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宋女史为何如此>第30章 杀了皇后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自古以来,女子干政祸乱朝纲的例子还少吗?”

  朝会上,张炳文言辞沉肃的说道:“上有昭平皇后,篡权夺位,设酷刑,置百姓于水火,后有江淮宁容姬,以女子之身搅弄的大汤朝乌烟瘴气,陛下,您不得不思量啊。”

  张炳文说完,龙椅上的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斜靠在那冰冷的椅背上,粗粝的掌心摩挲着把手,不紧不慢的呼吸着。

  因着皇后那手里半枚狼符的事情,这些人已经整整吵了半个多时辰了,都说女人是最闹腾的,可这一对老爷们叽叽喳喳起来,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每每张炳文开口,都让人觉得头疼。

  “我就是不明白了。”

  韩来冷笑,用手里的笏板指着那人,自从川王死后,他行事作风便不再那么翩然君子,更多了一些胡搅蛮缠。

  以至于宋端在后面看着,总觉得像师父年轻时候的样子。

  还说人家是泼妇。

  自己也这么没礼貌,不过对于张炳文这样的人,也不需要有礼貌。

  “那太行军的半枚狼符在皇后娘娘的手里,碍找你什么事儿了。”韩来不屑道,“至于你在这里急头白脸的吗?”

  杜薄也附和道:“我也不明白。”

  回头看了看那些面面相觑的朝臣,索性道:“在座的诸位,你们谁能明白?谁要是知道为什么,给解释解释。”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气的张炳文头冒青烟,自打韩来等人被圣人复职之后,这朝上的局势又转了态度,甚至从前许多巴结他和曹燮的人都选择了从此中立,生怕圣人哪天又改变主意,叫人应接不暇。

  这样一来,根本没人替他说话。

  “解释什么,牝鸡司晨是历来大忌。”张炳文硬着头皮言之凿凿。

  “牝鸡司晨?”

  宋端上前一步,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张炳文是说,这兵符在皇后娘娘的手里,你不放心?张尚书是在质疑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忠贞?”

  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嘴,他张炳文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只是一对三有些力不从心,便道:“隐患就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你不还是一个意思吗?”杜薄皱眉道,“张尚书这话不还是觉得娘娘心怀不臣之心,会做出对陛下不利的事情吗?你这样恶意揣测一国国母可是大罪。”

  “我何时怀疑过皇后娘娘?你不要胡说八道。”张炳文说道。

  宋端借机说道:“那看张尚书这意思,尚书……”

  张炳文生怕宋端再次混淆视听,赶紧道:“我对皇后娘娘心怀敬畏和尊崇,怎么会觉得她有不忠之意?”

  他说完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宋端立刻发现其中的破绽,几乎是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反驳道:“既如此,那狼符放在娘娘的手里,张尚书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娘娘忠贞正直,当年……”看了一眼匡王,“更是在高颖的手下救驾陛下,这等雄举天下人尽知。”

  “如此看来。”岑越也说道,“这狼符放在娘娘手里,才是最安全的吧。”

  张炳文顿时语塞,看了一眼曹燮,那人的脸色很不好,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交锋落败,心里一抖,自己可绝对不能成为弃子。

  “可是……”

  “张炳文。”

  韩来瞥眼过来,语气骤冷:“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炳文被问的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圣人却知道韩来所问为何,扶额的手轻轻抬起,微眯着的眼睛投射出一道细细而撕咬的光,笼罩在张炳文的身上。

  张炳文被看的满手心都是汗,用力的攥了攥,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片刻才切齿道:“我这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江山社稷?”

  韩来似笑非笑:“那张尚书以为,这狼符收回来后,让陛下再交给谁呢?”站直身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那张青紫的脸。

  “另一半可是在曹大夫的手里。”

  他幽幽道。

  “我……”

  张炳文有些犹豫。

  “不如放在韩郎君的手里,毕竟这太行军从前就是韩老将军生前的兵,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李鹤鸣在旁边看的不亦乐乎,看着那张炳文那十分窘促的模样,他也故意添油加醋的说道。

  “物归原主?”

