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禾这家伙反复无常,不可靠,还得靠自己。我得去陈宗贵家探探虚实。
田本元现在要去陈宗贵家可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自从田嘉禾进了支部,陈宗贵这个支部书记就有点儿名存实亡,田本元由原来的踏烂陈家门檻变成了踏烂田家的门槛。
好久没有去宗贵家了,今天忽然又要去,真是有点难。
走到陈宗贵家门口时,田本元的腿好像有点打绊,后来总算是硬着头皮敲开门进去了。
“啊……,本元,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建华娘看见田本元闯进来,有点吃惊。
“嫂子,不欢迎吗?”田本元满脸堆笑。
“这……,这……,你有事吗?”建华娘仍在意外之中。
“表哥呢?出去了?”田本元自己进了屋。
“他不在家,不在家。”
“我找表哥汇报工作。”田本元坐下了。
“汇报工作?有什么好汇报的?”
“表哥回来再说,我等一会儿。”
田本元等到陈宗贵回家,陈宗贵一看就知道田本元的来意。
“表弟,稀客。怎么不早来让你嫂子炒两菜咱喝几杯。”陈宗贵嘻嘻哈哈地说。
“表哥,我都没有脸登你家的门了。”
“什么事有那么严重?”
“我是头上蒙着狗皮进来的,你对我有恩,我不能说忘恩负义;可是没有好好报答你,说是忘恩负义也不为过。”
“本元,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陈宗贵脸上没了笑。
“表哥,你知道有些事我也为难。我如过对你忘恩负义,街坊邻居都会骂我。”
“本元,你今晚来就是为了这句话?那么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也好睡觉了。”陈宗贵很严肃地说。
“表哥,我是来求你的,你原谅我这次吧!以后我一定做好,请你放心。”田本元一脸虔诚。
“你求我做啥?你以为是我跟你过不去吗?事情都是支部集体决定的。”
“是集体决定的,可你是书记;只要你能宽恕我,我就有救了。”
“你这意思是说,我跟你过不去?我一个人要整你?”
“不,不,不是这意思,我是求您给我个机会。只要您不往上报,在村里处理我;一切都可以接受。”
“谁说要往上报了?我说过吗?”
“没有,表哥,那你是说不往上报了?”
“报不报我一个人说了不算,那一个人都说了不算,要支部开会研究决定。”
田本元见陈宗贵还不放口话,也想来点硬的试探试探:“表哥,你一定不想放过我?”
“本元,你说什么?我不想放过你?我当书记这么多年,整过谁?给谁出过难题?你这样说我真应该公事公办。”
田本元一看来硬的不行,立马就软下来:“表哥,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您就放我一马,给我一次机会吧。”
“还是那句话,得支部开会研究,我一个人不能做决定。”
“表哥说句良心话,真要是把我收拾了;我也不会那么老实的。我没吃私没贪污,都送礼了;也不好让我一个人顶着。全抖落出来他们也跑不了,那时候表哥你整治的就不是我一个人。表哥你想想是不是。”
“本元,你说的这些是实话,我并没有想整治谁,就是为了杀这股歪风,你也不用费口舌了。回去吧,好睡觉了。我也给你句实在话,我没害过人,也没怕过谁。”
“是的,是的。表哥,给个机会吧,我一定改。”
“回去吧。”
从陈宗贵家出来,田本元的心仍然忐忑难平;看不出陈宗贵到底是放一马呢还是要下狠手。
根据陈宗贵这个人的本性来说,只能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如果这事放到田嘉禾手上,那毫无疑问,要痛下杀手。
自己对陈宗贵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他能否借机报一箭之仇?这让田本元很费猜疑,拿不定主意。
无奈之下,也只好听从田嘉禾的——以静制动,随机应变。
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暂时搁置起来,原因是支部会上意见有分歧,没有形成决议。
有人主张从严处理,往上报让上面来查,依法办事。田嘉禾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从暗中支持了这种观点。
另一种意见是内部处理,批评教育,暂时停止工作;这是陈宗贵意见。
最终没有形成一致意见,事情只好放一放。
这正是田嘉禾所要达到的效果,让陈宗贵与田本元处于一种暗斗的状态,田嘉禾从中操控,乐在其中。
陈宗贵没想会出现这种局面,本来以为,给田本元一个处分,让他从中接受教育便没事了。没想到把事情搞复杂了,为了不造成恶果,陈宗贵也只好就此把事情放下,等一段时间,冷却下来,再做处理。
可是这一放倒把田本元害苦了;越是没有动静越是紧张,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晚饭后到街上去溜达散心,虽然说是散心;可是这心的郁闷怎么也散不开。xǐυmь.℃òm
一边走着也想心事,无意间来到陈宗贵家门前,灯光从窗户映出来很柔和地弥漫在院子上空。
“妈的,我被你搞得鸡犬不宁,你却在家里安安稳稳地好舒服啊!不行,我也得想办法不能让你安心。”
田本元忽然离开去远处找了块半头砖,瞅瞅四周没有人,就把砖头藏在背后,耳朵听着四周有没有动静,悄悄地接近陈宗贵家。
边走边想,这砖头不能往院子里扔,要是真扔头上会出人命的,一出人命事情就大了。
扔在院子里,一块砖头落地,也没有什么大动静,陈宗贵家受不到惊吓,没意思。
最好是往屋顶上扔,一块砖头半夜砸到屋顶上,“咕咚!”一声。全家人首先是“啊”地一叫,接着是“哗啦,哗啦”砖头从屋顶上滚下来,砸到院子里。
陈宗贵一家人惊恐之状就出现在田本元的眼前:等平静下来后,先听听院子里有没有响声,穿好衣服陈宗贵跟儿子建华拿着手灯,先从屋里往外照一照,确定院子里没有可疑情况,这才敞开门到院子里捡起砖头研究;然后把院子里边边角角全搜了一个遍,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打开街门查看街上的情况。等街门打开时,我早就回家睡大觉啦。在床上回味着与香桃的那些让人心跳的事。
只是往屋顶上扔有难度,要选好角度和用力的方向,万一扔不上去可就坏事了。
田本元的心情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隔着陈宗贵家还有几栋房子,他的心跳更快了。“稳住,多大点儿屁事,不就是扔块砖头吗?”
田本元说服自己把心放平和,壮起胆量来。
倒真有效,这么一想心跳倒是真的平稳些了。于是他那只握砖头的手用劲握紧,提前进入预备状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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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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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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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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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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