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鸡方啼鸣,胡婴便翻身坐了起来。
朱真迷迷糊糊中看见胡婴坐在黑暗中的身影,轻轻一笑,伸手臂将他按回床上,用棉被将他裹了贴着他耳边说:“胡婴。不急”。
两人相拥着一直睡到日头完全升起,阳光红亮亮地照透了窗户纸,朱真才伸着懒腰坐起身来。
胡婴偷眼看着朱真,心里纳闷他为何如此好整以暇。
玉香、玉嫣过来伺候着二人洗漱了,便下去传饭。
红木镶大理石的桌面上,摆了几盘小菜,一盆糯米白粥,一盘子煮鸡蛋,一盘红烧牛腱子和几个馒头。
胡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说到:“今儿饭菜怎的如此节俭?”
朱真笑着说:“往后王府里尽是出的账,没得入得账,怕是吃穿用度都得艰省一些,你会不会嫌弃?”
胡婴大啦啦地撇腿坐下,伸手拿过一个白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说到:“我胡婴可是那贪慕虚荣,薄情寡义之人?跟着你朱真,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没半点怨言,更何况还有白米粥,白馒头吃?”
朱真伸手摸了一把胡婴的面颊说到:“果真还是我们胡婴对本王是赤胆忠心。”
胡婴一听朱真说“本王”马上站起身来作势要跪拜。
朱真连忙双手扶住胡婴笑到:“你可是要折煞我了,你是我的什么人?不管我何等身份,你永世不用跪。”
胡婴狡黠地一笑说:“可是真心话?”
“如有撒谎!天打五雷轰!“朱真举起手对天发誓。
胡婴连忙按着朱真地手道:“你不用发毒誓,你的每个字我都信了。”
两人吃过早饭,朱真依旧拉着胡婴一起悠哉悠哉地读兵书。
朱真拿了本《孙子兵法》翻到《行军篇》和胡婴看的津津有味,两个人不时地探讨着对于行军与天象的看法。
直至午饭过后,两人休息了半个时辰,朱真这才唤玉香和玉嫣来帮自己穿戴。
朱真着人将自己的冕服取了来,蓝色锦袍,黑色冕帽,腰系玉带,足蹬皂靴。
胡婴看着朱真身着一身冕服,显得更是面如冠玉,相貌堂堂,气势逼人,心里不禁暗自喝彩。
两人从王府卫队中选了六名亲随,八人骑着马一路出城奔东营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八人便来到了东营门口。
只见这东营就建在古神山下,的一大片草地上,原木弯的围栏,圈出一大片看不到边的营地,里面星罗棋布地建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帐篷。
围栏上高高挂着深蓝色的军旗,上面绘着白色的舞爪龙,在旗帜的中央龙腹的位置写着一个白色的“朱”字。
八人到得营房门口,朱真便将马缰绳扔给身后的亲随,和胡婴径直向着营门内走去。
守门的士兵,将手里的枪头转向了迎面走过来的二人,站直了身体,一脸戒备的神情看着来人。
朱真走到守门士兵面前,取出腰间的银牌举到士兵面前。
那两名士兵看到虎牌,连忙弯腰拱手施礼道:“参见宁王。”
朱真点点头,直直向着营地北面走去,那里矗立着一座最为体面高大的帐篷。
朱真回头看了看胡婴,示意他跟上。
朱真加快了步伐,但是却放轻了脚步,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帐篷之前。
朱真冲着胡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听。
果然,帐篷里创出一男一女地低语声,放荡的笑声和激烈的喘息声。
胡婴似乎瞬间明白了一切,他几步跑到帐篷门口,一把掀开门帘冲了进去,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便将一把银亮亮的长剑架在了那人的后脖颈。
随即朱真和几名亲随也冲了进来。
里面那男子的一张白蜡蜡的肥脊背正对着朱真。而他身下那女子也惊声尖叫,慌忙地伸手胡乱抓着旁边的衣服来遮盖身体。
那男子一脸茫然地缓缓转过头来,看见身后的这几个人他眼露凶光怒骂到:“那来的杂碎,敢坏爷的好事!”Χiυmъ.cοΜ
这男人发髻松脱,一头焦黄的头发披的满头满脸,但是依然看的出他有一张肥而白的宽脸,五官都比较小,还紧凑地堆在脸的中央,脸庞四周便多出来很多留白。
他一双黄眉毛又短又杂乱显出他是个思维比较混乱,没有什么理性的人。两只眼睑浮肿的小眼睛流露出的都是凶狠和自负的神情,眼睛下的两颧上横肉纵生,肥硕的鼻头下是一张看不清嘴唇的薄唇,随着他骂骂咧咧的口型动作,露出里面细碎的尖牙。
他收起他那双粗壮短小的肥腿,试图站起来。
胡婴却将剑压紧他的脖子,轻轻地向右一划,只见男人后脖颈上白白的皮肤瞬间绽开,一小股鲜红的血顺着剑刃流了下来。
那男人一吃疼不敢再动弹,只是厉声问到:”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军营重地。”
胡婴低头俯身对那男子说到:“瞎了你的狗眼,你好好看看你背后的人是谁。”
朱真自己跨步向前,将手中的虎牌举到了那男人面前。
那男人转头看了一眼虎牌,立时脸色苍白,身体软瘫下来。
这男人正是总兵姜威。
朱真让姜威和他身下的女子穿好衣服,便命亲兵将这二人绑了押出军营。
胡婴带了两个亲兵,在营帐内翻寻起来。待朱真一行人押着姜维和那女子一起来到校场,才发现校场上已经围满了人。
朱真的两位亲随从总兵营帐里搬出来一把雕花宋制圈手椅让朱真坐下。
校场内的众将士看见端坐在椅子上,相貌威严俊美、气度不凡的朱真俱是议论纷纷,“嗡嗡”的人语声骤然响起。
那些士兵转眼一看,便看见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脸狼狈相,被人和一个女人绑在一起的总兵姜威,众人先是愕然,而后有笑声传了出来。
正在众人疑惑之中,胡婴带着几个王府亲兵抬了几个木箱从总兵营帐走了过来,那木箱看起来颇为沉重。
朱真转头看见胡婴放下木箱站在了自己身旁。便向他缓缓点点头。
这时候胡婴从怀中掏出一个杏黄缎子小包裹,用手解开了举在空中大喊到:“众将士,拜见新任镇国大将军、宁王朱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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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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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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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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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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