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南方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静静地听着太子卧榻里一阵惊心动魄、惊天动地的窃窃私语。
那些话,让他一阵阵毛骨悚然。
他想像着事发后,那冒着寒光的刀剑就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发现自己,连额上、手心、脚心都是汗。
可是,此时,他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本来,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也没人会把他放在心里。如果这个时候,他突然惊醒,或者是冒出半点自己听到了刚才太子和几个大臣、武将的谈话,或者就是暴露出一丁点让他们怀疑这个小太监秘密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小太监南方不用动脑子想,用最小的那个趾夹壳想想就知道,半秒钟后自己是什么。
一团肉浆!
一抔灰烬!
又或许什么也没有留下。再过几天回到京城,只一句,此次围猎,一个小太监失踪了。
小太监南方,又睡不着,也不敢动,直接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也把太子和几个大臣、将军的谈话,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听了半个时辰,进到最后,好像太子默许了他们的行动后,他们才连夜静悄悄、来无影去无踪地离开。
再听听太子那边,那些人走后,太子也是翻来覆去地让床榻响了好久,最后,还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小太监南方。
喊第一声,就已经把南方吓了一跳,可是他不敢答应,他不敢相信,就个时候太子会突然叫他。
太子又喊了一声,南方才假装自己刚刚睡醒,刚刚听到太子的叫喊。
“啊啊,太子,我马上过来。”
南方急匆匆地披上一件外衣,朝着太子床榻那边跑去:
“太子,奴才在……”
“我要尿尿。”
然后太子也假装伸了一下懒腰,也像自己刚刚醒过来一样。南方当然知道那是假的。可是,他不敢说。
“喏!”
南方答应一声,向太子身边靠近,并轻轻地把太子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两宫女也醒了过来。等南方扶着太子刚刚掀起床榻前的布帘时,两人也打着灯笼,站在了前面。
看着太子先喊了小太监南方,南方已经扶着太子走出来,就知道太子要尿尿,没她们什么事了。她俩走进太子卧榻,把太子床榻上的被褥整理了一下,等太子尿尿回来更方便一些,然后站在床榻前等待着。
南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半闭着眼睛的太子,转过前面的卧榻,来到自己小床的后面一个僻静处,不用走出帐篷,就给太子提起了夜壶。
小太监南方有意识地把灯笼放低了一点。
太子仍然闭着双眼,打了个哈欠。扶着睡意朦胧的太子又走了回来。
南方不知道太子是真的充满了睡意,还是装的,可是,他不敢说。
两宫女看着过来,其中一位走过去,把太子被褥的一角轻轻提了起来,道:
“禀太子,被褥已理好,太子继续休息吧。”
太子也不说话,仍然闭着眼,一屁股坐到床上,两宫女过来,扶着太子躺下,然后,重新给太子盖上被褥。
这一夜,小太监南方再也睡不着,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刚才的事。
太子那边,已没有任何动静。太子一向睡觉都比较安静,南方也不知道,太子是睡着了,还是和他一样,只是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鹰笛号又响了起来。
南方和太子哈欠连天地爬了起来。
南方看看太子,除了有点没睡好的疲倦外,没看到太子脸上有什么异常。
昨天夜里的事,南方当然不敢过问。Χiυmъ.cοΜ
一天的围猎活动继续着,有打到猎物的,也有没打到猎物的。不过今天,太子的运气好像不好,这是这次围猎以来,太子第一次在一天之内一无所获。
晚上回到军帐,洗脸、洗澡、吃饭,大家又疲累地睡去了。
小太监南方一开始有些担心,最后,他也在疲惫中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一切继续。
可是,太子的精神好像还是有些萎靡不振。这一点,连这几天一直关注着他的父皇都看出来了。这孩子怎么这几天变化有些大,刚刚来时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几天下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或许,小孩就是这样,什么事情感兴趣没几天就消失了。
太子,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就好像有点故意避开自己父皇的意识。这一点,只有小太监南方看得出来。
又过了两天,木兰围场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就在这一天围猎回来的晚上,三军各自回到自己的军帐休息。可是,第二天起来,皇上的中军大帐帐篷上,出现了两个被刀剑划破的口子,好像曾经有人朝里面窥视。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晚上?半夜?还是天明前?!还是在白天皇上出去围猎之后?
其目的又是什么?
是偷窥皇上?还是偷窥皇上身边的宫女、妃子?
发生这事后,皇上大发雷霆,叫所有军人武士停止围猎一天,进行搜查和询问,可是,一天下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就在这天傍晚,太子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南方跑来报告皇上,说太子突然间病例了。
具体是什么病,他也不知道。
皇上本来还在自己帐篷被划破的气头上,现在,又听说太子给病倒了,更是气上加气。不过,他还是带着身边的太医,急匆匆到了太子的帐篷。
太医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太子没什么大病,好像是受到了惊吓,没什么大碍。稍稍吃两付药就会好。
这次木兰围猎,进行到一半,就发生了这样两件事。大家,包括皇上在内,围猎的兴趣都全部没有了。
大家原地休息,等太子吃了两天药,病情稍有好转。皇上觉得这次‘木兰围猎’已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就带着所有文臣武将、满清八旗等回了京城。
至于在木兰围猎中发生的皇上的大帐被刀剑割开、被偷窥的事,却没有一个人再敢提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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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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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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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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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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