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夫人只是说她,看在她是白家夫人的份上,她或许会忍让一二。
但她既然牵扯到她老师,质疑他老师的品性,那就别怪她开大招了。
“白夫人方才质疑我老师的话,我会转告给他老人家知晓。”她就是要回去告状,怎么着吧?
看着白夫人那张优雅端庄的脸变得扭曲,许静书笑得更开心了。
“我什么时候质疑钟老他老人家了?我质疑的分明是你的教养。果然是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就会耍心机挑拨离间。”白夫人语气中是毫不遮掩的嫌恶和鄙夷。
许静书却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尴尬窘迫,还大大方方地对李秋月说,“李秋月你都听到了,说你呢,上不得台面就会耍心机挑拨离间。这可不是我说的,你干妈亲口说的,官方认证你就别演了。”
“秋月你别听她胡说,我不是说你。”白夫人方才都忘记自家干女儿的来历,听许静书这么说也就多解释了一句。
李秋月也贴心地点头说,“我知道的,干妈对我很好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
“我就知道你最贴心。”白夫人拍拍她的手背颇为安慰地说。
白如悦看到这一幕,又觉得李秋月刺眼起来。
这个女人就知道讨好她妈,真是烦透了她。
偏偏她妈还就吃她那套,还为了她几次三番地训斥自己。
许静书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三人之间的官司,眼底闪过一道讥讽。
心说,不如让我给你们这感天动地的母女添把火。
“对了,李秋月你还记得当初白夫人第一次派去接你的那位赵同志吗?”许静书突然问李秋月。
李秋月身体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白夫人因为角度问题没看到,但白如悦看到了。
“什么赵同志?我不记得,干妈还派过其他人去接我吗?”李秋月很快就让情绪平复下来,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
“你见过他?”白夫人忽然盯着许静书问。
许静书却满脸疑惑地反问她,“白夫人说的他,是指谁?赵同志吗?”
她这话一出,白夫人看她的眼神又变得不一样了。
没等白夫人再次开口,许静书就说,“要是问赵同志的话,白夫人问李秋月吧,她知道得比我多。我跟赵同志就见过两次,李秋月可是喊他表叔呢!”
“表叔?”
“什么表叔?许静书你到底在说什么?赵同志又是谁?”
白夫人的质疑声,和李秋月疑惑中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许静书听了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路哥,我在这儿。”许静书露出个宛若小鹿般纯净无辜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白夫人想拦着她问清楚,可看到跟许静书一块走的那个穿军装的男人,她生生止住了脚步。
那人她认识,路家的孩子,她惹不起。
“秋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白夫人又把视线落到李秋月身上,带了几分审视。
一旁的白如悦添油加醋,“她肯定没说实话,妈,你对她这么好她还有事骗你,这也太没良心了,简直就是白眼狼。”
李秋月赶紧解释,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才勉强暂时打消白夫人的怀疑。
但白如悦已经怀疑上她。
李秋月在心里把许静书祖宗十八代都翻来覆去骂了无数次。
*
“阿嚏!”坐在路海鹏副驾驶座上的许静书,突然打了个喷嚏。
路海鹏就打趣她,“一骂二想三感冒,这是有人骂你啊。”
“骂呗,骂我的人多了去了。”许静书用脚指头都想得到骂她的人是谁。
“被人骂你都不在乎?”路海鹏觉得她这人有时候正经挺怪。
许静书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庸人才不遭人妒,我这么优秀有人羡慕嫉妒背后骂我几句太正常了。”
“……我怎么觉得你还挺骄傲?”路海鹏觉得她这副表情跟许秀城简直一模一样。
心说,真不愧是亲姐弟。
一样的口吻,一样的欠揍。
“不值得骄傲吗?哦,我忘了,路哥你不懂这种滋味,我理解你。”许静书一脸同情地看他。
路海鹏:我怀疑你在骂我笨,但我没证据。琇書蛧
把许静书送到路口,路海鹏就走了。
这会儿家里只有家里请来照顾小团子的王婶和小团子在家。
她回去刚好遇到王婶背着小团子出门。
“王婶,你这是要出门?”许静书见她背着小团子手里还拿着东西就好奇问了句。
王婶是烈士家属,老公和儿子都是烈士,四十多岁无儿无女,早些年钟家老两口帮过她,这次钟家被平反回来她也是第一时间来钟家帮忙。
在知道钟家要找个人帮忙带小团子的时候,王婶就自告奋勇地来帮忙。
王婶家也在这条巷子里,跟钟家也算是邻居,平时他们在家王婶就在自己家待着,出门就把团子送过去。
“静书啊,你回来正好,白姐让我给她送点东西去学校。我带着团子……”王婶的意思要么让许静书带团子,要么让她帮忙跑一趟京大。
许静书就去过京大一次,对京大还挺好奇,就说自己去帮师娘送东西。
这儿离京大很近,走路也就二十分钟。
许静书到京大跟人打听,很快找到师娘。
钟老太太见竟然是许静书给她送东西过来,还挺惊讶,“怎么是你来?你今天没课?”
“嗯,有点事我请假了,回家再跟您说。”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许静书不好说太多。
钟老太太也就没多问,招呼她来办公室,还介绍了几位老教授给她认识。
“这位是教物理的莫教授,这位是教化学的常教授……”
“莫教授好,常教授好,钱教授好……”
许静书态度谦卑地跟这些老教授打招呼。
有个教授就问钟老太太,“白教授,这是你的学生?我怎么没见过。”
“她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孩子的老师是我家那位,是医学院的学生。”钟老太太笑得一脸和善地说。
“原来是钟老的弟子啊,难怪会读医学院。”那位教授笑着说。
送完东西许静书就准备走了,却被钟老太太喊住,“既然你等会儿没事,那就去给我打打下手,正好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松懈学习?”
“好的,师娘。”许静书之后才知道,她师娘口中的打下手,跟她想象中的打下手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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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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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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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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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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