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离开,把门锁上,风扇仍然转着,窗户开着。
“发动车,出去转转。”田玉清对高文飞说。
“是。”高文飞急忙去把车开过来。
车子驶出化工厂,高文飞问:“田总去哪?”
“去东大河看看吧,好多年没去啦!”田玉清深深地感叹道。
“那地方有啥子好玩的?有景点吗?”
“没有景点,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说不出来;可是……,处处都好玩啊!树林、老大老大的树林,各种树都有。杨树、柳树、榆树、槐树,高的、矮的,像原始森林。有些的地方就是原生态的,水边是芦苇,还有柳树。春天吧,草丛里开着各种小花,小时候采了花用柳条编成花环,戴在头上,可漂亮啦。”
“今天,我也给你编个花冠。”高文飞说。
“谁稀罕呀!……槐花开的时候,河套里、村子里、田野里到处都是花香,放蜂人也来了,可以吃到真正的槐花蜜。桑葚熟了,爬到树上摘桑葚,在树上吃得嘴巴腮帮子都是黑的,没经验的摘了放到衣兜里,人从树上‘哧溜’滑下来。哈哈……,结果呢,兜里的桑葚全都挤成泥了。”
“现在还有桑葚吗?”高文飞问。
“季节不对,要在小麦成熟的季节,初夏。现在,初夏也不行,桑树很少啦。那时候的夏天,河套里一片蝉叫,吵得你耳朵里什么都听不清。叫着叫着,忽然停下了,像是听到口令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要叫,全都一个劲儿地叫!”
“有野生动物吗?”
“有,野兔多;鸟多,有很多水鸟;河里的鱼也很多,水很清,鱼儿在水里游,看得清清楚楚。夏天,男孩子喜欢下河捉鱼摸虾的;冬天,男孩子在河里滑冰。”
车子已经开进了河套。
田玉清听到了类似鹤鸣的鸣叫声,心里自问:“什么鸟儿叫?”
接着听到的叫声更让她惊奇:“大雁?这个季节怎么有大雁?是我的耳朵走邪啦?”
“看——,前面有鸟笼!”高文飞惊奇地说。
田玉清抬头远看是个小型养殖场,这时她听清了,是鹅的叫声,“嘎——,嘎——。”
“过去看看!”田玉清说。
“是。”
车子一直到养殖场门口,有砖砌起的简易门楼,铁栅栏门。
门内一条高大的长毛狮子狗,抬头看看高文飞。
人与狗的对视着。
高文飞胆怯了,避开狗的目光。
他伸手摸了摸门是虚掩着,高文飞拉开门栓,推开一道门缝。
“呜——”狗发出警告。
这狮吼办般的叫声,吓得高文飞头皮一麻,赶紧把门拉紧,又担心门自己开了,小心地伸进手去把门栓插上。
高文飞又不甘心这样被一条狗吓住,回去从车的后备箱里抽出棒球棍,拿在手里掂了掂做出一个抡击的动作。
这会儿胆壮了,高文飞重新回去直接就去开门。
“汪——,汪——,汪——!”大狗威严地站在门口,发出浑厚的吠声。
这狮吼般吠声,令人不寒而栗。
高文飞一看狗的样子,内心又发抖了,握在手里的球棒都不敢提起来。m.χIùmЬ.CǒM
田玉壮听到金毛狮子的吠声,知道有人了来了。
“金毛狮子!”田玉壮喊道。
金毛狮子听到主人的话,赶紧乖乖地过去。
高文飞这时来劲了,把球棒握在手中,那架势随时可以攻击。
“你拿根大棒干什么?”田玉壮一看高文飞那好斗的样子就不愉快。
“打狗呀!”高文飞说得理直气壮。
“打狗呀!看你这样子,纯粹就是狗屎!”
“你……,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啦?”
“凭什么骂我?”
“凭什么上门打狗?”
“好,不打狗,打人可以吧?”高文飞把手里的球棒掂了掂做出个恐吓地动作。
“他娘的你还真来劲啦,你拿根要饭棍我就怕你啦?”
