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前面就是昌黎了,我们要不要在昌黎歇息一下?”正在卢象升于马上拱手抱拳的时候,一骑快马来到了卢象升的身前,马上的骑士对卢象升喊道。卢象升扭头一看,来人正是他的胞弟卢象观,这次出征,卢象升的四个弟弟也都是随他同行,分别是卢象观、卢象同、卢象坤、卢象晋,卢家一直有兄弟出征的传统,当年在新桥之战的时候,卢象升的几位叔伯卢国云、卢国紘等人便一同战死,只剩下了卢象升的父亲卢国霖,所以几个叔伯的儿子便全部被卢国霖一起抚养,所以这五兄弟虽然有的是亲兄弟有的是堂兄弟,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下来,比亲兄弟还要亲。卢象升在北直隶建立民团和白番队,当时卢家几兄弟都同时参军,跟着卢象升一起打建虏,并且都在天雄军中担任一定的官职,但是卢象升毕竟是文官,为了避嫌,他并没有将几个弟弟给安排实权官职,也就是说他麾下的团长都不是他的兄弟担任,而是出任一些军需官、赞画、参军、中军官之类的官职,不直接领兵,但是将士们其实都知道这几个人在军中的地位,并且卢家满门忠烈,也没有什么任人唯亲的说法,要真是任人唯亲,谁会把自己的弟弟送上跟建虏对峙的战场?
卢象升见到卢象观来报,捋须沉思了一下,在军中,卢象升一向是严格要求几个弟弟,只要是当着将士们的面,一律称呼官职,不允许叫哥哥或者弟弟,况且卢象升是长兄,卢国霖死后基本上就是卢象升一人照拂几个弟弟,俗话说长兄如父,卢象升在几个兄弟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听见卢象观要到前面的昌黎县休息一下,卢象升犯了难,他知道,卢象观肯定不会是自己跑过来说这话,一定也是看到将士们疲累不堪才来提议,从宁远出发到现在过了山海关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卢象升知道,即便是他们一刻不停的行军,到达西北估计也是几十天后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西北现在的状况如何,但是早到一天,肯定就能挽救一分颓势,卢象升可不认为杨嗣昌在那里还能坚持多久,最重要的是傅宗龙的队伍已经先行,卢象升最担心的就是傅宗龙进入西北之后因为局势糜烂而妄动,如果他们不等天雄军赶到就投入行动,胜算不大,也会影响后面的合围,现在不管是湖广的军队还是北直隶的军队,只要有一支官兵被成建制的歼灭,对流贼的合围行动就算是失败了。
卢象升没有立刻回答卢象观的问题,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虽然他们唱着军歌,精神饱满,但是卢象升知道,这些将士都是在用毅力坚持着,这也正是天雄军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可是从宁远出发以来,除了夜里的时候扎营露宿,将士们实际上没有放松过一天,如果一直这样紧绷着,卢象升甚至担心会发生营啸之类的事件,对将士们保存体力也不利,毕竟到了战场之后还要跟敌人作战,谁也不知道流贼会不会给他们休整的时间,也许从天雄军进入西北的第一刻起就要投入战斗。卢象升叹了一口气道:“传令全军,不在昌黎县做停留,我们直奔滦州,在滦州休整一天。”卢象观愣了一下,他清楚长兄心里一定明白部下的状况,他是天雄军的统领,当然熟悉自己的部队,但是他依然下令继续前进,只能说前线的局势应该是非常不妙,长兄考虑的肯定比自己深远,既然他下令前进,肯定有他的道理。卢象观咬咬牙抱拳道:“得令!”“全军加速前进,天黑前到达滦州!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声声口令下达出去,天雄军全军立刻加快了速度,他们要在天黑前跑步到达滦州,然后明天休整一天,卢象升不是不体谅将士们,可是军情紧急,卢象升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他也无法质疑朝廷这个命令的正确性,如果是他自己,一定会让刘毅想想办法帮忙,但朝廷忌惮青弋军,不让他们插手其他各地事务,那只有在有限的兵力中抽调人员去西北了。
“大都督,最近湖广和河南都有些不太平啊。”中军都督府内,刘毅正在跟将领们开军师会议,庚子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之后倒是给刘毅带来了一些不便,本来有庚子做他的亲兵队正,很多时候他一叫庚子就会出现,端茶倒水之类的事情更是不用他费心,可是现在庚子不在,连同自己的卫队也全部派了出去,虽然临时借调了税警总团,但是总团毕竟是战斗部队,刘毅其实并不想将他们带在身边,而是应该把他们放在应该出现的地方,但是军部的所有人都不同意,大家的意见都很统一,刘毅是大都督,安危关联全军,大家不可能让大都督的身边没有卫队,所以在全军当中筛选,虽然都是野战部队,但是税警总团的任务具有特殊性,让他们来承担保卫任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才调集税警总团前来充当临时卫队,可是端茶倒水这些比较细致的活他们就不一定能适应了,这也是刘毅有些头疼的地方,但是没办法,自己必须忍着,现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西北的战争重要。
戊戌倒是跟刘毅说过,既然现在庚子不在,看看能不能将他先调回来临时充任刘毅的亲兵队正,反正他以前就是刘毅的亲兵队长,不论是甲午还是庚子都算是他的徒弟,但是刘毅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戊戌现在已经是野战部队的领兵将官,既然已经外放,再调回来肯定是不合适的,看得出来戊戌有些失落,对于这些老兄弟,不仅是他们对自己有感情,自己何尝对他们没有感情,但是军队就是军队,军令如山,下达的命令不可能随意更改,戊戌已经是师长,让他回来做个亲兵队长,哪怕是临时的都不行。刘毅找他谈了话,打消了戊戌的这个念头。
刚才说话的是陶宗,他的防区在安庆府,当然也属于大别山区的一部分,最近湖广和河南等地不太平,多少对安庆府也有些影响,虽然安庆府已经被新军给守卫的如铁桶一般,但是他们不可能阻止难民向他们这里流动,有不少湖广的难民背井离乡前来安庆府讨生活,皆是因为黄州府和信阳州的战乱,自从两地的官兵北上支援西北之后,这里几乎就变成了真空地带,山匪横行,再加上左金王等人大张旗鼓的到处攻城掠寨,难民数量激增,他们自然认为南直隶要比湖广和河南安全得多,一部分人朝着六安的方向前进,一部分自然就来到了安庆府陶宗的防区。刘毅听见陶宗的话之后道:“你们有去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陶宗立刻将他掌握的情况跟刘毅说了一遍,刘毅对明史中李自成军队的构成不是特别熟悉,或者说单单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他可能联想不到什么。如果他知道这些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革左五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可现在,左金王等人对他来说很陌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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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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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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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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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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