家的脸上,因为是刚出炉的热水,水温还比较高,管家猝不及防之下,翻滚在地,捂着自己的脸,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还不断地在地上打着滚。范永斗厌恶地看了管家一眼,对身边两个家丁道:“把这个混蛋架起来!”两个家丁立刻将管家给架了起来,只见管家脸上的皮肤被烫的通红,想必应该是受了很大的苦楚。范永斗看也不看,低声道:“哼!你可知道本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琇書蛧
管家的声音虚弱的跟蚊子哼一样,“老爷,老爷,小人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实在是不知道啊。”范永斗轻蔑道:“忠心耿耿?一个连茶叶都能调包的人也配在我的面前说忠心耿耿?”范永斗将水浇在管家的脸上,这一举动着实吓了其他几个富商一跳,不过他们不是可怜管家,那不过是范永斗的一条狗而已,这是范永斗的家事,他们没有权力也没有必要去掺和。只有王登库摸了摸自己的白狐皮,他坐的位置距离范永斗比较近,他只是担心热茶毁坏了他的白狐皮。几人听见范永斗说茶叶调包的事情,顿时也来了兴趣,想知道范永斗为什么这么生气。只听范永斗接着道:“老爷我虽然没有在江南生活过,但是江南的各种茶叶,我什么没喝过。让你上雨前龙井,你这是雨前龙井吗?分明是以次充好,不要以为这些小事我都不过问了,你还有你们这些家丁奴仆都记着,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本老爷的眼里,谁要是做的让我不满意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管家一听,立刻将头垂了下来,这是说起来也真是倒霉,今天老爷突然通知说让召集王登库等人来府上商谈,还交代要用上好的江南雨前龙井招待他们,可是管家进了库房一看,雨前龙井早就基本用完了,剩下的一点底成色也不好看,拿出去反而是丢了范家的脸面,眼见的客人要到了,这个时节,新茶还没有送到,管家想着要是去请示老爷肯定又要挨骂,还不如自作主张将茶叶给换了算了,便用了普通龙井中的上等货来代替,可是没想到范永斗竟然能品出来,管家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老爷品茶的功夫这么厉害,打死他也不能换掉茶叶。
其实范永斗现在只是在借题发挥,他不过是心中窝了一股无名火没有地方释放罢了,正好这个管家送上门来,他便让这件小事发酵,另一方面也是让在座的几个人知道,他范永斗今天的心情并不好。有了这个插曲,他们几人算是明白范永斗今天叫他们来的用意了,摆明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而且不一定是好事。且听听他说什么再开口,其实这件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一切都源于范永斗这几日收到了两封信。范永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将管家给拖下去,然后对几人拱拱手道:“呵呵,管教不严,给几位看笑话了。”“哪里哪里,范员外何出此言,这种管教方式正是我们要学习的,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将这个故事说给下人们听,谁要是手脚不干净,就是这样的下场。”几人都是笑眯眯的拱手回应道,都是商场上的人精,也都明白这不过是范永斗的一个开场白而已,既然他开口了,就让他接着说下去吧。
范永斗话锋一转道:“今天叨扰大家来,冒昧请诸位前来,实际上是有一桩事情想跟诸位商议商议。”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精芒,对范永斗来说到了这个位置,生意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可是他今天一反常态竟然说有大事,这由不得众人不重视,几个人立刻正襟危坐,都不自觉的将身体给往前倾斜了一些。范永斗道:“呵呵,是这样,这几天我收到了两封信件。”话音刚落,王登库就道:“哦?两封信件?什么信件?”范永斗笑道:“呵呵,王老弟的性子还是这么急,且听我道来。咱们的生意这些年越做越大,跟北面的联系也很紧密,这其中的一封嘛,正是来自北面的。”范永斗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感觉有点索然无味,别说是范永斗,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跟北面常年都有信件来往,毕竟北面既是他们的大客户也是他们的重要供应商,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实在是太正常了。王登库道:“老哥,北面的信件别说是你,就是兄弟我隔三差五也要收到,好像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吧。”范永斗摇摇头道:“若是你们看到信件的内容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当然还有一封信来自西面,这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黄云道:“西面?西面还能是什么地方,难道说是朝廷那边要跟咱们接触一下,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应该接触一下了,杨督师上任以来好像还从来没有跟咱们打过交道,据我所知流贼厉害,弄得杨督师焦头烂额,恐怕跟上面也不好交代啊。”范永斗摇摇头道:“老弟,你还真的说错了,这封信可不是来自杨嗣昌。”黄云疑惑道:“不是杨嗣昌?那是谁?西面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范永斗神秘一笑道:“李自成。”“什么!”众人拍案而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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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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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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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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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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