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多怕......”
烧麦下定了决心,以后要让自己父亲笑着,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拿过院子里的泪霜。
他对泪霜说。
“请多指教泪霜。”
泪霜从他手里挣脱开,并不搭理他的又去跟珠霜搭在一起。
烧麦怎么去拽泪霜的剑柄也拽不动,许久后泪霜自己飞了起来,把他拖拖拽拽到了清之君面前。
清之君披散着长发,只在靠近发下半部分,扎了个发带,穿着一身深色大袖衫,内衫也是深色的,衣服边银白色刺绣。
“父亲。”烧麦松了手低下头:“扰了父亲休息。对不起。”
“泪霜给你了。”清之君拿起泪霜双手放到烧麦手里。
烧麦不解的抬起头。
清之君拿过飞过来的珠霜,轻轻的说了声。
“拿剑,我教你。”
烧麦看着清之君在院内舞剑,美的不像话。自己的父亲身姿轻巧到难以相信,偏偏剑风又并不是轻飘飘的,像是前面站着一个人的话,也会被剑风割到骨头也成一片片。
后收了剑的清之君,擦了一下下巴的汗珠。
“别看老子脸,看懂了没有?”
烧麦后退一步点头:“看懂了。”
“看懂了拿剑过过来!”
他的父亲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给老子好好练!老子以后不教了听到没?!”
他后来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一句气话,是一句告知。
十日后的父亲早早起了床,难得细细梳过自己的头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身深色劲装,英气潇洒的看着揉着眼睛爬起来的他,做了个小声的姿势。
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落下来额头一吻,后又亲了一口还在睡觉的小包子。
“以后,小包子你要照顾好。”
“好。”他回答后又被抱在了怀里,再次睡着了。www.xiumb.com
醒来后,他再也寻不到父亲了。
不,他见到过的,但是他宁愿,没见到过。
一年后,他被自己的姑姑带到了一座小山丘上,看着不远处一个扎着马尾的身影,这个身影的前方是数万大军压过来,而他手里的珠霜被他举起,他一个人在万人的包围下杀出。
“这是你最后看到你父亲了,记住了。”他的姑姑轻声,颤抖的笑着:“我怎么有这么个兄长。没能放下了上官云,一次次!”
他看到大批人马从远处赶来,高高举着清字的军旗。
他的父亲肆意的大笑着,从人群中跃出,血染透了衣衫,不屑的擦了擦下巴喊出了声。
“老子说过的,芸国给你打下来!”
他不要这样!他抱着泪霜要上前,却被他的姑姑紧紧抱住。
“不要去!”
他看见他的父亲再次拿起珠霜,珠霜的蓝色光刺眼,自己的父亲的身影在蓝光中渐渐的消失了,等光芒褪去,数万人大军全部在地。
地上留着一把破碎不堪的珠霜。
他的姑姑这才抱着他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父亲像是睡着了,一头长发披散,一身淡蓝色劲装被染得看不出一点蓝色,只有看微微敞开的衣领,才能看到内里一点点指甲盖般大小残存的淡蓝色。
他跪了下来,手摸上父亲的脸,这张脸的温度慢慢冷了下来,传来清脆的破碎声。整个身体飘出了淡蓝色的碎光。
下起了霜花雪,雪淡蓝色干净的很,没有落到地上便消失了。
他的姑姑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久便有一个男子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拖着一双不能动的双腿,爬到了他父亲的面前,颤抖着抱起他的父亲在怀。
“清彻之!”
“清棠!”
“清棠清彻之!”
这便是,父亲喜欢的男人吗?
他打量对方苍白的脸,跟父亲的英气又美不同,是俊朗的很。像是承受不住的嘶喊,咳出了点点血迹。
他拿起了泪霜指着男子,男子搂着怀里的父亲,抬起了一双清澈透底又没有丝毫眷恋的眼,惨白的脸色疲惫的扯出一丝笑容。
“杀了我,我去陪他。”
他再一次把泪霜抱在了怀里,冷冷的开了口。
“我不杀你!父亲让我跟你说!他要你开一个学院,教育一堆孩子!”
“......”男子把脸贴在他父亲脸上,轻声。
“好,我等你回来。”
“我们教一堆孩子,我们过自在的日子。”
“我看你,得意的跟我说,‘这些孩子又栽在我手里。’”
他忽的知道了,为什么他的父亲会这样,喜欢着一个人。
十年后
城苑有一座气派的学院,名为清寥学院,学院弟子百余人,最不济的也小有名气。弟子不分男女,校服统一以白色渐变到蓝色。男子与女子的习武服皆为上身白色渐变到蓝色的劲装,发带统一蓝色绣有霜花瓣。
文课的校服则是男女统一白色渐变到蓝色的大袖衫,男子内袍则是白色渐变到蓝色绣有霜花。女子则是上袄为白色绣有蓝色霜花,下裙为蓝色长裙。
根据成绩的名次,衣服绣上霜花瓣,五瓣则绣成一朵霜花,第一名衣服上霜花最多,依次递减瓣数。
而将晋级为学院先生的学生衣服绣上六朵六瓣霜花,先生则为十朵六瓣霜花。
夙清刚下了文课,教室门口候着他们家的小仆,小仆见到他出来,连忙做了个礼。
“老爷和夫人让你速速回去!”
夙清点了一下头答应,不理会后面同学要请假的提醒,随着小仆骑马奔回家。刚进大门内,便被母亲塞了一个婴孩到了怀里。
“快带他逃!清家查来了!”
“开门开门!”大门被拍着。
“清安大人来奉旨查人!”
夙清搂紧怀里的孩子从后院溜了出去,躲避各种搜查,夜晚搂着孩子来到小饭馆点了些菜便听到。
“听说了吗?冉家抗旨被抄家了。”
“冉家恪守本分,怎么就抗旨了?”
“还不是清之君,谁不知清之君一战杀了芸国的军队就不见了。怕清之君出生,哪个有霜花继承的家族孩子出生不要被查的?这冉家藏了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不上报。宫里派人一再来让交出孩子,这不,第三次了还不交。被抄了家。”
“可我听说清之君杀得是芸国打来的军队,怎么就被宫里查的这般紧。”
“你不懂,我可听说云岚家就是清之君清掉的,云岚家中医世家,救了多少人啊。”
夙清看着怀里安静的孩子,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安稳的睡着,小脸精致漂亮。长长的睫毛下应该有一双大眼睛。不太像三个月的孩子,就像刚出生不久,瘦小的很。
这便是,他养父母的孩子吗?
小饭店被大队人马闯进来,清安周围扫视了一眼,认出了角落桌子旁吃饭的夙清。还算毕恭毕敬的上前做了个礼。
“这不是鼎鼎有名的夙清大人吗?今日不在学院上课,怎么出来了?”
“出来尝尝这家口水鸡,听说不错。”他没有慌张的回答,打开了手里的扇子故意扇了扇,遮住衣服里瘦小的孩子。
“你可知......”
“啊戚!”怀里的孩子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睛,清澈的眸子看到夙清,抿了抿唇一手放在了嘴巴里。
清安站直了身子,摆了摆手制止了身后的兵,嘲讽般的开了口。
“这孩子,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动手?”
店里的人全部逃走了,夙清慢慢站起来。不慌不忙的一手抱住怀里的孩子。
“呀!”婴孩发出了一个娃音。
一只手拿过扇子,夙清的笑容渐渐收起来:“打得过我便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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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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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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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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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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