“打你这样的土包子还要用棍?”高文飞把球棒扔了。
“操你娘,你打到我门上来了。今天让你这个假洋鬼子尝尝土包子的厉害。”田玉壮敞开门就出来了。
“操你妈的,这几天高爷我就憋着一肚子气,算你小子不走运,撞在霉头上啦。”
说着上去就给田玉壮一拳,直奔太阳穴。
田玉壮没想到高文飞出手这么快,慌忙中一歪头,打来的拳擦头皮过去了。
高文飞并不罢休,飞脚踢去,实实落落地踢在田玉壮的大腿上,就像踢在木桩上。
田玉壮怒火上冲,右拳直接捣向高文飞的面门,高文飞啊呀一声只觉得眼冒金星,身不由己地往后退。
田玉壮跟上去一脚扫在高文飞的小腿上。
“啊呀呀!”高文飞不顾得手捂眼睛,双手抱起左腿,跳了几下跌倒在地上痛得直喊:“娘。”
田玉清远远地望着开始以为两个人在说话,后来一看是打起来了。
边跑边喊:“别打,别打!”
田玉壮住了手。
高文飞在地上抱着腿哭。
“怎么打架呀?”田玉清惊讶地问田玉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田玉壮一脸地茫然。
“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田玉清看看坐在地上哭叫的高文飞问:“腿断啦?”
“啊——,痛死了。”高文飞撸起裤脚露出小腿,小腿肿起来了。
“你们俩以前认识,打过架?”田玉清问玉壮。
“不认识,我就没见过他。”
“不认识怎么见面就打他呀?而且你下手也太重了,如果真打伤了,打残了怎么办?”田玉清责怪玉壮。
“姑姑,他是你什么人?”
“给我开车的,是我公司的。”
“姑姑,对不起,我给你赔礼;但是我不是向他赔礼。你让他去医院吧,所有的责任我担着,我给你赔钱。他也可以去公安局告我,我都不赖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觉得你们俩大男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伤了谁都不好!”田玉清对坐在地上的高文飞说:“起来吧,一个大人男‘哼哼、唧唧’的不嫌丢人。怎么眼上也有个包呀?就舞划了那么俩下子伤了两个地方。高文飞呀,你天天在我面前瞎舞划,练拳击、跆拳道。你这练的什么呀?让一个农村青年两下子打成这样,丢人不丢人啊!”
高文飞爬起来指着田玉壮说:“他不懂规矩,不照套路来。我要跟他进行正规的比赛,不需一局我就能KO他!”
“行啦,行啦,闭嘴吧!我现在才知道你那俩下子啦,就是嘴上的功夫,要你说你能打败霍元甲。这样吧,玉壮,你们俩是误会造成的,这事就算没有发生,以后认识了,就是朋友,行吗?”
“好,对不起向你赔礼道歉。”田玉壮虔诚地向高文飞鞠躬。
高文飞傲慢地仰起脸说:“我接受道歉,但是我要在拳脚上与你决一胜负。”
田玉壮说:“你是我姑姑公司的,我不跟你打架。”
“不是打架,是比武,正规比赛。”
“比武也是打架,我不来。”田玉壮固执地说。
“再比就成了残废了,别装能啦。玉壮,你这是养鸡场啊?”
“是,姑姑。”
“把狗拴起来,我进去看看吧?”
“不用栓,金毛狮子很听话。懂事,从来不咬人,也不乱叫。”
田玉壮推开门,“姑姑,进吧。”
金毛狮子摇着尾巴迎接田玉清。
“我可以动动它吗?”田玉清问。
“可以,你抱它都没事。”
田玉壮拍拍金毛狮子的头,把它推到田玉清身边,田玉清用手摸摸金毛狮子的头,金毛狮子友好地摇着尾巴蹭蹭田玉清。
“啊呀,这么可爱啊,我真想抱着它,就是太重了。”
田玉清俯下身子拥抱了一下金毛狮子,金毛狮子用舌头舔了舔田玉清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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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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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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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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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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