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龙飞凤舞之字、笔下之隐诗、老人之话语,让大将军吴世琮重又想起不久前深入锦城求取石碑之事,同时也想起隐诗中衡山之事。
凤山上,建立四十八座寺庙,自从有了山下百姓参与,一切均在顺利、有序进行。唯有石碑之事,却受到最大障碍。而此事正是大将军吴世琮亲手经营。
上一次,虽最初并没想着第一次去就能把石碑取回。可后来,在干瘦老者‘指导’下,终于看到了石碑,也把石碑送到了山下,并用船送到了锦城。
可是后来……
这一切,均为干瘦老头精心安排。吴世琮等人,要不是潜入清江水中逃命,差一点就把自己性命搭上。
作为一名征战沙场之将,更大的阵势、更猛烈的杀伐都见过。可是,对于阴谋算计,是真刀真枪拼过来之武人最疼恨之事。他深深憎恨锦城之干瘦老头,痛恨他的阴谋。
这一劫,他永远记在心里。
今天,看着凤山上这位老人挥毫泼墨,正在练习那首通过老兵军师默默交给他练习之‘隐诗’。也许老人并不知此诗来历,对于他来说,只是完成一项任务,可他却那么投入,那么聚精会神、那么充满激情。将军深深为老人的笔力及专注力所感动。一时之间,脸上一下凝重起来。
他走向前,一手拿起老人笔下之手稿,吓得老人及身边众人不敢大声说话。
“将军恕罪,老朽不知将军到来,一时过于投入,才……”
老人来到凤山已好几天,自他来到山上,老兵军师陶潜交给他唯一任务就是练字,以最好之书法写好此诗。
老兵军师告诉他,练好此诗,到时要写好并雕刻上石碑,这可一点马虎不得。
老人,本就是凤山下寨子里有名之‘秀才’。少时,虽读过一些书,但距离参与科举考试还远远不够。之所以叫他‘秀才’,他是寨子里唯一稍通文墨之人,以至于寨中大小‘事务’都必得他参加,写些对联、红白喜事记账、给百姓写写状纸等。正因为他得到了这样一个锻炼机会,一来二去,他的字练出来了。在百姓中之威望,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提高。故‘秀才’之名也由此而来。
在大将军吴世琮看来,在昆明,在衡州,在广西,他都曾见过军中文官之笔墨。今天,老秀才之文墨与他们相比,不相上下。
在军中,可能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荒郊野村,能把书法练得如此高之人,确实让他惊叹,让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把老秀才所写之字提直来,又认真看了看。
老秀才刚才一惊,把一张刚刚写好之字,手中之笔落下,正好落在纸上。几天来,老秀才一直在练,可是,在他看来,直到今天,自己聚精会神、全心身投入写成的这一张,才是他最满意的一张。可是,刚才一惊,却把带墨之笔掉在了上面,这么完美、‘满意’之作,就这样涂上了‘污点’。
老秀才不知这诗的具体来历,可是,作为村中‘秀才’,诗中之意,他能略懂一二。既是写好用来刻入石碑、立于山上,就更知其重要。
今天,老秀才练到最好境界,一气哈成。可是,吴世琮等突然到来,把他吓得一跳。才把笔落在纸上。这位叫‘大将军’之人走过去,并把纸提起来,老秀才不知要发生什么,故而赶紧向大将军认错。
“老人何罪之有?”
吴世琮提起纸,正在欣赏老秀才之精妙之作,却不想把老秀才吓成这样。他赶紧伸出双手,把老人扶着,道。
“老夫不知将军到来,故一时急切,把墨涂于其上,有辱其诗了。”
“老人何出此言,是我惊动了您,不想山野之中,能写得如此好字之人,故而让我惊叹之余,才不愿打扰。老人不必惊慌,重写一张就是。再者,墨流于纸上无妨,只是刻入石碑而已,此处可忽略。”ωωω.χΙυΜЬ.Cǒm
“唉!老夫练了好几天,仅今天这张还能入得了眼,这……”
听老秀才如此说,吴世琮放下手中纸,重新拿起其他草稿。其实,要论笔力、神韵,还真的都赶不上这一张。如果仅是一幅书法,落入纸间的墨迹,还真是坏了这一幅上好作品。可这是用于拓于石碑之草稿,就不必让老人如此内疚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用于石碑拓写,有墨亦无妨,就用老人您所写此幅作品了。”
此时,老秀才脸上紧张之色才稍稍缓过一些。
“诗已写好,只可惜石碑未到,可惜了。”
吴世琮仍然盯着纸上这字,感叹、遗憾。
众人知将军此时之心,均安慰道:
“将军不必如此,下一次,一定想好了办法,求取石碑,应该不是困难。”
在众人安慰之下,吴世琮之心稍稍得以宽慰。然后道:
“石碑之诗已成,立碑之地在何处?”
老兵军师陶潜走上前,道:
“将军,我等正想向将军汇报此事,只是将军近来太忙,没能告知将军,今将军既已问到,我等选了两处,现带将军去看看,如何。”
“哪两处?”
“一处,此庙左侧,有一古井,井旁有两古银杏树,听说已有好几百、上千年历史,石碑立于此,与此景正同。”
“另一处?”
“另一处,在山最高处,向东南,视野开阔,一望千里,亦自有一番气势。”
“好,带我走走。”
老兵军师陶潜,以及陈飞虎,还有老秀才等人,带着大将军吴世琮一起,首先来到所建之庙左侧。
两棵高大银杏,之前吴世琮早已见过,树下之古井之水,上一次他还喝过,古井、古树、石碑,确实是一很好去处。石碑立于此,情景相融、文史相错,正好。
看过此处,老兵军师陶潜又带着吴世琮登上山之最高处,来到东南角。
“将军,就是此处,地靠东南,登高辽远,晨望东日,视野千里,您看……”
吴世琮前后左右一看,此处,不正是自己穿越前来到山上,梦中遇见山涧道观老者之地。此再往上右侧,不正是他第二次来到此山,剑劈石棺材,第一次安葬大周昭武皇帝遗骨之地。
再观此景,吴世琮再一次陷入沉思。
“好好!你们先下山吧,我想一个人在此静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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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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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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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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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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