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小道姑感觉到自己被人推搡着有了知觉。
这是在去往阴朝地府的路上吗,是不是有小鬼在推着我过奈何桥。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啊,这事太大了!
又一阵推搡,并且听到耳边依稀有人在叫唤:
“小道姑,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道姑微微睁开了眼,可眼前一切,让她看着都不敢相信这是人间。
这应该是阴朝地府吧。
远处有山,可是山是血色的;近处有树,可树也是血一样的红色。她眼前的一切都是血一样的红色。
‘我是不是要过一场以血为主的地狱,可是,这到底是地狱的第几层。’
“小道姑,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难道阴朝地府里也有我的熟人。她把眼睛再睁大一点,眼前的人也是血色的,并且在对着她笑。
这一惊,让她全身都震动起来。
“小道姑,你怎么睡在这里,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我都在这里等你两三天了,还以为你……”
小道姑依稀记得,她是出京城来为了却师姑、也就是建宁公主送信的。送完信后,她就回到了这里。
然后还有大黄狗,然后……
“大黄,大黄,我的大黄狗呢。”
这时,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阴朝地府,小道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陪着她拼命的大黄、用生命护着她的大黄。
“小道姑,你醒醒吧,你说的,就是你身边的大黄狗吗?”
“大黄,大黄,它在哪?它在哪?”
“它就躺在你身边。”
小道姑转向往后一摸,一堆毛绒绒的东西就在她身后。她知道,那是大黄,她新近认识的伙伴、朋友,与她生死相依的‘朋友’。
可是,她再一看,大黄也是一身的血红。
“大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小道姑,它已经死了。”
“不,它没死,它只是为了救我,它只是为了保护我,它只是受了伤,它只是出了血。”
“小道姑,那不是血,那是夕阳,是夕阳照的,所以你看到的才是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大黄是红色,你也是红色,这山这树这地都是红色。”
“那都是夕阳照的,我也是刚刚来到这里,这是我们约定的时间。”
“约定的时间?”
“小道姑,你到底伤得怎么样,还能走不?要不,我们又要错过时间,进不了城了。你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这时,小道姑才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再看看身边与她说话的人,这不就是宫中的买办太监吗?
看到买办太监,小道姑就像看到了自己久别的亲人一样,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稀里哗啦地大哭起来。
一阵梨花带雨过后,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才把这几天的委屈一股恼都说了出来。
最欣慰的是,她终于完成了公主交给她的任务。当然,这其中,最让她感激的就是大黄。
一提到大黄,她又想了起来,转过身看着已经脑浆迸裂死在旁边已经发疆的大黄,她又一阵伤心地哭了。
她抱着血肉模糊的大黄,好久好久都控制不了自己。
在买办太监的一再追问下,小道姑才把她昨天回到这里晚了,已经错过了和买办太监约定的时间;然后,她就和大黄在这里呆了下来,然后就遇到了前来寻食的乞丐们,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了小道姑的诉说,买办太监很是敬佩这条刚认识的大黄狗。可是,它已经死了,而且是为了保护小道姑——它的新主人而死的。
买办太监和小道姑一起,就在旁边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一处稍微隐蔽的地方,把大黄埋葬了。
小道姑又在大黄的小坟堆前凄凄切切地哭了一场,才从树林里退了出来,还三步一回头地不愿意离去。
她知道大黄狗是因为她而死,它死得有所不值。她更应该感大黄的保护和救助。它是她一个不能说话的朋友,一个以死相伴的朋友。
重新回到那个垃圾场旁,买办太监才又重新问起小道姑的伤。
其实,她身上的伤不算太重。被大黄咬住的那一棍子下去,没有伤到小道姑的厉害部位,后面又一棍子,直接打在了她的头上,所以,她一下子就昏了过去。再加上旁边大黄的奋力拼搏,没有再有棍子和石头落在她的身上。
夜色里,乞丐以为她已经被打死了。然后他们打死了那条狗后,众乞丐匆匆地离开了垃圾场。打死了狗不要紧,打死了人是要吃官司的。乞丐也怕吃官司。所以,他们趁着夜色,匆匆地离开。
而昏迷过去的小道姑,直到第二天黄昏夕阳西下的时候,买办太监按约定的时间到来,才发现了她,才把她叫醒。
那一片如血的残阳下,才让小道姑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血色。
买办太监给小道姑作了简单的包扎,小道姑就可以慢慢地支撑起来自己走路了。
现在,他们急需的就是在天黑之前赶回去,在京城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京城。要不,他们又要错过一天。
进入京城,倒是没有把小道姑送出吕那么麻烦。
从外面拉东西进入皇宫容易,只是从皇宫往外送东西才麻烦。更何况买办太监经常往皇宫特别是后宫置办东西,大马车小马车地往皇宫里拉东西都没事。而且这个时间点也比较合适,这也是他们约定每天这个时间来这里接小道姑的一个原因。
买办太监把带来的小道姑原来的家庙里的道服,重新帮着把它穿上,坐上了他的马车,径直朝京城的方向走去。
天黑之前,买办太监又在京城外买了些东西,仍然让小道姑坐在他的马车上,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京城。
这个道士打扮的宫女,就说是受后宫某妃子的委托,这个宫女为她出城买了些针线,当然,买办太监的车上,也不缺少针线之类的物品。
进入皇宫后院,再找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把小道姑放下马车。小道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公主身边。
当然,回到公主身边,又是一阵久别重逢、生死相依的哭诉。还有事成后安全回来的庆幸。琇書蛧
这一招还真险。
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第一个丢掉性命的就是小道姑。当然,公主也是逃不了责任的。而且还会把包括五台山皇上的事全部牵连出来。
那个时候,建宁公主就是脱不了干系的、真正的幕后主谋,是这一次行刺皇上的罪魁祸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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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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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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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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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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