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个骑长呼呼喝喝,一声一声的吼声中拉转马头,调转了长槊的利锋。战马的蹄子不安地跺着,从鼻子里打出重重的响鼻出来,骑士们用力牵动缰绳,好不容易才让十几匹战马勉强排出来一条连贯的线出来。
在那位骑长最后一声的喊杀声中,骑士们举着长槊发动了冲锋,往着聚在一起的武士们那边,他们似乎是想要解开武士们的困境。
战马踢踏着踢起泥一样的雪尘,长槊的刺破空气的鸣声就像是一支致命的毒蜂一样逼近,一头跑动着,正准备扑向一个倒在地上的龙眼部武士的野妖注意到了大地的震动,也听见了马蹄声像是战鼓一样地推了过来,于是猛地刹住,对着冲锋过来的骑士们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但是它的咆哮声很快就被铁蹄和骑士们的吼声给淹没,两支长槊一左一右几乎同时洞穿了它的胸膛,战马跑起来的冲劲更是架着它四脚离地的飞在半空,两个骑士用着长槊举着它,直到战马一轮的冲锋过后,在不远处停下来马蹄,才有机会从那头野妖的胸膛里用力地抽出长槊来。
似乎是被伤到了脏器,这头野妖只在地上无力地蹬踢了几次四肢后,再没有一丝的生气。
雪地似乎被犁过的泥土一样满是沟壑,一轮冲锋过后,有三头正冲向那些武士们的野妖死在骑士们的长槊下。
它们或被两支长槊洞穿脖子和胸口,或直接被长槊贯穿了头颅,致命的重击在它们的身体上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口,重伤了它们的同时,也迅速地收割了它们的生命。
“转头!转头!向我靠拢,我们再来一次,杀光它们!”领队的骑长勒转马头,朝着左右大声地喊。
在他的喊声中,骑士们再度拉着战马集结起来,准备着又一轮的冲锋。
有了骑士们的帮助,武士们直面的压力骤减,但是他们却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松懈下来,几个武士围着一头野妖,用着最后的力气挥砍下去刀剑,他们那因为怒气和脱力而睁大的眼睛凸起的几乎要掉出来,恨不得把眼前的这头野妖砍成八段似的。
一个高大的武士带着剑似乎凌空而下,激起风声的一剑几乎斩断这头野妖的整个脖子,毫不收留力气的一次斩击收走了这条野妖的性命,高大的武士在剧烈的喘息中一脚踩在野妖的身上,双手抽回了长剑。是薛红晷,这个男人在最合适的机会切入,又在最短时间里解决掉一切。
身前被清空,武士们终于有了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几个武士拖着受伤的武士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在骑士们帮着他们解决了三头野妖后,下一头冲向他们这边的野妖还有着不小的一端距离。
只是还没有等着它接近他们身前十步的地方,就被一支带火的羽箭命中,然后几个眨眼的顷刻间,它就燃成一支盛大的火炬,除了那凄惨无比的嘶叫声,火焰吞噬了它的整个身体,一切。
武士们转头想看看这一场神奇的变故的源头,想要知道这是谁射出的一箭。却发现那不过是个似乎将要成年的少年,而在那个张弓搭箭的少年身边,还有两个持火之人在和几头野妖对峙着。
而那边大部的马队也稳住了阵脚,没有在几头野妖的冲击下溃散,骑士们整顿着马蹄,举着长槊,又结成了钢铁荆棘一般的防御。
不是一面倒的局面,至少他们还有站着的能力,这让薛红晷和其他的武士们心里都松了口气下来,压下来心里那之前因为直面死亡的不安。
忽然狂吼的声音却又像是散不去的阴云一样笼罩了这里,似乎能听到一层薄薄的冰面碎裂的声音,武士们被这样的狂吼声吓得心里一阵咯噔。
那队冲过去的骑士们要比聚在一堆的武士们还要听得清楚,因为那声音正来自他们的背后。
领头的骑长在大惊中回头,看见一头像是头驼鹿那么高大的黑影直冲过来。
“转头!所有人!转头!”他在惊悸中大声吼叫,高举着长槊再一次勒转马头。
骑士们也在惊恐中调转了马头,让锋利厚重的长槊换了方向。
“杀!”骑长用着深长的呼吸来压下去胸腔里不安的跳动,用一种愤怒般的疯狂来驱散自己的恐惧。
战马嘶鸣着跑了起来,这些马儿再一次跟随者它们的主人一同冲锋。即便是恐惧中的武士们,也被这些铁骑的英勇而感染,只觉得胸腔里一阵灼热的血在狂跳。wWW.ΧìǔΜЬ.CǒΜ
夏国的铁骑总是以英勇不畏而闻名,没有亲眼见过的人可能会疑惑一个人怎么会不畏惧死亡的阴影,但是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名声并非虚传。
大地在战马的铁蹄和驼鹿一般高大的野妖的重蹄下颤抖,雪白的大地上,或庞大,或拉长,两支黑色的影子即将互相撞击在一起。
“散!”领队的骑长却忽然一声大吼,让骑队在冲锋中变化了队形。
尽管心里的恐惧被他以一种疯狂的情绪压了下去,可是也看得出来那头野妖的强壮,完全就是座小山一样,根本不是战马能够抵挡的了的。
骑士们领会到他这一声命令中的意思,于是左右有几骑放缓了速度地散了散,不再是一条线一样的排着,正面着那头野妖的几骑左右拉开,试图避开正面的对冲。
但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不论是骑士们,还是那头野妖,他们在几个呼吸间的时间急速接近,近的双方都能看到彼此的脸。
这时候,骑士们才注意到那头野妖的脊背上,竟然还骑着一个男人!
锋利的长槊从叶白柳的胸膛和脖子里刺了进去,巨大的冲击力让马背上的骑士握不住手上的长槊,不得不放开手来,而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那头野妖左右地一甩它的脑袋,用它的犄角,连人带马地顶翻了当先的骑士们。
战马痛苦地嘶鸣,倒在地上几次尝试,终还是没能爬起来。
后续的骑士们为了规避践踏到自己的兄弟,于是几骑没有位置可进的骑士不得不勒马下来,而那些在当先的骑士身后跟进,与那头野妖擦身而过的骑士们,也只能奋力地将他们手里的长槊刺进那头野妖的身体里,试图杀死它。
但是这头野妖的强壮超过他们遇见过的任何一头,即便是整根的槊锋刺进它的身体里,都不能立时杀死它,甚至有几根留在它身体上的长槊还差点将后面的几骑骑士打翻下马背。
不过它也在剧痛中停了下来,落进了兜转着骑士们的包围里。
马背上剩下的骑士们毫不犹豫和畏惧地刺出了手里的长槊,一支接着一支,其中一支正从他的眼睛下几乎一寸的地方穿透进去,这一致命的穿刺似乎重伤到了它的要害。它发狂地跳脚,蛮力而没有规则的撞击中,来不及闪开的几骑又被它撞的人仰马翻。
但是这样的跳脚也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它就呜咽一声,倒在地上不能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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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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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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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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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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