  张炳文冷哼道:“这天下的兵都是陛下的,何来物归原主一说。”

  李鹤鸣倒也不在意,又道:“陛下和娘娘同心同德,狼符放在娘娘的手里,尚书就放心吧,您有空,还是操心操心娘娘的祁山大典,川王殿下意外过身,娘娘心思烦闷的很。”

  “祁山大典的事。”

  圣人终于开口了,殿中的几人立刻低下头不做声了。

  “办得怎么样了?”他问道。

  张炳文刚要说话,曹燮接过话茬道:“陛下放心,祁山大典的事情微臣都置办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按照从前老祖宗的规矩来的,必定让娘娘和各宫主位都满意。”

  “那就好。”

  圣人点了下头,起身道:“吵了一早上,都散了吧。”

  他说完离开。

  从头到尾没有置喙一句狼符的事情。

  “张炳文。”

  眼见着圣人离开,大家也都往殿门处走去,李鹤鸣看着失魂落魄的张炳文,又忍不住的说道:“你对皇后娘娘是颇多微词啊。”

  李鹤鸣这么一说,周围人忿忿瞥眼过来,甚至下意识的放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生怕错过这对活冤家打嘴架。

  “胡言乱语。”

  张炳文扔下这么一句,快步的往前走,生怕被这个莽夫缠住,他和李鹤鸣交锋这么多年,他也算是有经验和记性了。

  骂不赢挨骂,骂的赢挨打。

  总之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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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以女儿看来,张尚书怕是不能再用了。”

  御史府的花厅里,曹琦坐在旁边,一副很是从容的样子,对着正座上的曹燮不疾不徐的说道。

  对面坐着的张炳文听到这话,眼睛瞪的老大,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自己还坐在这里呢,曹琦就在这里从中作梗!

  “曹姑娘……我……”

  张炳文有些紧张,扶着椅子的把手好悬站起来,看了看曹琦又看了看曹燮,语无伦次的摆着手。

  “小女儿的玩笑话,你不要介意。”曹燮冷淡道。

  玩笑话?

  张炳文紧皱眉头,曹燮这样轻描淡写的倒是更让他害怕了,他现在是上了贼船下不去,遂急切道:“大夫,曹姑娘,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您不能弃我啊。”

  曹燮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曹琦,张尚书对咱们曹家忠心耿耿,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曹琦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狼符在卓桥的手里是拿不回来了。”

  张炳文暗惊,曹琦居然敢直呼皇后的名讳,低了低头,说道:“圣人不肯,韩家施压,这件事情太难办了。”

  “那有什么难的。”

  身后的曹纯缓缓走出来,伸手给曹燮奉了杯茶,坐在旁边,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杀了皇后不就好了。”www.xiumb.com

  此话一出,张炳文刚才被曹琦吓起来的心好悬从嗓子眼儿里面跳了出来,素来知道曹家嚣张,竟不知道连这个小小曹纯也如此大胆。

  “纯儿,不许胡说。”曹燮皱眉。

  曹琦冷笑道:“父亲,您还不知道吗?小妹一向如此。”

  曹纯回了一个白眼。

  “碍事的人,除掉不就好了。”

  曹纯心不在焉的说道:“当初杀了川王,现在杀了卓桥,让他们母子两人在地下相逢,继续着母子情,这多好啊。”

  曹琦瞥眼,曹纯虽然蠢钝,但也不至于这样放肆,看着那人眉梢眼角的装扮,她心头了然,这丫头在学自己。

  “东施效颦。”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曹琦一愣,瞪了瞪眼,说道:“咱们就在祁山大典上做文章,要了那卓桥的命又能怎样,呵呵,咱们曹家现在位极人臣,杀了川王都没怎样,何况只是一个后宫妇人,她死了,圣人也不会追究的。”

  “你知道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吗?”

  曹琦不耐烦的看着她。

  曹纯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说曹家,还是在说自己,愣了愣,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人当时那是为了扶持匡王,才出手打压韩家,现在匡王立储在即,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圣人又有意抬举韩家,和咱们作对,无非是为了朝臣制衡,现在曹家很危险。”

  曹琦被这个妹妹蠢到了,也拿不出什么戏谑的态度来,反而解释起如今的局势来,此话一出,曹燮也抬起头来。

  可是曹纯似乎看不出,而是道:“危险?曹家声势显赫,韩家算什么,没了川王他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无根的浮萍罢了,如何和咱们曹家相提并论,咱们有匡王,你可别忘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就是你曹琦吗?”

