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大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都会用成语了。”
“——背地里不知道如何仇恨对方呢。我说你小子就这么看不上哥哥我?”
“不是看不上你。”黄粱正色道,“是看不上你的智商和人性。”
“......可以,够坦诚,哥哥就是对你这一优点欲罢不能。”王建仁苦笑着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我明天打算去一趟案发的那栋别墅,梁子,我明早来接你?”
“好,我等你。”
“成。”王建仁转身向事务所的门口走去,走了一半,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黄粱,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梁子,问你个事。”
“问啥?”
“你换口味了?”
“啥意思?”
“陈洁她可是熟到——”
“滚蛋!”
“好勒。”
王建仁一溜烟的跑出了事务所,鞋跟都不来得及提上。
————,————
无论黄粱如何劝说,张芷晴是打定主意不和这起案件和陈氏姐弟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她甚至开始去另一间距离事务所更远的小超市买东西,生怕会见到陈氏姐弟。
黄粱只能独自踏上和王建仁去王一斌的家的旅程。
一路上,通过王建仁的介绍,黄粱对王一斌这名心理医生有了浅显的认识。他今年五十五岁,正是职业生涯的黄金期,经验和学识都已经积累到了顶峰,找他治疗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所以这老小子才能买得起郊区的别墅啊。”王建仁难掩他的嫉妒之情,“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董丽红的功劳,她生前是一件广告公司的老板,规模不大,不过进账不少。”
“夫妻俩均是事业有成?”
“没错,至少外人是这样看的。而且由于平时王一斌会把病人带到家中的诊疗室中治疗,所以这夫妻俩也算是一内一外,两个人都不顾家的情况很少出现。至少外人都说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很好。对了,两人育有一子,名叫王子轩,这小子二十四了。”
“二十四岁?王一斌夫妻俩要孩子够早的啊。”
“那个年代的人要孩子都早。而且董丽红比王一斌还大一岁。”
“原来如此...”黄粱点点头,“二十四岁,王子轩应该毕业了吧?”
“还在读研究生。这小子平时住在市区内的公寓里,时不时的会回家住。案发当天是星期天,按常理来说他应该回家,但是因为导师临时有事叫他,所以他就没回家陪父母。”王建仁啧啧两声,“如果他能和平常一样回家的话,或许董丽红就不会遇害了。”
“说不定他也成了被害人。”
“都有可能吧。”
“王轩一对他母亲的遇害作何感想?”
“哪能有啥感想。”王建仁苦笑了几声,“不相信,不可思议,拒绝接受现实,痛苦发泄,最后就麻木了。”
“他能想到是谁杀害的董丽红女士吗?”
“这对父子俩都说想不出谁会对董丽红痛下毒手。类似的话在过去的一个礼拜中我从不下五十个人的口中听到过。”王建仁厌烦的撇撇嘴,“在亲朋好友的口中,董丽红就是个完人!”
“她的员工对她的评价呢?”
王建仁说:“谈不上负面也谈不上正面。一位严厉的老板,有些不近人情,眼中不揉沙子,就这样。”
黄粱低头沉吟道:“嗯...似乎是一名很普通的职业女性。”
“所以哥哥我还在深入挖局董丽红的社会关系网。”王建仁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恶毒的意味。
黄粱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嘿嘿,梁子,哥哥我经常和董丽红这一类型的中年妇女打交道,强势,控制欲强,不肯接受年老色衰的事实。这群老娘们通常会用各种途径来发泄身体内淤积的欲望,要么是购物,要么是...嘿嘿,你懂得。”
厌恶的白了身旁的猥琐大叔一眼,黄粱没好气的说:“我可不懂,我的社会阅历可没您老人家丰富。”
“嘿嘿,你就跟哥哥在这儿装吧。”
“......有结果吗?”
“倒是找到了几个年轻的小伙子。”
“几个?!”黄粱不免惊呼出声。
王建仁语气过于愉快的说道:“嗯,都是些精壮的小伙子。有在读的大学体育生,还有刚刚步入社会的小白领,一致的特点是鲜嫩多汁,哈哈...不过他们和董丽红都是露水情缘,睡个几次就拉倒的那种,应该不是哥哥我要寻找的目标。”
“或许她没有长期情人吧。”
“肯定有。”王建仁笃定的说道,“男人的直觉!”
