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弈听了,也沉吟道:“所以你觉得,季轻云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即便季主将季轻云托给了我千山派,但对季主的幼子来说,季轻云只要存活一天,就仍是对他接任季主之位的莫大威胁。而且我还听说,季轻云他在千山派人缘不佳,树敌甚多。”
庄弈摇了摇头:“但季轻云是在我千山派地盘上出的事。季轻云自山上摔落至重伤,无论是纯粹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我千山派都断没有置身事外,袖手旁观的道理。我已决意为季轻云启用凤凰泪,至于他到底是否有遭毒手,等他苏醒恢复后,再详细询问吧。”
闻戈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到,诚然,季轻云从他口中得知了凤凰泪可令自己重见光明。但他从未告诉过季轻云,千山派手中便藏有凤凰泪。所以,此事当不是季轻云故意所为。
但愿,只是他多心了。
说完季轻云,庄弈又与闻戈一同对起了口供,免得日后在解释“谛听洞府遭袭,险些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但谛听长风居然至始自终死守洞府内”这个问题时,漏出什么不必要的马脚。
待一切谈毕,庄弈满腹心事,也无意与闻戈多聊,挥手让他自去了。
紧闭的窗扉板忽被敲响,笃笃笃三声,将寻心从沉思中唤醒。
他犹疑不决的盯着那厚实的不透光的窗扉板,一时不知自己是否该起身开窗。
若他脑子还没被复杂繁多的冶炼工艺与图纸给绕糊涂的话,他记得,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本是位于永夜城外千仞之高的摩天塔上,而那扇窗户,是对着塔外开的,打开后便是高空长风,吹得人透心彻骨的凉。
怎么就会有敲窗声呢?
仿佛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窗扉板后的敲击声复又响起,仿佛失去了耐心,变得急促暴躁了许多,直如狂风骤雨。
寻心被吵得坐不住了,走过去拔开栓塞,推开窗叶,差点没把正站在窗外的鹿角少年给扫下去。幸得那少年眼疾手快,一手攀住了窗台边缘,险险的把自己挂稳了。
“天珐?”寻心诧异道:“有阶梯你不走,在这里玩什么杂技?”
天珐敏捷的翻身跃入房内,翻了个白眼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阶梯,那可是四千八百级石阶。真让我用走的,我怕是半条命都走没了——再说我又不是你,要寻个高地试你的飞车,我只是过来问你个事儿,问完我就走。”
“这怎么就会用掉你半条命呢?”寻心皱眉道:“你就是太懒,都怪尊上把你宠坏了。就算脚力孱弱的小孩,一个时辰内也能走到的。你这样用风符飞上来,还是太危险了。”
天珐摆了摆手,不想和他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说:“寻心,我今天遇到个少年,他真是神奇的很哪!抱着个琵琶,一边弹一边唱,就让魔域没有的花从地里长出来了。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寻心略想了想,道:“草木之妖,多半都能催生本族花草,这不奇怪。不过我曾听人说过,还有一种妙音鸟,善弹琵琶,其音和雅,歌时鲜花盛开,听者无厌。”琇書網
天珐眼睛一亮,道:“他的歌声确实令人百听不厌,如果我想得到他的歌声,你可有什么法子?”
寻心道:“这个好说,你等着。”转身在墙角箱笼里翻找起来。
天珐翘首等待着。
片刻后寻心持着一枚五彩鹦鹉螺壳走回来,塞到天珐手里,道:“给。”
“这又是啥玩意儿?”
“藏音螺。你下次再遇上他,请他对着这个藏音螺再唱一曲。你日后再想听他的歌声,只要把这个藏音螺放在耳边就行了。藏音螺内的歌声,可经历千万年而长存。”
“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天珐随手把藏音螺扔了,哐的一声:“寻心,我说了,我想得到他的歌声。”
寻心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天珐说:“我想把他的嗓音□□,换到肯听我使唤的人身上。这样我就能彻底拥有那歌声了。”
寻心表情瞬间变冷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尊上真是把你宠坏了。”
“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寻心?”天珐执拗问道:“寻心,机关大师寻心,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寻心,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需要他的歌声……”
他扮出一副可怜相,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寻心,泫然欲泣。天珐知道,寻心曾有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儿子,只是那小孩早就夭折了。不知是不是因为移情的缘故,往常他只要一撒娇,寻心就没有不松口的。
可不知怎的,今天这一招不灵了。
“没有。我没有办法。”寻心斩钉截铁:“你想都不要想。”
天珐咬了咬下唇:“寻心!”
