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只有不足十里,最近时只有三里。
而多尔衮多次命清军露出所谓的破绽,引明军夜间突袭清军。
希望用黑夜遮掩明军火力优势,但是,刘之虞放弃了所有夜间所谓的良机,他的要求是夜间最多紧贴清军,却不交战。
清军用奇,而刘之虞要的正道。
多铎懊恼的摸了摸坐骑的肋骨,他的坐骑当然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平日里被奴才们打理的膘肥体壮,毛色闪亮。
而现在毛色晦暗,入手肋骨很清晰。
“二哥,再这样下去,战马都要毁了。”
‘那又如何,毁了的不只是我军一个,明军的战马也是如此,现下就看谁能熬的住。’
多尔衮不为所动。
大清到了如此地步,牺牲些马匹算什么。
“只是老天不开眼,每日晴空万里,晦气。”
满达海沉不住气。
他已经被多尔衮说服。
介于明军的长程火力太惊人。
要么利用黑夜潜入近战,要么利用风雨大作,火器受损之时发动攻击,否则清军必败。
偏偏这些日子,天公不作美,只是下了一场小雨,而且风力很小。
‘别急,夏季正是多雨时分,狂风暴雨少不了,’
济尔哈朗道,他如今也没有了儒雅的模样,身上皮袍碎裂,味道熏人。
‘正是,也许就在这几日,就能决定我朝的命运,到那时别慌乱就是了。’
多尔衮眯眼道。
‘慌乱,本王等不及向明人挥刀。’
多铎眼露凶光,他真是憋屈太久,为了胜利他什么都能豁出去,哪怕因此殒命也在所不惜。
满达海眼神闪烁,没有言声。
他真的不想死,其他人大权在握很久,享受了权力和金钱的滋味,而他才继承王位几年,且都在颠簸流离中,他还想继续享用荣华富贵呢。
“你等看。”
济尔哈朗马鞭一指,只见西方天边出现了一股黑云,不大,但是趁着风势向东南飘来。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那里。
接着微风变成了劲风,最后变成了狂风,吹起的沙土漫天。
而黑灰色厚重的云层遮蔽了阳光,大半的天空都被占据。
济尔哈朗忽然摸了摸脸,手上都是湿润,
“下雨了。”
“好,好,”
多铎目露凶光。
满达海眼睛乱转。
多尔衮一扬手,身边戈什哈跪拜。
‘擂鼓聚将。’
激烈的鼓声号角声响起,四处的固山、梅勒章京听闻后立即上马奔向中军。
...
狂风将帅旗吹的噗噗的响声。
豆大的雨点落下。
‘督帅,狂风大雨来了,清军攻势就在眼前。’
周遇吉道。
“擂鼓聚将,今日就是决战日。”
刘之虞肃然道。
他当然知道多尔衮等人在等什么。
只有这个天气才能对明军火器有很大影响,连续发射几乎不可能。
而防御在荒野就是笑话,没有了坚城四处漏风的原野不足持,明军要么退避,要么迎战。
而大雨中草原林地泥泞,马匹无法全速奔驰,脱离对方追击很难,而且消耗马力,让很多战马伤损。
且刘之虞没有想过退避。
明清之间的决战拖延数年之久,也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
战马飞驰而来,不断有军将抵达中军。
以李辅明、章镇赫等为首大将数十员汇集于此。
刘之虞飞身上马,来到了众将前,他环视众人,抽出了尚方宝剑,
‘今日清军必来攻伐,而我军不会退避,当全力迎战,剿灭建奴,献俘大明门,为数十万将士们复仇就在今日,众将随我杀奴。’
“杀奴。”
铿锵作响中,众将抽出佩刀高声大吼着。
“李辅明,本帅命你统领前锋两万人冲击清军前锋,务必旗开得胜,”
李辅明躬身领命。
“周遇吉统领后军冲击敌阵,务必斩将夺旗,”
“末将领命。”
周遇吉躬身道。
‘大明万胜。’
刘之虞等人挥舞刀剑吼道。
随即他们的亲卫也是挥舞兵器高呼万胜。
旋即万胜之声响彻东南。
...
密集的雨点落下,打在众人的甲胄上噼啪作响,众人身上湿透。
听闻远处如雷般的吼声,多尔衮冷笑一声,看向多铎,
“多铎出发吧,让明人知道谁才是北方之王,蛮荒之虎,”
‘二哥放心,我一定破开敌阵,大军随我杀入其中绞杀明军就是。’
多铎哈哈大笑,双腿控马,来个回旋,战马前蹄腾空,随即调转马头飞驰而去,这位王爷显示了娴熟之极的骑术。
‘郑亲王,陛下安危交与你了,本王当督帅全军和明军决战。’
“睿亲王放心,后方有我,”
济尔哈朗肃容道。
多尔衮摆了摆手,巴布泰、满达海跟随他飞马而去。
随即清军军阵响起了沉闷的号角声。
接着一股万余人的清军冲向东南,万余匹战马践踏着泥水,发出巨大的噪音,满语的喊杀声震天,如同锋利矛锋刺向东南。wWW.ΧìǔΜЬ.CǒΜ
后面的清军也跟随其后冲锋。
数万战马的狂奔,让大地都在摇动。
即使狂风暴雨也无法阻拦这个疯狂的黑色洪流。
他们破开雨幕冲向东南。
...
轰轰轰,漫山遍野的黑色洪流涌来,遮蔽了西北的天际。
女真人疯狂的喊杀声像是打雷一样震动耳膜。
所有女真人狂热的冲杀过来,好像过了今日没有明日一般癫狂。
旋即,明军回报的是如雷般的杀奴怒吼。
面对这般恐怖的清军密集冲阵,他们没有被吓倒。
因为这几年来,是明军破辽阳沈阳,收复宁远锦州旅顺金州复州,是明军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而清军却是一再的败逃。
如今双方气势逆转,明军才是心里上占据了绝对上风的一方。
京营三千营参将黎勇心情激荡的看着清军杀来,心里没有一丝畏惧,他有的只有期待。
十年以往,他等待的就是这个终战时刻。
只有杀奴才让他为家族报仇,让他感觉自己还在活着。
当然,多年戎马生涯锻造了他坚韧的神经,他作为先锋将,作战目的只有一个,粉碎清军先锋的冲击,拔得头筹。
两里,里许,一里...
黎勇发出了号令。
上千把长程火铳举起,瞄着对面凶猛冲来的清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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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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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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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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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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