黄粱厌烦的说:“行吧,您就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直觉去吧。”
王一斌是个大腹便便,看起来莫名与帝企鹅相似的中年男人。或许是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没有从事过体力劳动,他的一双白嫩的手看上去又小又光滑,像是孩子的手。黑色玳瑁框眼镜后面是一双闪烁着温和目光的眼睛。他瘦下来一定很英俊,即便现在身材臃肿,他也称得上是温文尔雅。他身高中等,大概在一米七上下,和他死去的妻子差不多一般高。
“王警官。”王一斌略显紧张的站在别墅的院落门口,欢迎从车上下来的王建仁和黄粱。在看到黄粱的身影时,他明显露出了一丝忌惮的神情。“这位是?”Χiυmъ.cοΜ
“啊,我朋友。”王建仁含糊的说道,“进屋聊吧。”
“啊...好...”偷偷打量了黄粱一眼,王一斌把来访的两人让进院落内。
说是别墅,其实并没有很夸张,只是一栋精致的三层住宅。一人高的院墙把房子与外界隔绝开,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独门独院。除了走人的正门外,还有一扇车走的大门,直通车库。院落内种着茂盛缤纷的花草,能看出侍弄花草的人的细心。在王一斌的引领下,走在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黄粱和张芷晴向着那栋米色调为主题的建筑走去。
别墅的正面是两扇镶嵌着马赛克风格彩色玻璃的双开大门。走进门后是换鞋的玄关。前厅的左手边是通向二楼的楼梯,往前走下几节楼梯就是一楼的客厅和厨房的位置。左边是舒适温馨的客厅,而走廊的右侧就是餐厅和半开放式的厨房。走廊尽头是房子的后门,左侧则是通向车库的走廊和门。
王建仁带着黄粱急匆匆的走进了客厅里。
客厅的面积并不大,但足够人惬意的享受休闲时光。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壁上,底下是一套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音响设备,毫无疑问,住在这栋房子中的人对音质极为的挑剔。正对着电视墙的是一张米色的松软沙发,坐在上面闭眼享受着美妙的音乐,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客厅的一角被改造成一个小小的吧台,透明的酒柜中摆放着一瓶瓶红酒和洋酒。
“董丽红的尸体被发现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她面朝下躺着,一只脚还搭在沙发上。”王建仁指着白线标识出尸体姿势的地板说道,“王先生,地毯可能还得过几天才能给您送回来。”
“那没什么。”王一斌应了一声。他站在客厅的门口,从身体的姿势看似乎做好了随时拔腿逃走的准备。
“也就是说,凶手是骑到她的身上,从身后把她勒死的?”
“没错。”王建仁点点头,“根据留在尸体脖颈处的痕迹推断,凶手使用的凶器应该是一根直径八毫米的绳子,质地坚硬。”
“直径八毫米的绳子?”黄粱呢喃了一句,“犯罪现场没有发现凶器的痕迹...被凶手带走了吗?”
“可能吧。”王建仁为难的说道,“在这栋房子里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符合条件的物品。”
“那个对比了吗?”
“啊?那个?”王建仁顺着黄粱手指的方向看去,“音响设备?梁子,你别拿哥哥开涮啊,董丽红又不是被砸死——”
“音源线啊。”
“呃...”王建仁愣了几秒钟,立刻掏出手机拨去了电话,他冲着电话小声问了几个问题,随即破口大骂起来,“我TM有没有告诉你们都TM给搜仔细点!当我说话是放屁啊!都给老子等着,回去收拾你们!!梁子,我回车上拿点东西...”他急匆匆的跑出了客厅。几分钟后,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和透明证物袋跑回了客厅,像是绣花一样,小心翼翼的把几根音源线拆了下来,放进了袋子里。“OK...总算弄好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TMD...老子一眼没照顾到,险些把凶器给错过了。”
黄粱盯着透明证物袋中的音源线嘀咕道:“如果这真的是凶器的话,那可就有些奇怪了啊...”
“哪...哪里奇怪了?”
黄粱看向说话的王一斌,冷冷的说道:“这说明凶手没有提前准备凶器,而是随手拿了客厅中的物品勒死了董丽红女士,而且在行凶之后他还把音源线重新装了回去。这一细节很能说明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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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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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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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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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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