寻心转身就走,再没有看他一眼。
天珐气急败坏,翻身跳下窗台。
摩天塔甚高,他故意在空中下坠许久,将将要落地时才展开指间的风符。也不知寻心看到没有,如果他看到的了,会不会在为自己提心吊胆之于,后悔刚刚拒绝了自己。
天珐落地后去找乌若金,道:“我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声音。”
乌若金也不问他前因后果,只淡淡的说:“你把他的舌头割掉就好了。”
天珐皱起脸:“然后呢?”
“然后?”乌若金莫名其妙:“然后你就夺走了他的声音,问题解决了。”
天珐想幸好自己多问了一下,不然的话那可太糟糕了:“可我并不是要他的声音从此消失于世!我是要,我是要把他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安在听我使唤的歌姬身上,这样我就能听到那声音日日夜夜,只为我而唱。”
乌若金低头想了想,很快又抬头道:“有了。”
“怎么做?”天珐急切道。
“我听说,在被酷刑折磨的时候,很多人的五感会不堪剧痛,短暂的离他们而去。”乌若金慢吞吞道:“你若是令那人遭遇生不如死的痛苦,说不定他在濒临极限的时候,嗓音也会离开他身上。你只要在在附近设几个捕捉五感的阵网,便能取得你想要的声音了。”
闻戈回到积雪园,正见都音在自己房门前等待。
“掌教他怎么说?季轻云他不会真的就要死了吧?”都音怕掌教怕极了,所有一有机会就要编排一下掌教的不是:“糟糕。到时季氏上门兴师问罪,掌教一定会把所有的过失归到你头上,推你出来顶罪,让你直面季氏的怒火的。小白,你怎么办?不若这就跑了吧,我在黎国罩着你。”
“季轻云他还没死呢。”闻戈骇笑,道:“也不会死。他还因祸得福了,掌教决意用凤凰泪治他。你知道凤凰泪能解百毒,所以他恢复过来后,眼睛也能看见了。”
“这是好消息呀。”都音仔细瞧了瞧闻戈的表情,纳闷道:“可你怎么瞅着不太高兴呢。”
闻戈欲言又止。季轻云还瞎着的时候,就已常常令人心惊。彻底恢复之后,一切会不会又重回往昔的轨道?但这些也不便与都音说了。他想了想,道:“只怕季氏会趁此次变故,将季轻云接回去。”
也不知庄弈的《青鸟心录》到手了没有。若是没有,千山派堪称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音倒是误会了他的意思:“我懂了,小白你是舍不得季轻云才这样闷闷不乐!”她恍然大悟。
闻戈额角一跳,硬生生岔开话题道:“刚刚随你一起来那人,那个朱夫子……”
都音道:“嗯?”
“你与他很熟么?”闻戈记得自己此时并未认识藏珠,于是便也谨慎的,并没有直接叫破藏珠的名字,只说:“他倒是长得很好看。”
都音道:“他就是我王兄藏珠呀!我也是才知道他在千山派做起夫子来了。我揶揄他是看上了千山派哪个妹妹,要这样不动声色的悄悄接近,他却不肯说,坚称只是想看看我在千山派上有没有偷滑耍奸,荒于课业,这才混进夫子之中,好方便他打探消息。”她皱起鼻子,道:“我才不信呢!”
