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炮响,一名卫士从后堂出来大喊一声道:“总督大人到!”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哗啦一下,大家整齐的站好,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装,然后定在原地。随后杨嗣昌穿着大红色的官袍直接从走了进来,一下子坐在了台上为首的那张披着白色虎皮的椅子上,杨嗣昌在傅宗龙死后又恢复了一些信心,最起码现在他的这张位子是稳如泰山。见杨嗣昌坐下,众人一起抱拳道:“参见大人!”杨嗣昌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免礼,随后一言不发,扫视了一圈众将,这才缓缓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不是其他的事情,是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前些日子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天雄军在三原打的不错,歼灭了不少流贼,特别是毁了李自成的辎重,所以现在李自成可谓是夹着尾巴北上去了延安府。”杨嗣昌话说的漂亮,这一次李自成明明是主动撤退前往延安府,路上被卢象升伏击,但是他却说是卢象升打跑了李自成,也算是给天雄军众将一个面子,不过战绩是做不了假的,流贼确实被重创了。杨嗣昌不等下面人接话,自顾自道:“盘点一下我们现有的兵力,孙大人的麾下还有援兵前军的一万多精华,天雄军自然不用说,也是精锐,本督麾下还有一万守城士兵,加上民壮,可以凑足两万之数,前些日子本督写信去了潼关,想必高监军的队伍也在赶来的途中,他们有两万人,若是再算上左良玉和贺人龙二位将军的人马,亦有两万多人,这样咱们的总兵力绝少也有八万多人,对付流贼本官心里也有些底气了。”
杨嗣昌这么一说,孙传庭和卢象升两人不禁同时皱了皱眉头,麾下的将领人群中也是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显然,他们两军都不太认可杨嗣昌的说法。杨嗣昌面色不虞,望着下方众人,他分明看见了张孝纯、钱明德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杨嗣昌不动声色道:“怎么,诸位对本督的说法好像不太认同,既然如此,反正现在是议事,大家畅所欲言吧。”卢象升身后闪出一人,正是天雄军副将钱明德,卢象升回头看了一眼,想叫住他却没来得及,钱明德是军人,发言肯定也是从军事角度出发,但是因为昨天卢象升和杨嗣昌发生了一些龃龉,所以今天还是不要先发言的好,可昨晚卢象升并没有将酒桌上的事情提前告知钱明德等人,他们还不知情,现在他站出来发言,卢象升便有些担心他说些不该说的话。“哦?看来钱将军有新的看法,那就请钱将军给大家说说吧。”杨嗣昌一挑眉毛道。wWW.ΧìǔΜЬ.CǒΜ
钱明德抱拳道:“启禀总督大人,诸位将军。方才大人计算了一下我们现有的兵力,余以为不能如此计算,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我们并没有这么多人马。”杨嗣昌道:“哦?那不知钱将军如何看?”钱明德道:“首先贺人龙和左良玉的人马不能算在内,这一点末将敢直说,这两人根本起不到任何帮助,麾下战斗力本来就不强,当将军的也没什么战斗意志,要不然傅宗龙大人也不会战死,他们畏敌不前,日后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此两人应当治罪。”钱明德的话显然引起了共鸣,不仅是天雄军,就是孙传庭的麾下也是纷纷点头,这两人的作为实在是让人不齿,自从朝廷下令让他两人入陕剿匪以来,他们基本上没有跟流贼发生过什么大规模战斗,每次都是跑得远远的,就算是督师失陷他们也不救,有这样的逃跑将军实在是陕西不幸大明不幸,作为稍微有些责任感的武将都会对二人的行为不齿。杨嗣昌一言不发,其实他内心何尝不知道钱明德说的对,这两人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打仗不行,逃跑在行。可是杨嗣昌又不能把他们逼急了,万一他们投奔流贼局面会变得更糟。钱明德又道:“其次,一万民壮也不能算进去,这些民壮充其量协助守城,连将他们当做正规军用,单独守城都不行,他们没有受过长时间的正规的军事训练,守城的时候很多人连躲避箭支的常识都没有,所以只能将他们跟正兵混编作战。那么总督大人麾下的兵力就要跟这些民壮在一起,稳定西安城内的局势,所以这两万人不能做任何机动,只能防守后方,也应该排除,那么咱们就剩下了四万人。这还不算完,其实高监军麾下的兵马也是不堪一击,大明军备情况诸位都了解,河南山东的卫所兵若是防御还勉强堪用,若是主动进攻,他们的战斗力未必就比流贼好多少,用得不好反而会拖后腿,一触即溃的话对全局都会有影响。”
钱明德话音未落,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是谁说咱家的人马不堪一击啊。”众人纷纷疑惑回头,只见阳光照射之下,一个穿着黑色曳撒,戴着翼善冠,双手背在后面的人径直跨过门槛进了大堂,因为阳光反射,众人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卢象升和孙传庭等人却是色变,这一身打扮,几乎是不用猜,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连杨嗣昌也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人走到杨嗣昌的面前站定,杨嗣昌才道:“原来是高监军当面,没想到高监军这么快就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收到信从潼关赶来的高起潜。高起潜对杨嗣昌拱手道:“下官高起潜参见大人。”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卢象升和孙传庭带头抱拳道:“我等见过监军大人。”“参见大人。”众将齐齐抱拳吼道。只不过心中疑惑,高起潜不是在潼关吗?怎么突然来到西安府了?高起潜咳嗽了一声道:“前几日咱家收到大人书信,便带着少量骑兵先行赶来商议对策,大军已经从潼关出发,正在朝西安府开进,想必不久就能到达。”杨嗣昌笑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过。”高起潜话锋一转,“方才是谁说咱家的军队不堪一击来着。”他的眼睛像是鹰隼一般在人群中巡视,只看见卢象升正在朝身后一员大将使眼色,高起潜何许人也,作为宫廷内监,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然是一等一的。他在宫中的时候见过卢象升,当然也知道天雄军,方才这番话不用想十有八九就是天雄军的人说的,他们自视为北地第一强军,又是朝廷重金打造的新军,藐视其他地方军队也很正常,只是高起潜是监军,他们如此不敬,高起潜心中窝火。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从古至今,太监的心理往往是扭曲的,他们阴狠记仇斤斤计较,所以历史上才会出现那么多奇葩的太监乱政的事情。
见高起潜的目光盯着自己这边,卢象升知道高起潜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卢象升暗叹一声,上前一步道:“监军息怒,方才本官麾下将领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贬低谁的意思,是用词不当罢了。”“哼,好一个用词不当,你卢象升就是这么管代下属的?”高起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作为内监,他对东林党这帮文臣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卢象升又是名义上他的下属,他更是要在天雄军面前立威。卢象升本来只是出来打个圆场,没想到高起潜竟然如此不上道,作为文臣,他对这些太监是深恶痛绝,平时也就是面子上跟这些人保持距离,可是高起潜如此作为,卢象升立刻色变,露出了厌恶的神色。身后众将皆是义愤填膺,脸涨得通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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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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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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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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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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