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说宣大军的战场纪律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是边军,而且又是在京师城下跟建虏拼过命的军队,不愧是明军精锐,在艾万年的命令下,能抽身的骑兵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汇集到了将旗边,闯军的火炮依然在不断打响,虽然他们的准头不高,射速也不快,但是四处乱飞的炮子还是不断带走骑兵的生命,甚至闯军中间还有缴获自官兵的重炮,一发三斤重的炮子至少能带走一个小旗骑兵的性命,副将在艾万年身边大叫道:“将军!咱们不能在这里等着,对方的炮火不停,咱们在河中间那就是活靶子,必须立刻突围!”艾万年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突围,往什么方向突围才是最佳选择。副将又道:“将军,别犹豫了,我们立刻去跟颇参将的人汇合,方圆百里就这一个县城,不管怎么样先进城整兵再说,否则都是旷野,他们的骑兵要是黏着我们不放可就麻烦了。”一语惊醒梦中人,艾万年自然知道副将说的有道理,如果在这里跟闯军干耗肯定不行,先找到掩护整兵再说,如果能跟颇希牧合兵一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给颇希牧打气的同时,骑兵也能在城内休整一下,若是这些流贼不识抬举非要进攻,城内的骑兵也可以作为反击的力量出城打一次反突袭,把闯军逼退,给颇希牧减轻压力,给援兵到来争取更多的时间。
艾万年既然能做到宣大军的参将,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立刻挥刀喊道:“全军听令,向西南方向突围,我们去合水县,跟着我的将旗!冲!”“杀!”宣大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跟在艾万年后面发动了突击,人在绝望的情况下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所谓困兽犹斗就是这个道理,既然他们已经陷入重围,不反击肯定是全军覆没,还不如做最后一搏。轰轰轰,炮子不断在众人的身边和队伍中间打响,带走了一个又一个宣大骑兵将士的生命,李自成的骑兵也不全是近战部队,有不少从官兵那边投诚过来加入闯军的士兵通晓火器和骑射,他们朝着正在撤退的宣大军就将手中的武器全部投射出去,有不少宣大军骑兵中箭落马,可是身边的同伴根本腾不出手来管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无数只马蹄踏过,最终变成了粉末。
李自成高呼道:“官兵要跑!弟兄们,跟我追!”闯军第一次击败如此精锐的边军骑兵,这对全军的士气都是一次巨大的鼓舞,在李自成的带领下,这些闯军骑兵竟然紧追不放起来,艾万年管不了那么多,如今的情况,能撤出去一个是一个,一旦回头恋战,怕是大家都出不去了。“冲!冲过去!不准恋战,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都跟在老子身后!别掉队!”艾万年怒吼着,手中大刀左劈右砍,将一个个贴近过来的闯军骑兵砍落下马,李自成见艾万年神勇,不禁感叹道:“官兵之中为何尽是勇将,难道我闯军就没有这样的勇将吗?”“副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且看我取那厮项上人头!”李自成话音刚落,身后骑兵队伍中就闪出一人,只见此人膀大腰圆,身上穿着明军标志性的鸳鸯战袄,但是腰间却用一个明军将领的虎头抱腹给扎紧,士兵和将领的装备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又见此人戴着一顶白色的毡帽,这倒是闯军骑兵的标配,因为钵胄盔缺少的缘故,很多闯军骑兵都是戴着毡帽,手上提着长柄开山斧,倒是有些猛将的味道。李自成刚要问问此人姓甚名谁,却不想那人立刻打马冲了出去,直取艾万年,艾万年正在跟其他的闯军骑兵搏战,哪里能料到身后竟然还冲出来这样一员闯军战将,多亏了副将眼疾手快,见闯军冲出一员大将,立刻招呼左右道:“冲上去,挡住此人!”数名宣大军骑兵挥舞着战刀迎了上去,那闯军战将看也不看这些人,将手中的长柄巨斧横着抡了起来,一招横扫千军,前面三个冲得快的宣大骑兵连人带马被斩成了两段,血雾漫天,人马尸体交叠在一起,鲜血喷了那战将一脸,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大胡子,狂笑道:“痛快痛快!狗官兵,纳命来!”
副将大急,带着身边的数名卫士就冲了上去,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斩不了这狂妄匹夫?艾万年回头正好看见了此人一斧子劈了三名骑兵的一幕,又见自己的副将带人迎了上去,连忙大喊道:“小心!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他手上的家伙不是好对付的!”艾万年作为宣大军的战将,自然也是武艺高强,习武之人又岂能看不出此人的水平,既然他能一斧子连人带马劈死三个骑兵,说明他的出手不仅仅是快,更是有雷霆万钧之力,也就是说此人双臂力量过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果然,艾万年话音未落,数名骑兵又被他斩落马下,副将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身边的卫士就几乎全部损失殆尽。艾万年急道:“快回来!不要恋战!”副将这才反应过来,刚要打马飞奔,奈何这个大胡子胯下的战马马力更胜一筹,他追上去高高举起了长柄斧,口中大喝一声:“去死吧!”一招力劈华山,只见血光崩裂,副将被他一劈两片,惨死当场。艾万年有心上去较量一番给副将报仇,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跟对方发生缠斗,那么一个人也走不了。
艾万年恨恨的一拳砸在胯下的马鞍上,大呼道:“跟我走!”突围的骑兵跟在艾万年的身后打马飞奔,将闯军的步兵远远甩在身后,李自成却不想给艾万年整军的机会,他敏锐的判断出,艾万年一定是想尽快到达合水县跟颇希牧的人马汇合,从现在的战场局势来看,这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在旷野上如果骑兵不能整队,那就是四散逃跑的局面,相信艾万年一定不想自己的军队向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只有到合水县重新整军备战才是上策,李自成能做的就是沿途不断消耗艾万年的人马,进入合水县的官兵越少,对于他们后面攻打合水县的行动阻力就越小,数千闯军骑兵穷追不舍,逼得艾万年等人疯狂抽打战马,提高马速,有的战马本来就疲累,到达北岔河之后也没有得到歇息,如此极速的奔跑下,不少战马直接口吐白沫倒了下去,连带着将背上的骑士甩出去老远,艾万年顾不得许多,能多出去一个是一个,下令只要有人摔倒,其他人不能施以援手,以最快速度到达合水县方为上策。
合水县外依然有不少闯军士兵在围困,颇希牧站在城头远眺,希望能看到救兵的动静,还真就被他看见了滚滚烟尘,城头上的士兵压抑许久,看见异样纷纷欢呼起来,颇希牧也以为是援兵杀到,正要领兵反击一阵,却见城外的烟尘乃是两股骑兵,前面是一片火红,那不是明军的战袍还能是什么,可是后面跟着的是黑压压的骑兵,这显然不是自己一方的人马,待到骑兵冲到可视范围内,颇希牧的脑袋都差点炸开,竟然是艾万年的人马,而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的是居然是流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艾万年的宣大骑兵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颇希牧还是本能的下令全城士兵准备接应。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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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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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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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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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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