是这样么?这样听来,虽然牵强,倒也能解释得通与上一世的不同之处。闻戈疑虑渐去。
闻戈忽然少了个累赘,终于有了痛快练刀的自由。
第一天,慕芙蓉的大门没有再开。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日,慕芙蓉大门仍是紧闭。
这期间,季轻云再未于人前露过面。
各种小道消息与流言蜚语也因此得到了充分的滋养,如野草般茂盛茁壮的成长起来。
第三日。
闻戈才跨过伙房的门槛,便被其中堪称摩肩接踵、人头涌涌的景象吓得僵在了原地。
他定了定神,略略扫了一眼,发现新增的生面孔多半面目稚嫩,身量矮小,于是恍然。
数日前,寒天找上他来,说九月之期将至,他险些忘了这回事。
九月之期将至,说明农忙已过,下山回家帮扶农忙的弟子已开始陆续回来。
此时也是开门派收新弟子的最佳时期,一来因农事已闲,孩子的父母肯放他们离家出去试一试,闯一闯。二来就算没有被玄门大宗选上收徒,他们回家之后尚可继续帮忙秋收,也不耽误什么。
闻戈张望了一下,瞄定了一口滚着羊肉汤香气的大锅,正要排队,忽然有人高声喊道:“小白狗!”
这声音……闻戈了然的抬头望去。
果然胡安宦呸一声吐掉了嘴里的骨头渣子,大声道:“小白狗,你可算是躲被子里哭完了,终于舍得出来了?”
坐在他旁边的一桌人适时的发出哄笑。
“哭?”闻戈走过去,礼貌的反问。
“别装了,小白狗。”胡安宦鲜明俊逸的眉目间满是嘲意。鹰钩鼻傲慢的抬起,他又道:“季主的拜帖昨天就已经送上来了。恐怕他现在就正和掌教交涉着呢。大家都听说了,季轻云这次大难不死,还把眼睛给治好了。季主这次特意赶来,谁不知道他就是专为接回他那宝贝儿子季轻云。”
胡安宦的眼神忽然凝了凝。闻戈如有所感,脚后跟一旋,反手一抓,敏捷的将一人手中正要拔开瓶塞的小瓷瓶夺了过来。
“呵,又来。”闻戈对光仔细看了看瓷瓶上的字,“甘露?名字不错。”他本想将东西就地毁去,却又怕泼溅到了什么妖身上,只好将甘露瓶掖入怀中。
被闻戈夺走甘露那人怒目圆瞪,看着有点眼熟。总归是胡安宦常年不离身的几个跟屁虫之一。
“闻戈,你得意什么,你还能得意多久?”那人见暗算不成,气吁吁的放狠话:“季轻云就要走了,我看以后还有谁给你出头!”
闻戈大为吃惊:“为我出头?谁?季轻云何时为我出过头?我又何时需要季轻云为我出头,你是不是炼药试药吃错东西了?”
那人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似乎气得狠了,竟然找不出话来驳。闻戈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的围拢过来的看热闹的正新鲜热乎的千山派弟子,忽觉乏味。
“季轻云他爱走不走,爱留不留。”闻戈道:“想什么呢你们。有他没他,你们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他深吸口气,扭头就走。
“小白狗,你别装了。若没有千山派庇护,你以为你能蹦跶几日?”胡安宦轻蔑的啐了一声,道:“遇上人就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
听了这话,闻戈的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
胡安宦这回没有撒谎。
季主果然已经抵达千山派。很快众人都收到消息,季主也会出席千山派两日后的收徒大典。
分派礼服与佩饰的小师弟敲开闻戈的门,递过两个长条形的木匣。
闻戈不明其意,打开一看,笑了。
里面各有一副耳铃。一副是挂式的,无需耳洞也能挂在耳根,末端向上弯起,并排缀着三个金铃。男性弟子多选用这种。另一副是六个带针的小铃,光看着就令人感到鲜血淋漓的痛,但爱美的女弟子因本就有耳洞,所以更爱这一款式。
小铃状如金色铃兰,钟型花瓣中颤颤伸出六个纤细的花蕊,花蕊还各顶着一枚细小的圆珠,风吹颤动,打在花瓣上,叮铃细响。闻戈的聆心珠,便是这样伪装成花蕊细珠,戴在耳上的。
收徒仪式是大典,届时所有出席的千山弟子都要正装佩铃。而非重大庆典的日子,就无所谓佩戴与否了。耳铃做工精细,造价不菲,考虑到许多弟子出身微寒,恐怕承担不起,所以刚入门的弟子都会得赠一副耳铃。
只是……
“耳铃?我正戴着呢,不用重复再给了。”
小师弟见了他耳上,也有些困惑:“咦,怎么会发重复了呢?”他赶紧掏出名单来核对:“……季轻云,积雪园,癸辰间,没错的呀。”
“原来是给季轻云的啊。”闻戈顿了顿:“他现在不住这儿了。”
小师弟满脸茫然:“但是……但是……我只要送到房内,有人接收就行了。师兄,他既然不在,你就替他挑一副吧,我后面还有许多东西要送呢,忙不过来啊。”
