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拍,把这位老者吓一大跳,把他吓得手中的钥匙都掉在了地上。他双肩颤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来,却不敢正眼瞅向吴惧。
“老先生,是我,您不认识我了?”
吴惧的语气其实很温和。这时,老者才慢慢抬起头来,把一双惊恐的目光慢慢移向吴惧的脸。
“这位、这位客官,你有事?”
老者站在门前,并没有想要邀请吴惧进入家里的意识。不过,他终于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他前几天在茶店里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之人。
“好几天在茶店里都没看到老先生,听说先生病了,就跟过来看看。”
“你,有什么事吗?”
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有欢迎吴惧来探望的意思,相反,觉得他并不欢迎吴惧,甚至有几分婉拒。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吴惧很久,却并没有想要让他进去的意思。可是,吴惧也并没有因为老者的拒绝而想要退却。他向前一步,和老者站成一排,伸出手,自己把已经开了锁的门推开了。反过来,他把手一伸,说了个‘请’字,要让老者先进去。
老者没办法,只能先进了屋子,吴惧跟在老者身后,一起进入家中。
家里并不宽敞,像吴惧这样的大高个,反而觉得屋子里很压抑。屋子里光线也不是很好,透过正面的一个小矮窗,能看见屋子里的摆设。
屋子虽不好,可这屋里的摆设却很精致。高端的茶几、茶壶、桌椅,窗台前还放了两盆兰花,最能提升这屋子里品味的,还是挂在正堂前茶几上方墙壁上的那幅画。那是一幅古代仕女画,虽然看不出此画是正品还是赝品,但其笔法之精细、画面之灵魂逼真,一定不是一般人所能画出的。这一看,这位老者都应该不是一般的人。
进入屋子,吴惧借着微弱的光,一直站在正堂前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最后,他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幅画上。老者有些拘谨地跟在吴惧身后,不说话,也没招呼吴惧坐下、敬茶之意。
“老先生,您这幅画,可不是一般的画啊,这可是宫廷画派。”
老者并没有直接接过吴惧的话,他停了好一会儿,道:
“这位客官,你……”
没有听到主人的招呼,吴惧主动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道:
“老先生,都是茶友,怎么也得招呼我喝一杯茶吧?!”
听到吴惧这么一说,老者没办法。看来,今天这位‘不速之客’是不会轻易走了。他转身打开屋内的另一扇门,走进去,并顺手把门关上,好像在担心吴惧会不会跟过去一样。没多久,老者从怀里提出一小壶热水,开始在茶几上给两人泡茶。
吴惧趁机又上下打量了老者,这几天,老者确实瘦了,比起那天在茶店里喝茶时,老者的精神可比那天差多了。
“老先生是病了吗?这几天可比那天精神差了很多,什么病,好些了么?”
“唉,年纪大了,浑身都是病,谢客官挂念。”
老者终于说话了。他把倒好的茶,轻轻提起一杯送到吴惧面前。
“客官请喝茶。”
然后又给自己到上一杯,并在茶几的对面坐下来。吴惧也不客气,接过茶,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轻轻品了一下:
“老先生家的茶不错啊,这可是上等好茶。”
老者并没说话,提起茶杯,他也轻轻品了一口。
吴惧在想,一个低矮的屋檐下,屋里却布置得如此精致,还有那兰花,还有这墙上之宫廷画。吴惧再次环顾四周,突然道:
“听说老先生曾是宫中太监,是吗?”
吴惧这一问,老者正要送到嘴边的茶杯一下了停了下来,从杯里荡出的好些茶水都洒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落到地上。他的脸上一阵惊慌,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怎样回答吴惧的问题。
“老先生不必惊慌,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想求老先生把我引见到宫里去。”
说着,吴惧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摸出好几定银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引见宫里?!不不不,客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
话没说完,老太监一个起身,来到吴惧面前,双膝着地‘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不停地说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吴惧赶紧把老太监扶起来。
“老先生不必这样,我真没有害您之心,只是有事相求。”
他扶着老太监坐回刚才的椅子上,老太监仍然喘着粗气,双手不停在额头上抹汗。
老太监稍微镇静了一会,喝了一口茶,吴惧继续问:
“老先生出宫多少年了?所因为何事?好几年前,您可认识一位叫‘南方’的小太监?”
“南方?!”
老太监再一次一脸惊恐地看向吴惧,手中的茶杯又开始颤抖起来。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要干什么?要不,你杀了我吧。”
“老先生,我不是坏人,我是南方的一个远房亲戚,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宫中之事。”
“宫中之事,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请壮士放过我吧,我、我此等残身,真的还想再多活几年。至于南方,他不是死在江宁了吗?”
“是的,小太监南方是在好几年前死在江宁了,死在了明孝陵里。”
此时,老太监突然哭起来,趴在茶几上,呜呜呜哭过不停。嘴里边哭还在不住地埋怨着:
“别再跟我提这个人了,就因为他,这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太监南方,把我这老太监给害惨了,我可和他一点关系都有啊。今天,如果壮士要杀了老朽,你就杀吧,别再跟我提宫中之事,我不想提,也不想听,更不想因宫中之事再引火烧身。壮士,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说完,又一个‘扑通’跪在吴惧面前。
“老先生请起,我真没有要杀您之意,也并不想让您为难,我只是想让您帮帮我。如果您还有其他的担心,我可以保护您,也可以把您带走。”
“带走哪?”
“南方!”
“南方?!”
“嗯,如果老先生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事成之后……”
老太监再一次镇定下来,喝了一口茶,然后道:
“好,我就信你一回,这京城,我早就不想待了,南方,正是我要想去的地方,这一次,如果我活着,愿意跟壮士一起去南方,不管壮士是什么人;如果我死了,也烦请将老朽之骨灰带回南方。”m.χIùmЬ.CǒM
“好,请老先生放心,这话,我记住了。”
老太监重新坐回茶几旁,定了定神,又喝了一口茶水,慢慢说起了一段故事——
原来,这位老太监,正在当年后宫之买办太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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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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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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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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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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