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歹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西安府,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小股闯贼兵马,但是对方人数多则数百,少则数十,对于熊文灿这支浩浩荡荡数千人的马步兵队伍来说实在是不够看,这些闯贼也是远远地骚扰一番,不敢近战,所以熊文灿虽然是从潼关出发,到西安也有一些距离,但是一路上并没有跟流贼打照面,基本上是流贼小队还没接近官兵,就已经被官军的马队给驱赶走了。到了西安府衙,熊文灿一进大堂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杨嗣昌在西安城内给他留了三万人,其中两万是官军正兵,也就是一般的明军卫所兵,另外一万人是临时征召的民团,本来在情况最危急的时候,杨嗣昌是召集了三万民团准备死守西安府城的,可是无论是闯军还是清军都没有对城池本身进行攻打,所以清军退兵之后,杨嗣昌便将民团大部分解散,只保留了一万青壮以备不时之需,主要是西安府府库的粮食虽然不少,但是民团人数增加了,官府所要保障的粮食供给就增加了很多,官仓的粮食杨嗣昌要作为预备之用,不能这么快消耗掉,所以裁撤民团乃是必须的动作。
这样一来,等到熊文灿接任的时候,本来济济一堂颇有些热闹的西安府府衙便冷清了许多,特别是杨嗣昌和高起潜一走,随行的将官也走的差不多了,孙传庭等人又远在榆林镇,还没过来跟他们汇合,这样一来,熊文灿除了能召集到人在西安府的将官之外,也就剩下自己带来的一些亲信了。“吴仁啊,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妙啊,虽然杨大人在潼关多有交代,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啊。”熊文灿有些头大道。吴仁作为熊文灿的谋士,当然也被一并带了过来,熊文灿可不想遇到事情的时候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吴仁听见熊文灿这么说,也感到有些棘手,其实在来之前,众人都是做了心理准备的,陕西的情况肯定不好,可是谁能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熊文灿几乎要做的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情,而且这米还要熊文灿自己给变出来。
吴仁接话道:“大人,形势是有些不好,但是咱们也不能太过灰心,朝廷和陛下将这里交给咱们,这是莫大的信任,咱们务必给干好了才是,至少有一个底线咱们不能破。”熊文灿道:“哪个底线?”吴仁道:“这里的局面不能比杨大人在的时候还差。”熊文灿往椅背上一靠,有些尴尬道:“你说的我当然明白,可是谈何容易,流贼势力愈来愈大,咱们手中没有兵马,又如何能制住他们?”吴仁眼珠一转道:“此言差矣。大人,您还记得杨大人在潼关对您说过什么话吗?”熊文灿想了想道:“杨大人说最近闯贼可能有大动作,也许会在四川、湖广、中原等方向做文章,要我们小心为上。”“正是如此,大人,您想想,您现在出任的官职是什么?”吴仁反问道。ωωω.χΙυΜЬ.Cǒm
熊文灿被吴仁问的一愣,“我现在出任的当然是西北督师,总揽西北军务,剿灭闯贼啊。”吴仁点点头道:“正是,大人出任的是西北督师,若是在大人上任没多久的时候,闯贼就调转方向攻打别的布政使司去了,那么大人是不是能喘口气,将压力分摊到别的地方去了呢?再者,王公公也说了,杨大人这一次回去极有可能接任兵部尚书,这十面张网的策略可是杨大人自己提出来的,只要咱们守住西北各地就是大功一件,至于闯贼主力移动到别处,就跟咱们不相干了,即便相干,咱们也是次要责任,杨大人在朝中才是会承受来自圣上的全部压力啊。”熊文灿被吴仁这么一点拨,恍然大悟,他拍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庆幸道:“是啊,本督险些忘了这一茬,本督提调陕甘宁晋和朵甘行都司,如此一来实际上是经略五地军务,四川等地确实跟本督联系不大,要是闯军有下一步的动作,还真不是一件坏事。那你说说,李自成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吴仁想了想道:“大人,这个问题其实这一路上卑职都在考虑,思来想去还是四川的可能性大一些,不论是湖广还是中原,其地理位置都太过暴露,乃是四战之地,并且大平原居多,无险可守,虽然物产丰饶,可是闯贼可不一定能站住脚,要是站不住脚,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岂不闻张献忠的前车之鉴?所以拿下四川,背靠高原,跟官军决战倒不失为上策。”熊文灿追问道:“可是秦良玉的白杆兵怎么算?李自成就那么有自信在四川的地盘上击败本土作战的白杆兵?”吴仁摇头道:“大人,白杆兵虽强,但人数有限,据我所知,秦良玉麾下真正的白杆兵战士不过万余人,虽然咱们在军报上每每看到数万人这样的字眼,但是一定是白杆兵和普通士兵混合的队伍,秦良玉不过一个土司总兵官,还是个女流之辈,四川也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她秦良玉何德何能能组建数万山地作战的精锐部队?这些土司,往往都是号称多少兵马,夸大己方实力罢了。而李自成动辄几十万大军,他们就算是用人堆,也能堆出一条血路来,而后方根本不足为虑,难道我们区区几万守城部队还能主动出击跟闯贼野战不成?以卑职之见,这次要是李自成南下入川,怕是秦良玉的处境不妙。”
“报!闯王,西安府急报!”庆阳府,已经被闯军改造成临时指挥部的府衙聚集了李自成手下数十员大将,他们这次汇聚一堂就是因为李自成准备宣布下一步的行动了,那天晚上跟牛金星等人商议了之后,李自成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在陕甘宁久留了,他们的粮食也快消耗殆尽了,趁着现在饥兵人数暴增的时候,一鼓作气,南下,打进四川,抢到更多的粮食和物资,要不然几十万大军就无法维持了,正当李自成准备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忽然一名背上插着小旗的报信兵前来禀报,说是西安方向有了最新消息。李自成一愣,立刻道:“什么消息,讲。”报信兵抱拳道:“回禀闯王,西安方向探马传来紧急消息,西北督师已经换人,由福建巡抚熊文灿接替杨嗣昌出任西北督师,杨嗣昌和高起潜等人已经通过潼关向东,回京师去了。”李自成一惊,“哦?这熊文灿是何人?”要说熊文灿,这李自成还真的不太熟悉,因为清军走后,李自成都在忙着怎么扩军的事情,对西安府方向也没有做过多关注,反正那边的官兵顶多守城,是不会对他们构成威胁的,只要杨嗣昌不乱动就行。此刻惊闻西北督师换人,李自成有些惊讶,生怕朝廷调来了个难对付的人。
“闯王莫惊,这熊文灿学生略知一二,乃是福建巡抚,在任上也有十几年了,目前做过的最大的一件事情想必闯王也听说过,就是收编了大海贼郑芝龙,其他方面,特别是在战术上好像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建树,学生在河南的时候对各个布政使司的大员也了解过一二,这个熊文灿以招抚见长,对上咱们,也算是他不走运了。”牛金星出列解释道。李自成一听,便略略放下心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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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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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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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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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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