闻戈皱了皱眉,本想说“季轻云他不会要,也用不上”,但看小师弟忙忙碌碌,一副不想再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模样,只好留下了带针的那一副。
至少还可以留着自己戴。闻戈自嘲的想。
两日后,收徒仪式。
闻戈站在内门弟子队列最末,低头鱼贯踏入主殿。
站定后,他悄悄掀了掀眼皮,观察打量四周。
谛听长风因“闭关”的缘故,并未出席。主殿上以掌教为首,四院院长分立左右,再由金丹修者拱卫簇拥,均着山纹袍,佩耳铃。
或应邀,或主动赶来观礼的其余玄门世家的人站在金丹修者之下。但站位最前的,仍是季氏的季主及季轻云。
季轻云站姿挺拔,眼睛上也不再系着缎带,可见果然已经大好了。闻戈正想着,季轻云似有所感,忽然抬眼朝闻戈的方向看过去。
季轻云眼裂极长,瞳色极黑,两相映衬,越发显得他双目黑白分明,就是微微一错眼珠,都能有十分的惊心动魄。猛然被季轻云这样凛冽的扫了一眼,闻戈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
季轻云目光一掠即收。
闻戈回过神来,才想起不应该啊?他在怕什么。季轻云又没见过他的样子。要说有声音,满殿上上下下,谁没带耳铃呢。也不知季轻云怎么就抓到他了。难道是他偷偷打量的眼神太露骨?
拜入千山派的新弟子陆续到齐了。吉时已到,庄弈正式开始主持大典。
闻戈初时老神在在,强打精神在听庄弈的陈词滥调,但很快又心猿意马起来。
照说收徒大典上,会挑一最有潜力的新人出来,最后引领、代表众新入门弟子完成最后的拜师仪式。不知今年这最被寄予厚望的弟子是谁,可恨他站得太后,啥也看不清。
闻戈如此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许久,忽然主殿之上,爆发一阵惊呼。
闻戈一凛:“怎么了,又怎么了?我错过什么了?”
站在他前方的苏挚身体后倾,颤声道:“是季轻云……”
“什么?”
“今年新入门弟子的代表,是季轻云,他要正式拜入掌教门下了。”苏挚激动的道:“快看啊,季主脸都青了!”
那边季轻云已从季主身旁走开,正欲拾级而上,到庄弈面前行大礼……
忽然。
他停住了。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拦在外,季轻云竟然无法再前行一步。
主殿的喧嚣瞬间落地。
众人都迷惑不已,只有季主大大的松了口气,紧攥的拳头松开又握起,最终他咳嗽道:“我儿,回来吧,你看,终究是不成的,你到底是季氏的人……”
“不是的!”闻戈猛的反应过来,越众而出,道:“季轻云,你忘了个东西……”
季轻云侧身回头,恰见闻戈奔到自己面前,手中递出的木匣中,六枚金玲尾端长针闪着寒意。
他微一错愕,但马上不动声色的拈起一支金铃。闻戈看着他光洁完整的耳垂,忽然觉得自己当初决定留下耳针真是傻透了:“你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打耳洞……”他小声问。
季轻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不必。”他将金针举至耳边,径直的刺进耳缘,又拈起下一个。
很快六个金铃戴毕,闻戈后退,看着季轻云极潇洒的一转身,朝台上走去。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庄弈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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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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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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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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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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