  “对牛弹琴。”

  曹琦索性起身出去了。

  “父亲。”

  曹纯见这人走了,便起身坐在了她原来的位置上,对曹燮道:“你看曹琦。”

  曹燮瞥眼。

  “她有异心了。”曹纯道。

  张炳文转了转眼珠,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见证了这水深火热的一幕,他微咽口水,看来曹家内部也不是很团结。

  “纯儿,不许这么说你长姐,这些年来,她很忠心。”

  曹燮一拍木椅扶手,没说话,看向了张炳文。

  张炳文立刻低下头去。

  这一眼,他明白了。

  曹燮也想让皇后死。

  杀了川王再杀中宫吗?

  张炳文一想到这个,衣摆下的双腿都在发抖,曹家疯了。

  他被疯子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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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王府的后花园里,万年看着独坐在石桌前的那人,匡王正在下棋,他手持黑子,迟迟不肯落下,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老三啊老三。”

  匡王盯着那棋盘,摇头笑道:“你这一步棋走的是真好啊,二哥又输给你了。”

  他说着,将那棋子放回盒子里,又伸手将其余的黑子拢到一起往盒子里面装,一边弄一边笑着说些什么。

  万年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这是在和谁下棋?”

  身后有人说话,万年吓了一跳,回头又松了口气:“是曹姑娘啊。”回头看了一眼匡王,无奈道,“自己和自己下棋。”

  “是吗?”

  曹琦半信半疑,走过去,匡王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局,并没有发现身后站了一人,他落下黑子,几秒后,又笑道:“老套路了。”

  曹琦眉尾挑起,看着那石桌的对面,空无一人,盒子里面的白子一颗未动。

  “哎?”

  匡王下着下着,一指那棋盘:“老三,你这也太不地道了。”

  曹琦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棋盘上哪里有白子,这匡王是又出现幻觉了吧。

  “殿下?”

  她轻声唤道。

  匡王转头,倒也不吃惊,遂道:“你来了,坐吧。”

  曹琦坐在对面,匡王眼里的白衣身影也消失了:“你怎么来了?”

  曹琦捏起一颗白子来,细细的把玩着,说道:“殿下,您这身体还是让御医来瞧瞧吧,眼中尽是死去之人,不怕吓到自己啊。”

  她语气缥缈,更让匡王思绪迷糊,没有答话。

  “狼符的事情,殿下都知道了吧。”曹琦淡淡道,“张炳文做事不利,圣人答应不下来,不过殿下也不需要担心,小妹已经有了主意,父亲的意思是,祁山大典上,可以做些文章,叫这狼符稳妥的落在曹家的手里,太行军认符不认人,只要这狼符在手里,不怕他们不听话。”

  匡王听到这话,意识才逐渐清醒许多,不解道:“什么意思?”

  “自古兵权最大,有兵就有权。”

  曹琦道。

  “你们曹家又想做什么?”

  匡王脸色不太好,深吸一口气,不耐烦道:“我现在已经是未来的太子,赵国的储君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要做什么!”

  曹琦忽而一笑,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殿下,您这么说可真是寒人的心,我们曹家殚精竭虑的,不就是想让您坐稳这太子之位吗,毕竟现在韩家复起,这……行宫还有一个九王,况且……圣人正值壮年,这后宫佳丽三千,若是谁人又生下一个皇子来,这都是威胁啊。”

  匡王紧抿嘴唇。

  曹琦便又道:“您的母妃是高淑妃,她是高颖宗亲,这本就是您备受诟病的地方,就算被封了太子,也不稳妥,川王怎样,不还是被我们弄死了,您想想,若是手里有兵,这可就不一样了。”

  匡王冷眼:“所以呢?父皇不肯收回狼符,你们要怎么办?”

  曹琦微微一笑:“杀了皇后,夺了狼符。”

  话音刚落,匡王伸手狠狠的掴在她的脸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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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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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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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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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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