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不说话,不意味着他的手下人能忍受,卢象晋实在是听不下去高起潜在这里大放厥词,所以站出来责骂。高起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卢象晋道:“好啊,好啊,反啦,反啦,天雄军反啦,卢象升反啦!”卢象升再也忍不住,“高起潜!注意你的用词,无缘无故诬陷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将魏忠贤灭了,你不会觉得现在还是魏阉的时代吧?”高起潜张大了嘴巴,卢象升把魏忠贤拿出来举例子,这个帽子他可戴不起,而在场的文官一听见魏忠贤的名字,也是心中愤慨,再结合高起潜方才的样子,众人也是面色不善。杨嗣昌见大堂的气氛僵了,立刻打圆场道:“高监军就少说两句吧,天雄军一路作战也是辛苦,当然,高监军同样是领兵前来援助,大家都是友军,当以和为贵。”高起潜看了一眼杨嗣昌,他知道现在他势单力孤,又是太监身份,在这个场合没有优势,再争执下去对自己不利,高起潜见风使舵,立刻退到了一边闭上了嘴巴,只不过眼睛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卢象升和天雄军诸将,脸上露出了险恶的神情。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堂中的气氛冷了下来,杨嗣昌岔开话题道:“流贼目前已经北上去了延安府,圣上和朝廷对我们寄予殷切期盼,诸位应当不让圣上失望才是,所以咱们还是应该主动出击继续打击流贼,不能让流贼有喘息之机,这一次天雄军重创了他们,若是放任李自成在延安府休整,他们就会像受伤的野兽一般,舔舐完伤口就会反扑,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孙传庭上前一步道:“下官倒是有个方案。上次咱们突袭高迎祥,其实也是险中求胜,但是李自成的水平比高迎祥更甚,这种冒险的偷袭战以后还是少用为妙,所以下官倒是赞成当时总督大人的十面张网之策,既然李自成去了延安府,北边就是榆林卫边军,即便榆林卫边军不在,他们也绝不可能退到草原上,所以往北这条路已经封死了。南边有咱们,东边是山西,他们要进入山西,就要渡过黄河,据我所知方孟亭也在黄河沿线布置了兵力防御,流贼想要渡河不可能隐瞒行踪,咱们半渡而击一定能取胜,所以北东南三个方向对流贼都不利,咱们只要派出一支强军封堵流贼往西进兵的道路,李自成的人马就会自己将自己困在延安府,延安府民生凋敝,李自成从那里起家之后情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天灾人祸不断,一府之地根本不可能供养这么多闯军,只要咱们将他们围困住,短则半年,长则一年,闯贼便会弹尽粮绝而败亡。”Χiυmъ.cοΜ
卢象升在内心摇了摇头,孙传庭这个想法不是不可行,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想要围困李自成的人马,那就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官兵也要有军事素养较高的军队参战才成,可是方才他说的几点其实都很难成立,榆林卫那边就算封堵住,南边他确定能堵住闯军?若是依照他的策略,天雄军就是封堵西面的最佳人选,卢象升若是接下这个任务,那么南边的官兵就失去了一大助力,也就是说李自成还有十几万兵马,到了延安府他肯定还会扩军备战,若是官兵围困的紧了,李自成是有鱼死网破的勇气的,到时候二十万兵马南下突击,孙传庭该不会以为他自己的一万人能挡住李自成吧?剩下的官兵都是摆设,还要分兵保卫西安,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至于李自成东渡黄河,当年他们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还是方孟亭死守才保住了山西,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方孟亭手上的精锐部队也都给了孙传庭,又因为傅宗龙兵败的原因导致晋军被歼灭了不少,流贼真要是用老营兵开道,方孟亭在山西是拦不住的,而半渡而击也不现实,主动权在李自成手中,什么时候渡河,在哪里渡河都是李自成说了算,若是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等官兵得知他已经有所行动的时候早就晚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袁承志提出的主动出击,用连环计打击李闯的计策最稳妥。只要能再吃掉李自成一部,李自成就会元气大伤,类似的行动来上个三四次,闯军就会面临崩溃,到时候再集合所有官兵雷霆一击,定能灭了流贼。
可是这个方案卢象升现在不能说,昨晚已经商定好了要保密,卢象升也准备是等会后单独约见孙传庭,两人达成一致后再秘密报告给杨嗣昌。既然如此,卢象升现在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便成,看看别人都是怎么说的吧。大堂上众将你一言我一语,各自有各自的方案,只有天雄军众人一言不发。孙传庭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卢大人,诸位,难道你们没有想说的吗?”卢象升拱手笑笑道:“孙大人,并非是我们不想说,只是咱们初来乍到,对陕西的局势还需要一定的了解,况且延安府我们也不熟,不管是围困敌人还是进攻敌人,我们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再给我们少许时间,天雄军也会抓紧研究对策的。”议事进行了一整个早上,大家各抒己见,但是没有人能提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案,杨嗣昌吩咐人将众人的方案都记了下来,也是准备会后召集高级官员和将领们再评估一下,随着午饭时间的到来,杨嗣昌便吩咐众人先行散去,明日再议。
就在西安府的府衙大堂上正在议事的时候,京师金銮殿内的气氛却诡异起来,大臣们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龙椅上一言不发的崇祯皇帝,殿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大家都在等着皇帝发话。说实话,现在崇祯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接二连三来的文书让崇祯经历了各种大喜大悲,而西北的局势更加的扑朔迷离。先是傅宗龙进兵,紧接着傅宗龙竟然兵败战死,崇祯正要暴跳如雷,竟然又有高迎祥被孙传庭斩杀的捷报传来,短短一天之内,两封八百里加急让崇祯的心情剧烈起伏。现在,问题又重新摆在了崇祯的面前,虽然高迎祥被杀了,但是傅宗龙也死了,那西北谁来主持大局,现在也就两个方案,要不就是朝廷重新派人去,要不就是就地再次启用杨嗣昌,而且崇祯断定,现在杨嗣昌应该已经开始主持大局了,毕竟傅宗龙不在了,杨嗣昌就没有被免。
“报!陕西八百里加急文书,大捷!大捷!”正当大家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的时候,忽然一名卫士举着文书冲进了大殿,崇祯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卫士一口气说道:“杨嗣昌杨大人的告捷文书,天雄军入陕,在西安府三原重创流贼,歼敌五万,焚毁火炮粮食军械物资无数!”轰的一下,崇祯的脑子一懵,“快快快,王承恩,将文书给朕拿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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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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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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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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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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