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玄学不可信。
事在人为罢了。
跳伞的地点看上去极其荒凉,让今出川的心情更加低沉——万一出事的话,是不是,连送医院都来不及?这未免也太不靠谱了吧。
“事实上如果真的出事了的话,那完全会死透掉,根本不用送去医院。”
桥本奈奈未如是说。m.χIùmЬ.CǒM
听到她没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话,今出川的眼眶又红了,她有些悲伤地拉住自己白色风衣的帽子,把帽子扣得紧紧的,只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有些苍白的唇。
“娜娜敏,别吓小渡啦!”
白石有些埋怨似地拍了拍桥本的肩,放柔了声音:“小渡,相信我,绝对不会出事的!”
桥本冷着脸瞥了今出川一眼,认真地回应白石:“我这是教育她,不要再逞强!”
白石无奈地看了桥本一眼,还是退了一步,温柔地拍了拍今出川的头,小声说道:“小渡,我觉得你应该听娜娜敏的话。”
“我不想听任何人的话!”
今出川小声嘟囔了一句,继续忧郁地拉紧帽子,不愿意看任何人。
星野南一直站在她的旁边紧紧地半抱住她,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凄凉。
星野南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投自己——明明,在互相推诿的时候,她并没有过于活跃,也没有攻击谁。
这么善良的我,竟然被这些无良姐姐坑了!
到底是谁投的啊!
呜呜呜,明明我一直在默默努力,还说我没干劲儿。
一个个的平时都说我可爱,结果关键时刻竟然坑我!
果然,只有小渡对我最好,呜呜呜!
想到这里,小南抱着今出川的腰的手持续用力,把她抱得紧得不能再紧。
今出川也没想通这个问题——其实她觉得,本来,秋元去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为什么最后竟然是小南和真夏平票呢。
“没事,不要太担心,我觉得最后还会是真夏的。”
生田拍了拍今出川的肩,一副开朗的样子。
今出川持续自闭,并不想理任何人。
在两个候选人中决出最后跳伞者的方式,是黑胡子游戏。
今出川勉强抬眼瞅了瞅那个玩具,心情还是好差。
难得见她心情这么差的样子,生田倒是很兴奋地悄悄掏出手机对着她的黑脸拍了好几张照片——这让今出川心情更差了。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担心我吗?
她捏了捏拳头。
“先划拳吧?”
今出川和真夏对上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战意!
这种时刻,还是不输为好。
“石头剪刀——布!”
看到秋元的布和自己的剪刀,今出川的脸上绽放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星野扒拉着她的肩,凑到她的耳边给她出主意:“小渡!小渡!让真夏先上!”
今出川点了点头,选择了让真夏先攻出场。
真夏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把塑料小刀插入了桶内。
一发即中!
笑着的黑胡子玩偶直接飞出了人群,今出川盯着它坠落的抛物线,大大松了一口气。
“完美!”
她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开心地和小南击掌拥抱。
“等等等等,为什么不先和我击掌啊!”
生田都已经伸出了手做出了想要和她击掌的样子,眼见着今出川抱住了小南,她扁了扁嘴,连忙伸手强迫她俩分开。
“干嘛啊!”
她紧紧地抱住了今出川。
“不过,虽然确定了真夏去跳伞,但是今出川也要跟着进行培训哦——你还是跳伞候补的身份!”
今出川欣然接受了这一点——反正是都已经定下真夏去跳伞了。
和真夏一起走进直升机,两人的心情大概是冰火两重天。
真夏一脸赴死的悲伤表情,今出川则是完全按捺不住的笑意。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喜悦真的能够缓解恐高心理啊?我本来是坐飞机都会害怕的人,现在坐在直升机里,竟然还蛮平静的。”
她扯了扯真夏的衣角,心情有些新奇。
真夏倒是战战兢兢的坐直了身子,“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今出川很乖巧地摇了摇头。
MC和旁边的staff倒是脸上都带着奇异的笑容,“小渡真的这么想吗?”
“说起来也是呢,有些人本来很恐惧高空运动,但实际上真的到了高空的时候,反而会兴奋起来。”
今出川继续摇头,谨慎地回复:“我没有兴奋啦!”
才不会给你们坑我的机会。
“已经快要接近目标高度了!”
MC兴奋地宣告。
看着真夏已经在做跳伞的准备,今出川为她担忧的同时,心里也放下了不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这个替补,肯定没有上场的机会了吧?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
4000米高空,她看着秋元勇敢地拥抱蓝天。
“哇,真的好厉害。”
她无意识地鼓起掌来。
“咔嚓!”
锁扣链接在一起的咔嚓声在风声中微不可闻,但是今出川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跳伞教练的气息以及自己的无法动弹。
“这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摄影师和mc一起大叫:“Surprise!”
“等等——”
“小渡对我们给你制造的惊喜满意吗?事实上没有候补人的说法,既然平票的话,那当然都得跳才行!”
手里被塞了乃木坂的宣传条幅,今出川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眨了眨眼。
“但是——”
“高飞!小渡!冲吧!乃木坂46!”
摄像师极其中二地替今出川喊了口号,电光火石间,今出川开始坠落。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咬紧了牙关——今出川渡不喜欢蓝天。
失重感让心脏的跳动开始负荷,咬紧的牙关让额上青筋暴起。
对她而言,总是觉得“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毫无意义,所有的“听天命”,只是人事未能做尽罢了。
所以她明知自己恐高,也会替小南揽下一切——因为,很多事情,闭上眼,咬咬牙也就过了。
除了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其他都是可以凭借意志力克服的。
这是今出川十年剑道经历得出的结论,也是爷爷一直告诫她的箴言。
但是——好像真的有些事情,无法做到。
“不要再逞强了。”
“继续坚持。”
娜娜敏冷着脸的告诫,花花担心的眼神,道场上的汗水,爷爷的平静眼神,全随着耳边的风声掠过她的脑海。
心跳过速,呼吸困难。
眼泪终于不可避免地飘了出来,她想,她一定很狼狈。
她落地了。
跳伞教练给她解开装备,像是给她打气似地拍了拍她的肩。
她有些眩晕。
“小渡!”
是花花的声音。
世界归于了黑暗。
最后的记忆,是生田绘梨花的眼神,和她脸上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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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出川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重。
她推了推自己腿上的生田的脑袋,生田无意识地动了动,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缓慢的动作突然顿住,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渡,你醒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今出川以为她会紧紧地抱住自己,但没想到,生田小心翼翼地、很轻很轻地环住了她,像拥抱一件珍贵的易碎品。
有些薄的病号服很轻易地被生田的眼泪染湿,来自生田的温度,让今出川鼻子一酸。
即使在梦中也因为紧张而咬紧的牙关,终于在熟悉的气息下渐渐松开,心防轰然倒塌,即使在跳伞时候也保持无声流泪的沉默型选手今出川终于哭出了声。
“花花,我好怕。”
这次是她紧紧地反抱住生田,力道大到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生田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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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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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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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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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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