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纯挥挥手让这些士兵下去,他差点拿捏不住手中的大刀,高迎祥真的被自己一箭射死了,这是真的,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高迎祥就这么死了?这个叱咤风云数年,将陕西乃至西北都打成了一团烂泥的人物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周至县的大街上了?张孝纯到现在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要知道,朝廷剿匪的时候可是下了命令的,谁要是斩了高迎祥那可是重重有赏,张孝纯也不敢期望太高,但是他手刃了贼首,不说连升三级,做个山西总兵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张孝纯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高官厚禄正在跟自己招手呢。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大量的官兵从街道的各个角落涌现,那是孙传庭带着主力部队赶到了,城北大街上的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士兵们正在清点着尸体,而落跑的几十名闯军骑兵也已经有上百斥候前去追赶,张孝纯只是策马立在高迎祥的尸体旁边,喜悦太过强烈,以至于张孝纯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好。
“张将军!张将军!情况怎么样?”正在张孝纯愣神的时候,一队士兵簇拥着一名文官走了过来,这不是孙传庭还能是谁,官兵主力在县衙扑了个空,有士兵跟孙传庭禀报说是张孝纯已经带领骑兵前去追赶了,这是孙传庭最后的希望,他当然非常关心,眼见张孝纯就在前面的大街上,孙传庭急不可耐,立刻过来询问情况。直到他走到张孝纯的马前,张孝纯这才回过神来,他立刻翻身下马,抱拳对孙传庭道:“督师,属下幸不辱命,已经手刃贼首高迎祥,眼前这具尸体正是被末将一箭射死的高迎祥。”孙传庭大呼道:“你说什么!”眼光却已经扫到了地上的这具尸体上,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询问道:“此话当真?”张孝纯点点头,“末将已经询问过闯贼的俘虏,已经确认过,此人就是高迎祥。”孙传庭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猛然拉住张孝纯的胳膊大呼道:“张将军呀,张将军,你可是立下了不世之功啊,不世之功啊,这消息要是传到朝廷去,陛下该有多高兴,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孙传庭几乎就要当场痛哭流涕,要知道高迎祥给他带来的伤痛应该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堂堂一个陕西巡抚,因为剿匪不力起起伏伏,虽然剿匪不力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是作为孙传庭自己来说,他将原因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自己是陕西巡抚,是陕西的父母官,陕西境内出事自己就应该负主要责任。
但是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想到他这个大胆的奇袭周至县的计划竟然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而且杀死了闯王高迎祥,这等于是斩首行动,闯贼一瞬间群龙无首,他们还能翻得了天吗?孙传庭明白,现在不是庆贺的时候,毕竟这次突进城内的只有一万官兵,虽然外面的饥兵已经大乱,但是难保他们若是反应过来重新合围城池会给自己造成大麻烦,但是现在自己有法宝在手,只要将高迎祥被杀的消息放出去,相信这些作战意志不坚定的饥兵很快就会作鸟兽散,后期陕西的官兵只要慢慢清理排查应该就能将这些人给全部抓起来了。想到这里,孙传庭立刻对张孝纯道:“张将军,立刻带人将高迎祥身死的消息放出去,将他的尸体先保护起来,派人看管,日后若是有必要咱们还要献捷京师,这次张将军立下大功,回去一个总兵的位置是跑不了了。”张孝纯被孙传庭说的是心花怒放,他立刻抱拳道:“遵命!”
很快,在官兵们有意的宣传下,城外混乱的饥兵们听到了一个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消息,闯王高迎祥竟然在城内被官兵杀死了,官兵如此自信,士气大振,更是体现了城外闯军士气的低落,而周至县的百姓此刻成群结队的从闯军队伍中脱离,往城内跑,更是将饥兵大营给冲的七零八落,有的饥兵将领有心阻止,奈何麾下士兵不听招呼,甚至周至县的百姓围攻起那些想要阻止他们的闯军将士,将这些人活活打死在周至县城外。就在数十万人六神无主之际,忽然数十名骑兵从斜刺里杀出,为首一人看样子是闯军的一名将领,他高高举起右手,黑暗中看不清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东西,只听他大喊:“闯王遗命!闯王遗命!我等立刻去投副帅,拥立副帅为闯王!我等立刻去投副帅,拥立副帅为闯王!”仿佛是在黑暗中出现一丝光明,众人好像看见了一点希望,虽然不知道此人的话的真假,但是在大家都没有主意的时候,有人站出来领头,众人都会有一种盲从心理,很快便有大量的饥兵围拢在这些骑兵的身前,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一两万人,其中不乏一些被冲乱的正兵。
有几个将领站出来质疑道:“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那人回答道:“我是北城守将刘宗敏,闯王战死时,我就在身边,闯王将贴身信物交给我作为凭证,见此玉牌如见闯王!”刘宗敏将手中的玉牌亮了出来,其实作为高迎祥的信物,能见过这东西的只有闯军的高级将领,一般的将领当然是无法见到的。立刻有人提出了怀疑,“我们又没见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刘宗敏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质疑闯王的命令?现在新任闯王是副帅李自成,你也不怕你刚才说的话传到副帅的耳朵里面去!”那人还要争辩几句,却没想到眼前一阵寒光划过,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剧痛,没想到刘宗敏竟然直接拔刀将此人抹了脖子,此人翻着白眼,用手死死的捂住伤口,鲜血喷涌,他在马上摇晃了几下,然后一头栽下马来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刘宗敏趁机喊道:“闯王令牌在此,不听号令者有如此贼,弟兄们都跟我走,咱们向东去投奔副帅,到时候诸位都是拥立功臣,副帅亏待不了咱们!正兵成老营,饥兵成正兵,你们出来打仗难道不是为了吃饱饭吗?”刘宗敏这么一煽动,立刻将士兵们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是啊,他们这些人造反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要吃饱饭,谁当闯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只要能给他们吃饱穿暖他们就愿意拥戴他,现在刘宗敏说的对,自己这些人若是散了,搞不好官兵还会秋后算账找自己的麻烦,若是能集结在一起去找李自成,闯军依然还是闯军,可他们的身份就会发生转换,说不定就能在军中有一席之地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最重要的是,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留下来的人或者乱跑的人很可能会被官兵追杀,也不知道官兵还有没有后备部队,若是跟着刘宗敏走,官兵见这里人多势众,可不一定敢拦截。说干就干,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拥立新闯王!拥立新闯王!”众人一起挥舞着拳头高呼起来,刘宗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他大手一挥道:“弟兄们,时不我待,趁着官兵还在城内的工夫,咱们立刻就撤,撤晚了的人那可都是官兵的俘虏了。”说完,刘宗敏催动战马带着骑兵们朝前开路,身后跟着一大群不明所以的饥兵,途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有正兵也有饥兵,大家已经打乱了编制,反正就先乱哄哄的跟着刘宗敏走便是,不一会,他的身边就聚集了三四万人,沿途还有大量的士兵不断加入,那些混乱的饥兵仿佛又有了主心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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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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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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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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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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