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发现。”李定国打断了卢象观的思绪道。“嗯?更惊讶的发现?”卢象观眉毛一挑道。李定国顿了顿道:“军门,杀死这些东厂番子的武器是弓箭,我们验看了事发现场的箭支,那些箭支是建虏的披箭和刺箭。并且从这些人尸体上的伤口来看,确实是建虏一贯的杀人手法,光是出神入化的箭术,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卢象观一瞬间眉头紧锁,昨晚干掉东厂番子的人竟然是建虏,早就听说有建虏的探子深入关内进行查探的事情,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深入到了天雄军营地附近。卢象观一边踱步,一边对李定国道:“如果是建虏的话,咱们就有些麻烦了,东厂番子在这里被建虏干掉了,他们的人没了,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东厂很有可能将这笔账算在我们的头上。这样一来,我们已经被两方势力所盯上了,大名府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卢象观心中有些焦急,大名府这个位置太过突出,是不是应该考虑提前行动,将这支部队拉走?可是将部队拉走有两个问题,第一,征兵的时候卢象观并没有,也不可能向全军将士说明以后要到哪里去作战。卢象观有把握,在经过长期的训练和青弋军派来的军官长期的教化之下,再加上良好的待遇,这些士兵都会以天雄军为荣,跟着天雄军的战旗前进,但是现阶段恐怕不行,一旦自己强行将部队拉走,军心很可能会乱。第二,现在他们已经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走就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必须精心策划才行,卢象观自己显然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只能先禀报大都督,让中军都督府给出一个详细的方案。
“定国,现场你都勘察过了吗?”卢象观问道。李定国点点头道:“是的,除了上述两点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发现,只是现在还没确定,我方才就没提起了。”“什么发现?”卢象观追问道。“唔。是这样,死的是东厂番子,杀死他们的是建虏,可是属下组织了一个营的兵力搜山,将我们对面这几个山头全部搜索了一遍,有了一些意外发现,我们在一个山头发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从脚印的数量来看,至少有四到五个人,而且这伙人跟发生交战的东厂、建虏有一定的距离,属下判断,可能属于第三方。”李定国回答道。“你的意思是,昨晚在我们大营外面有三路人马在查探?”卢象观加重语气道。“基本上是这样,属下有九成把握,这一路一定不是东厂或建虏,双方交战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有第三方才会坐山观虎斗,并且在我们发出动静之后,他们就立刻撤退了。”李定国道。
“定国,恐怕大名府非久留之地,如果按照我的看法,我们得走了。”卢象观道。“军门的意思我明白了,属下回去立刻写一封书信,传回中军都督府,将这里的情况禀报大都督。”李定国抱拳道。卢象观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这个年轻人果然是不同凡响,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怪不得刘毅能让他当新军青年团的团长,看来这个年轻人真的有过人之处。卢象观赞许地看着李定国,不错,这封信只能让李定国来写,李定国写才具有说服力,自己本来已经接受了大都督多方援助,又是援助装备,又是援助军官,可谓是钱财人员都给自己准备了,自己再开口提要求,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太不识相了。另一方面自己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大都督,可是这里的情况确实比较紧急,如果不能尽快调离会有未知的危险存在。如果是通过李定国的嘴说出来,中军都督府一定会严肃考虑李定国的意见。
“驾!驾!快点,他娘的再快点,马累死就累死了,回去老子再给你们换。”大名府前往真定府的官道上,五名骑兵正在飞驰,官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这些骑兵穿着飞鱼服,头戴斗笠,领头的一人催促后面的几人道。看打扮就知道这群人是锦衣卫,虽然锦衣卫在崇祯一朝早就没有了以前的影响力,但是在民间,锦衣卫依然凶名在外,行人看见飞鱼服就跟看见了瘟神似的,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要是被这帮老爷们看见了找个罪名给拖到锦衣卫大狱里面去,那可就是生不如死了。这五名锦衣卫正是李定国口中的第三方力量,那几个被血滴子干掉的东厂番子到死也没想到,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得知大名府消息的势力,实际上,锦衣卫反而在他们先一步得到了消息,这就不得不说东厂和锦衣卫走的两条线路了,如果用通俗一点的说法,东厂走的是比较高端的线路,因为东厂设立的初衷就是来监察百官,甚至来监察锦衣卫的,相当于皇帝为了避免锦衣卫权力一家独大,特地设立了一个机构来给锦衣卫掣肘,所以东厂走的是上流路线,监控文官武将表较多。而锦衣卫当初设立就是监察天下,锦衣力士很多都是在民间招募,这些人在民间拥有很庞大的势力。就像是后世很多警力为了方便查案,在民间有很多线人一般,锦衣卫在民间也有很多线人,这些人三教九流,什么职业都有,所以在他们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卢象观这么大张旗鼓的招人,早就被这些线人给得知了,通报了锦衣卫,所以京师锦衣卫是第一个派人前来查探的,只不过因为还没有掌握确切的消息,锦衣卫内部也想独揽功劳,这才没有及时上报骆养性,但是现在看来,不上报是肯定不行了。琇書網
昨夜,锦衣卫如往常一般在山头上监视卢象观军队的动静,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外围打探,虽然没有深入进去,但是对大名府这支新组建的部队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所以他们打算再夜探几天,最好是能有机会摸进军营看一看,这几人一直在等待机会,可是他们没有发现,除了他们之外,外围竟然还有两只人马。说起来这帮锦衣卫的业务能力确实是不行,至少在这一点上跟东厂番子还有不小的差距,更不要说跟建虏的血滴子对比了。他们在山头上埋伏了半天都没发现东厂和建虏的人,直到另外两支人马打起来,他们才发现了动静,领头的一看竟然是建虏和东厂,吓得魂都没了,要不是他们几个躲得远,万一被这些人先发现了,死在当场的可就是自己了,等到营内骚动,大量士兵出营查探的时候,他们立即脚底抹油开溜了,领头的锦衣卫小旗官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立刻上报,因为他明白,建虏和东厂介入,这件事情再不报会出大事。
“你此话当真?”锦衣卫南镇抚司,骆养性坐在书房之中,中午吃过饭,骆养性正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下面人说有重要事情禀报,骆养性一听便知道非同小可,立刻吩咐将有关人等带到书房,他要亲自问话。小旗官跪在骆养性面前,按照常理,这种低级别的武官是绝不可能见到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所以此人头也不敢抬,只是趴在地上结结巴巴把昨晚的见闻给说了,骆养性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倒并不是担心东厂和建虏的人渗透到了大名府,而是通过这两方人马的反应可以看出,卢象观在大名府的动静闹得不小,朝廷必须给予应有的重视。“千真万确,大人,小的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小旗官屁股撅的老高回答道。“先下去吧。”骆养性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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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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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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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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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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