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田有些郁闷地推了今出川一下,“新年参拜的时候你还朝我炫耀说自己抽到的是大吉,怎么,现在你又对此没有信心了吗?”
今出川在生田的碎碎念下依然不动如山,手紧紧拽着生田的衣袖,“不行,我怕明天的跳伞外景出意外!”
而且,那个时候说好了,我的大吉分你一半。
我怕剩下的吉,不够让我在跳伞之后活着回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并不有力的心跳,小声嘀咕:“我身体真的不好。”
万一到时候什么隐性心脏病之类的病发了怎么办。
生田哼了一声,话里还是有些埋怨的意味:“既然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逞强!明明大家都没有投你,干嘛为了小南逞英雄啊。”
今出川放开了她的衣袖,“你现在在这里谴责我,那之前讨论的时候,你又干嘛举报我啊!”
今出川把话题扯回之前讨论跳伞人选的争论,这让生田有些火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本来就对此很是不爽。
“那我被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你完全没替我说话嘛!”
明明我暗地里帮你转移了那么多次枪口!
生田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今出川认真辩解:“那是因为我不会争论,我怕弄巧成拙,不但帮不上你的忙,反而让你被攻击得更加厉害。”
“借口!全是借口!你明明都为小南据理力争了!”
生田气得抡起拳头使劲儿捶了一下今出川的胸口,让今出川瞬间痛得倒吸了口冷气——花花的力气,可真不是盖的。
她没有给今出川辩解的机会,继续着自己的碎碎念:“我被大家攻击的时候,我也很火大好不好,你干嘛不帮我!
虽然我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你真的不帮我,却只帮小南,那我也会很难过的!
你之前一段时间状态不好的时候也不和我说,小南陪你在你家住了好几天的事情,我竟然是从飞鸟那里听说的……”
或许人一生气的时候就容易翻旧账吧。
而青梅竹马之间的旧账,简直是能够翻到世界末日的程度。
“抱歉,生田。”wWW.ΧìǔΜЬ.CǒΜ
深谙这一点的今出川连忙叫停了生田的怒火,及时服软,弱弱地说:“一库酱,我知道错了。”
“混蛋啊——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糊弄我吧!”
知道我无法抗拒你清澈的眼神,总是在我面前故作可怜。
混蛋。
“我不是糊弄花花,我是只对花花你服软。”
今出川轻轻地牵住了生田的手,真挚地看着她。
但是显然,花花的怒火还没消逝,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她智商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把握到了关键点:“那小南呢?”
稍微被花花的反问堵得有些哑口无言,今出川无辜地眨了眨眼,叹息道:“主要还是,不喜欢大家被勉强的样子。
如果那个时候被大家投出来的是花花你,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会想要替你去跳的,这是真话。”
即使我也是真的恐高。
生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反握住她的手,指尖是熟悉的温度,十指连心,仿佛就此触到了对方的心跳频率,莫名燃烧起来的怒火又莫名地熄灭掉,只残留下了滚烫的温度,把她的心灼烧得有些难耐。
“小渡,我不需要你帮我做这些事情。”
我想做你的英雄。
我希望宁愿勉强自己也不愿意勉强别人的小渡,能够在我面前,活得更轻松更肆无忌惮一些。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要给自己投票了,投给我吧。”
她说得有些小声,但极其坚定。
今出川鼻子有些酸,但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跟在了她的旁边。
原来,你知道的啊。
果然,你知道。
她们难得地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在无声中走到了浅草寺的门口。
明明她们到得不算晚,但是此时,浅草寺已经有了不少人,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外国人,很是热闹。
但,毕竟并不是怀着来参观游览的心,所以今出川无视了各种景点和小摊,拉着生田直奔自己的目的地。
她并没有很用力地摇晃签筒,木签却很轻易地从中掉了出来,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照着木签上的标识,她很快地找到了对应的抽屉,有些谨慎地拉开抽屉,看清签纸上的签文后,她小小地松了口气。
签文是第一大吉。
“七宝浮图塔,高峰顶上安。众人皆仰望,莫作等闲看。”
貌似更多地与事业有关。
她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这上面的中文日语她倒是都懂,但是结合起来看,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签,太重了。
她并没有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志向,乍然抽到这样的签,一时之间,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
她目前心中所求,不过只是自己身体健康,以及,花花抽到吉签就好。
今出川心中都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一会儿了,生田却还在费力地摇晃签筒,她有些哀怨地对着今出川说道:“为什么我一直摇不出来啊!”
“还有,小渡,你的签文,怎么说的啊!”
“是吉。”
今出川朝她展示了一下签文,又皱着眉看着她一直重复摇晃的动作,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所幸,虽然有些艰难,最后还是掉出了一根签。
生田皱成一团的脸终于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在空中挥了挥拳头,“终于出来了!”
看着她去找对应的签文,今出川笑了笑,放下心中隐隐的担忧。
“所以,你的是什么呢?”
她看生田。
和她对上眼神,生田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哀嚎了一声,“为什么又是凶啊!”
今出川接过她手中的签纸。
真的又是凶。
“安居且虑危,情深主别离。风飘波浪急,鸳鸯各自飞。”
她隐隐的不安感在看到这样的签文的时候被无限放大。
怎么会这样?
凝神思考了会儿,她看向生田:“生田酱有喜欢的人吗?”
生田认真地看着她:“我喜欢你啊!”
今出川把签纸还给她,白了她一眼,语气很是认真:“给我严肃点啊!别插科打诨的,你知道我问的这种喜欢,是什么意思。”
生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我没有喜欢的人!”
她说得超大声。
哼!
“这样的话,那就应该没事吧。这个签文好像说的是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生田酱没有喜欢的人的话,想必也不会面临分手和情伤的。”
今出川放下心来,又回忆了一下签文的内容。
和感情深厚的人,也可能会发生离别这种悲伤的事情。
即使是亲密的鸳鸯,飞向分离的命运,也无法避免。
今出川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很无奈:“你今年怎么回事啊!或许你应该和我去一趟伊势了。”
她徘徊在相信神秘与质疑神秘之间,但是一开年花花就抽到“火发应连天,新愁惹旧愆,欲求千里外,要渡更无船”的凶签,到现在,竟然依旧是凶,实在让人感到不安。
生田倒是有些没心没肺的,她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再借你一半的吉吧。”
不会分离的!
永远不会!
她认真地看着今出川因为凝神思考而显得有些严肃的脸,悄悄地捏紧了拳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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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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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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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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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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