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报案,她这么吃惊?
季清却是更吃惊,报案抓的可都是陈家人,陈青岩居然这么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这比她想象中,要靠谱多了!
她还坏人预设他要是帮陈家人她该怎么办呢,没想到他比她行动还快。
陈青岩不解:“我报案,很奇怪吗?”
季清:“没有没有,就是有一点点吃惊。”其实是很吃惊!
陈青岩:“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他们这样下去不行,不受点教训,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以后会做出更伤天害理的事吗,我就是这么想的。”
季清重重点头,朝陈青岩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读过书的,三观就是正!”
说完她的脑海中闪过原主的一些画面,陈青岩在外读书回来,原主看陈青岩主动和自己说话亲昵,便阴阳怪气陈青岩是在外面混久了,学坏了。
还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句话:负心多是读书人,暗指陈青岩以后肯定会负她,所以,她也不想让孩子们读书。
想到原主曾经做过的事,季清一阵心虚。
她现在反差这么大,该不会被陈青岩发现什么吧。
她偷偷朝陈青岩看去,发现陈青岩也在看她,不是审视,不是质疑,是眼睛里噙满了笑意,宠溺又温柔。
她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舔舔干涩的嘴唇,小声问:“我说的不对吗?”
“不是。”陈青岩眼神很深,似乎要看到她灵魂深处去,半晌后才唇角微微勾起,荡起好看的角度,“这还是你第一次认同我出去读书。”
季清:“咳咳咳……”
她好紧张,她该怎么圆!
陈青岩看着季清飞快红起来的耳根,心里痒痒的,很想伸手摸了摸,但他手伸出去,却是在中途打了个转,放在了季清的肩膀上。
此时的他,颇有种当初得知要娶媳妇,那种忐忑不安、紧张的感觉。
有很多事想做,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却只浓缩成一句:“吃完了咱们就走吧,警察应该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嗯,好。”
季清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耳根红脸红,都不敢去直视陈青岩的眼睛。
陈青岩高兴看她害羞,出门的时候,又主动拉她手。
于是,两人便成了整条大街上唯一拉着手的男女。这时候还不像季清前世那么开放,奉行的是男人女人保持距离,哪怕是夫妻,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像陈青岩和季清这样的,自然是吸引了一众眼球。
可作为当事人,他们并没有这种自觉,陈青岩从国外回来,季清来自前世,两人理所应当地手拉手,走进了医院。
警察询问完王大媳妇,看到季清回来,把季清叫出去单独问询。
季清事无巨细,把和陈家人有过节,在镇子上遇到陈芬芳,陈芬芳知道自己买了围巾,王大媳妇被打后去了陈家,发现陈兴龙和陈向东不对劲都说了一遍。
警察问:“你为什么那么怀疑陈兴龙和陈向东,有什么原因?”
季清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叙述道:“因为当时我问王大媳妇发生什么了,她告诉我,那几个人是冲着她的围巾去的,而且,还说让她‘长记性、乖乖做人’。”
警察:“这话有什么问题?”
季清:“能说出这种话,表明对方和被打的人有私仇,王大媳妇并没有结下仇家,而陈家人一直想教训我。”
警察点点头:“好的,了解了。接下来我们会去红山根村核实,会随时找你询问。”
季清端坐:“我会配合所有调查,只希望能尽快给王大媳妇一个交代,并且将害人的人绳之以法。”
警察古怪地看了季清一眼,进病房告诉王大媳妇好好休息,便拿着本子走了。
两个警察走出卫生院,才闲聊起来。
“真是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农妇。”
“就是,还会说成语呢。”
“我看八成是受了她男人的影响,就是来报案那个,那可是咱们县唯一一个被送去公派学习的天才。”
“那就是知识分子家庭啊。”
两人聊着走远,躲在阴影里的季清走了出来。
她嘴角挂着笑,松了一口气。
刚才警察拿那种眼神看她,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影响到这起案子了呢。
季清和陈青岩在卫生院待到下午,就离开了。
孩子们都还在家,他们必须得回去照看,现下警察开始调查这件事,季清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下,她没那么难受了。
她来时坐的驴车,回时坐的陈青岩骑的自行车。
自行车虽然快,可毕竟是肉包铁,颠得屁股疼。季清心想着要不是害怕暴露,她都想让陈青岩下来,换她骑一会儿。
就这么一路骑回红山根村,季清跟陈青岩一起去还了自行车。
季清看着自行车,想到前世堵车严重,她经常扫码骑车回家,不过才多久之前的事,对她来说,已然恍如隔世。
不过的确,隔了一世。
陈青岩看季清目光留恋自行车,肩并肩与季清回家的路上,说:“过几个月我去弄张自行车票,到时候咱们也买一个。”
季清立马眼睛放光:“真的?你能弄到?”
陈青岩:“嗯,能的。”
他懊悔早不知道她这么喜欢自行车,不然的话,就要票不要钱了,给她弄辆自行车。不过这事儿他不打算说,下次直接给她整上就行。
两人回到家,盼娣和招娣正在做晚饭,必旺和春花在鸡圈前面逗鸡,大队长和家旺玩石子走窝窝,村里娱乐少,大队长呆在这里没事干,纯粹拉着家旺打发时间。
见季清和陈青岩回来,他立马起身:“回来啦,赵菊香咋样?”
季清:“一条腿打了石膏,身上还有很多伤,估计得在卫生院住几天才能回来。”她说着看了眼陈青岩,不知道该不该说报案的事。
陈青岩似乎接收到了季清的讯息,开口:“我们在医院的时候,警察来了,问了很多话,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来咱们村了。”
大队长听后,怔住:“啥?警察?”
季清嗯了声,不想透露更多,假装紧张道:“队长,警察跟我们前后脚走开的,可能这会已经到了,我们这边就不留你了,你赶快回村委会去吧。”
“回回回,得赶紧回。”大队长一听警察要来,回屋拿了自己的帽子,一路小跑走了。
季清笑着看向陈青岩,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说出来呢。”毕竟,都直接给她说了呢。
陈青岩神情淡淡:“说了惹麻烦。”
季清笑得更厉害,看样子,陈青岩不仅三观正,脑瓜子可好使着呢,知道警察那边不会泄露报案人的信息,所以并不自爆。
说实在的,她还挺喜欢这种有原则的聪明人的。
家旺看爹娘回来了,对走石子也没兴趣了,他把石子往旁边一推,走到两人跟前:“爹,娘,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季清看了眼屋里,问家旺,“春花今天乖吗?”
家旺回:“一开始挺乖的,后面闹着找她娘,姐给她蘸了些蜂蜜,她就不闹了。”
“蜂蜜?”陈青岩困惑地看向季清。
季清解释:“之前去镇上的时候买的,孩子们都爱吃甜的,我又没票买糖,就花了几块钱买了瓶蜂蜜,给他们解解馋。”
陈青岩:“我带了糖票回来。”
家旺一听,立马眼睛放光:“爹,你还带什么回来了?”xiumb.com
季清也激动地朝陈青岩看,她今天一整天都为王大媳妇的事忧心忡忡,都把陈青岩去县里领票的事给忘到脑后了。
看着家旺和季清那期待的眼神,陈青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先进屋吃饭,吃完了咱们合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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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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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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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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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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