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迎祥是带着十万大军出征陕西,加上罗汝才等人汇合的一万多人兵力达到了近十二万,而高迎祥攻入陕西之后,按照农民军的老套路,基本上将他们打下的村寨,镇城的居民全部裹挟,兵力一度达到了接近十五万人的力量。不过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弊端,十五万人马没有什么问题,按照高迎祥的思想,兵力是越多越好,人海战一直是闯军的老战术了。可是人多了,粮草怎么办,闯军的习惯一直都是以战养战,攻下一个城池,获得其中的粮草。然后补充军队,再去攻打下一个城池,如此循环往复。可是目前的形式,朝廷军三路大军将他们前进的道路堵死,高迎祥只能在同州附近打转,为了保险起见,同州城被高迎祥的闯军占领之后也已经被铲城,高迎祥就是想依靠城墙防守也没有了条件。
夏天,陕西大旱,很多地方庄稼地颗粒无收,同州也不例外,队伍的人变多了,可是却没有更多的粮草,这样一来军队立刻面临了粮食短缺的境地,外围的饥兵本来一天就能吃到一顿饭,可是就连这可怜的一顿饭现在都不能保证了。高迎祥着急了,决心主动进攻,当然,进攻的方向不是兵强马壮的西安府,而是向南,往朝廷兵力相对薄弱的商州前进,希望能打通到河南的去路,如果能跟张献忠的兵马取得联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十五万大军的移动谈何容易,几乎是高迎祥的兵马刚动,已经包围他们的洪承畴等人就立刻受到了消息,洪承畴作为三边总督,总领剿匪战事,他立刻命令孙传庭和陈奇瑜同时进兵,追击攻打高迎祥的兵马,而他自己率领两万西安府官军精锐,侧击高迎祥,要完全阻止高迎祥不可能,但是可以在沿途不断的削弱他们,洪承畴的目标是在高迎祥渡过渭水之前,消灭他三分之一的兵马。
“总督大人,流贼强渡渭水,孙大人和陈大人的兵马已经对他们的后队展开了攻击,我们要不要出击?”洪承畴座下首席大将贺炳炎抱拳喊道。战场上全是轰鸣的火铳火炮声,军队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即便是面对面也需要将声音提高八度才能让对方听见。贺炳炎麾下三千骑兵是洪承畴的大杀器,也是洪承畴一锤定音的利器,他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用上这支部队。洪承畴听见贺炳炎的禀报声,展开千里镜望向了高迎祥的队尾。
十五万闯军的队伍仿佛是一道洪流一般,蜿蜒数里。为了保持正面攻击的强度和队形的紧密性,高迎祥干脆将军队的横截面排成了百人队,这样就形成了一千五百个百人队,像是粗壮的树干一般,敌军就算是拦腰冲击,也很难一下子就突破他们的阵型。
队伍尾端,追上来的孙传庭和陈奇瑜部合兵一处,对高迎祥的闯军展开了猛烈攻击。此次官兵攻击的兵力也不少,孙传庭带上了一万所谓秦兵的陕西新军,陈奇瑜带上了延绥的老家底,也有一万之数,加上洪承畴的两万人,并华县一带集中的陕西南部卫所兵,一共有五万官军围剿高迎祥。可不要小看这五万官兵,虽然看起来好像官兵的人数要比闯军少很多,但实际上在官兵和闯军的对战中因为装备和战斗力的差距,闯军至少要三倍于官兵才能有一战之力,所以实际上洪承畴集结的部队人数并不少,至少对付十五万闯军是有把握的。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尾随追击的孙传庭和陈奇瑜取得了极大的战果,火铳和弓箭构筑起的铜墙铁壁将一切敢于拦在前面的敌人碾碎。闯军的火铳质量很差,除了缴获官兵的火铳以外,很多人用的还是土铳,只能发射铁砂,这种射程不超过十步的土铳对于官兵来说跟烧火棍没有区别。弓箭手就更不用说了,且不讲双方弓箭质量的差距,单是说弓箭手的训练水平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弓箭手这种兵种从出现开始就是技术兵种,弓箭上可没有瞄准器,想要射的准需要进行反复的练习,这就是古代作战当中为什么弓箭手是必须要被步兵保护起来的原因,步兵易得,弓箭手难求。
闯军的弓箭手那是七拼八凑起来的队伍,跟延绥的那些有战斗经验的官兵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只有挨打的份。根本不能形成整齐的阵型发动反击。而孙传庭的秦军虽然战斗经验不足,可是作战意志顽强,加上装备的加持,竟然打的比延绥的兵马还要有声有色。生生的将闯军的后队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妈了个巴子的,贺一龙这个废物,山西守不住,到了陕西他还是守不住,老子就是放个女人指挥军队也比他贺一龙打得好。”队伍前段的高迎祥看见后方大乱,不禁气急败坏的对身边的李自成说道。李自成望着后方,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按理说李自成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可是今天,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袭上心头。以前不一样,总是寄人篱下,在别人手下作战,所以李自成和手下将士的认同感其实不高。可是投奔闯军之后,李自成是真的将这支队伍当成了自己的队伍,也许是因为高迎祥是自己的亲舅舅,这种家族观念在李自成的心中扎根,自然而然的将兵马也当成了自己的财产,如果以后舅舅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继续向上走。
可是现在,怎么样渡过今天的难关才是最大的问题。闯军的前锋已经开始渡河,河面上所能搜集到的渡船并不多,闯军只能多批次渡河,第一批大约有一万人的队伍,这都是闯军的老营兵,高迎祥和李自成都清楚的看到,并不宽的渭水对岸,隐约出现了官兵的影子,其实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官兵怎么可能不在河对面设防拦截自己。所以若是想强渡渭水,就必须突破河面官兵的防线,只有用老营兵打头阵才能有胜算。后方的军队显然抵挡不住孙传庭等人的进攻,李自成心中明白,其实这真的不能怪贺一龙,那些饥兵就算是摆开阵型也不可能是官兵的对手,更不要说还是在转进的过程中。谁去指挥结果都一样,只能用这些饥兵拖住官兵,给老营兵和正兵营争取时间。xiumb.com
“自成,你跟着老营兵一起渡河,队伍当中老舅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去指挥老营兵突破官兵的防御,带上你本部人马一起,老舅相信你,这边就交给我了,我给你争取时间,你要是能在半个时辰内打破官兵,老舅让你当闯将。”高迎祥用力拍着李自成的肩膀道。
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李自成也没想更多,立刻抱拳道:“末将领命!”望着李自成带着本部三千人前去增援老营兵,高迎祥将目光投向了队伍右侧的洪承畴的阵地。他握紧了拳头,“他娘的,洪承畴这个狐狸,就是不动,一定是想等闯军渡河到一半的时候全军杀出,闯军首尾不能相顾,肯定大乱。”高迎祥默默想到。可是偏偏他还就没有任何办法,洪承畴用的是阳谋,根本无法破解。
“呵呵,贺将军不要急,兵法有云半渡而击,依本官看,高迎祥自己也知道本官一定会这么干,可是他无计可施,再等等,等到他们大军渡河的时候你立即领兵冲击,打他们的中军。”洪承畴道。“大人,为什么不现在出击,将他们拦截在河岸边岂不快哉!”贺炳炎瞪着眼睛道。“不,梯次削弱之才是本官的目的,一次性拦截损失太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本官可不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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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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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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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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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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