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一身的腱子肉在鲜血的沐浴下显得更加有光泽,他大刀一挥对着身边的亲兵和身后的山西军将士道:“弟兄们,咱们好久没打过这样的痛快仗了!过瘾呐!过瘾!杀,跟老子杀,人头论功!”张孝纯提着大刀又冲了上去,身后的明军将士被这一番话激发的斗志昂扬,他们嗷嗷叫着挥舞着兵器扑了上去,数千明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整个峡谷的局势被瞬间扭转,本来是孙传庭的兵马在下面苦苦防御,可是现在完全变成了官兵主动进攻,流贼节节败退,就连孙传庭都觉得仰攻一直以来都是一件比较费劲的事情,可是今天的仰攻看起来好像还真的没用什么力气,敌军就像是一盘散沙一般,始终聚合不起来,拧不成一股绳,官兵冲到哪里,他们就败退到哪里。山谷另一边的喊杀声更加剧烈,夹杂着火铳声,就像是形成了一首战场交响乐,天雄军发动了最后的总攻,将士们端着火铳发起了如同波涛一般的攻击,特别是谢嗣峰的团,他们装备的可是青弋军的二八式火铳,虽然这样的火铳已经是青弋军的制式装备,可是对于天雄军来说这还是了不得的新式武器,特别是二八式火铳将火器和冷兵器完美的进行了结合,这样的武器对于天雄军来说可是战场利器,谢嗣峰亲自端着一杆二八式冲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此刻他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一个地主家的少东家,而是一个真正的铁血战士,在军队的磨炼已经造就了他坚毅的品格,而在青弋军的铁血训练更是锻炼出了他的钢铁意志,可以说,他现在能当团长绝不是单单因为他射击技术过硬,更是因为他有着普通士兵不具备的品格,他就是这个步兵团的主心骨,在这个团里,谢嗣峰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现在团长亲自端着刺刀冲锋,将士们怎能不跟随自己的主官。
噗嗤噗嗤,刺刀刺入人体的声音在战场上不断响起,谢嗣峰虽然在青弋军训练的时候已经学习过刺枪术,可是这一次是他真正将此技术完全应用在战场上,因为这就是面对面的血拼,肉搏战当中,只要一方的士兵稍有一些迟疑就可能变成刀下之鬼,所以每一个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而在现在的战场上,很明显是官兵占据了绝对优势,因为刚才火铳射击和炮击已经瓦解了闯军的抵抗意志,特别是饥兵,早就已经是魂飞魄散,猪突狼奔跑的漫山遍野都是,而他们的瓦解间接冲击了后面的老营兵和正兵,刘宗敏在山上气的直跳脚,本来他调集李来亨的兵马前来攻打官兵是要形成肉盾,消耗官兵的火力和体力,没想到官兵竟然拿出来这么多大杀器硬生生将自己的兵马给打崩,这样一来,饥兵虽然死伤惨重,伤亡上万,但是剩下的数万饥兵竟然成为了反作用力,将正兵和老营兵的阵营给冲乱了,刘宗敏猛地提起自己的大刀,对身边的数百亲兵道:“抄家伙,跟老子杀下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明明是他稳定地位的一仗,也是闯军上下精心准备的一仗,可是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这让刘宗敏怎么能接受的了,不管官兵是不是有什么先进的武器,但是人数上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别人不会说官兵的火力有多么多么凶猛,他们只会记得,他刘宗敏坐拥十几万大军,居然连区区两万官兵都吃不掉,而且还是预先进入了野猪峡准备打伏击战。刘宗敏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
身边一名亲兵队长死死抱住刘宗敏的腰道:“将军!将军!可千万不能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官兵势大,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才是。”这亲兵倒是冷静一些,毕竟也算是老营兵中的中级将领,战场意识还是敏锐的,而且又因为并不是站在刘宗敏这样的位置,所以头脑还算是清醒,眼前的这个局面,闯军的败局恐怕是定下了,当务之急应该是避其锋芒保全有生力量,这些老营兵的心态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坦然,也许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败仗也不是没吃过,当年跟着高迎祥的时候,只要是局势不利高迎祥都会领兵撤退,只要将老营兵和正兵完整的带回去,饥兵死伤多少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现在刘宗敏若是头脑发热继续纠缠下去,他们势必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损失。刘宗敏被亲兵抱住一时间挣脱不开,但是这样也好,他毕竟是一军主将,在短暂的失智之后,立刻清醒了过来,亲兵连忙道:“将军,保住老营兵,保住老营兵啊。”刘宗敏浑身一颤,是啊,只有保住老营兵才是目前最好的结果,现在在一片混乱之中想要整队重新发起攻击已经是不可能了,必须先将手头的兵力保住,而现在刘宗敏最头疼的就是他的部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几个战场的情况,山谷里浓烟滚滚,官兵好像发起了反击,从他的角度看去,他只能看见官兵的阵型已经解散,正嗷嗷叫着往两边的山上冲杀,而袁宗弟的两万饥兵早就已经被打散,跟自己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跑的漫山遍野都是,刘宗敏已经看不见袁宗弟的大旗,更是不知道袁宗弟的生死。
可笑袁宗弟,刚开始领兵杀进山谷的时候还是一腔热血,满以为自己一定能重创官兵,可是万万没想到官兵竟然还有后手,而眼前的官兵也不是他所想象的不堪一击,非但如此,竟然还发起了凶猛的反击,难道这就是边军的威力吗?袁宗弟虽然有勇无谋,但是他并不蠢,眼见自己手下的两万饥兵被对方杀的丢盔弃甲,袁宗弟也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立刻招呼人往后撤,可是他好像忘了一点,他率领的两万人可是饥兵,不是正兵更不是老营兵,战场纪律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如果说刚开始还能凭借着热血上头往对方阵中冲杀的话,一旦遭遇了强力的反击,他们就已经动摇了,这时候袁宗弟再下令撤退,这不是让自己的军队崩盘吗?果不其然,袁宗弟一下令撤退,呼啦一下,饥兵就像是海边的沙堆一般顷刻间崩塌,所有人掉头就跑,有的人摔倒在路上,还没爬起来,就被后面的大脚踩在身上,活活踩死。而袁宗弟自己也是狼狈不堪,大旗倒了,头盔掉了,若不是十几个亲兵拼死保护,可能他也被自己手下的饥兵给踩死了,真是悲催至极。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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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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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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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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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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