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自从他们正式确定关系,肢体的接触就更为亲密,一两个月突飞猛进。
家里,从沙发上起来,叶亦心被吻得头晕目眩,跌回韩麒怀中。
“呼吸不畅吗?我给你做人工呼吸。”说着,韩麒再次吻住叶亦心,交缠之余不断挑逗。
“不……”算时间韩司棠要放学到家,想到未成年的妹妹,叶亦心慌忙逃离,又被拉回继续吻,直到她也迷失在炽热的亲吻中。
大门响动,两人匆匆分开,异口同声道:“爸,妈。”
韩麒和叶亦心交换眼神,按这频率亲下去,恐怕得搬出去住了。饭前,两人躲进童年商讨计划的秘密基地——舞蹈室。
“要不,你搬我那去?”韩麒问叶亦心。
“为什么不是你搬我这来?”叶亦心反问。
“我们往房子里搬东西,好像也缺少些对方的气息。”韩麒眼中真正的家,双方占有均衡的元素,同居和合租的区别就在于此,“按我们的审美差异,房子我想和你一块装修,那样才最协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装一套新房,要花一年半吧。”房子不难,难在装修,叶亦心叹了口气,“我们忍得起吗?”
“我们找套精装修先住下,装的那套当婚房?”韩麒绝非正人君子,忍不起的。
慢工出细活,装修完散散味,差不多就快结婚了,叶亦心答道:“好啊。”
敲门声响起,韩牧司雅君夫妇在门外问道:“小麒,恋恋,我们能进吗?”
韩麒起身去开门:“爸,妈,我和恋恋没什么事,在闲聊。”
“我们给你们备了一套新房,装修好的,随时能拎包入住。”韩牧解释道,“不是要赶你们走的意思,小两口了,总得有些隐私空间。”
“三年前装完的,参考了你俩小家的设计,就等毕业了你们搬进去。”司雅君和丈夫瞒着孩子们偷偷装修,结果儿子太混账做了过分的行为,房子一搁搁置了快三年,“好在今年搬也不晚。”
“你们早装了,那要是我们没和好,掰了呢?”韩麒曾对父母的撮合不屑一顾,诸如黄道吉日的暗示他一概无视,换作以前知道房子这事,他必定嚷嚷一通,对他们说谁爱住谁住。
而今天,他只想对父母表达他的感激,爸妈,你们真懂我。
“卖了呗,我们哪能住,一看它就想起你们。”司雅君将钥匙分给韩麒和叶亦心,“明天去那儿看看,室内不满意再改。”
“我相信爸妈。”套在手指上,叶亦心晃着钥匙圈,“你们的品位最棒了。”
“行,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搬。”韩麒恨不得今晚立刻搬走,却想图个吉利。
他和父母的几次拌嘴源于黄道吉日的话题,它一度成了他们的禁忌词语,叶亦心轻声问:“你不是不信黄道吉日吗。”
和叶亦心十指相扣,韩麒坚定道:“我信了,我这辈子都信。”
采买添置过家电,收拾完行李,在选定的吉日吉时前,叶亦心家中正进行一场拉锯大战。
“招财,来进箱箱,跟哥哥姐姐搬新家。”韩麒趴在客厅角落,手拿猫罐头耐心唤道。
“是呀招财,你看小黑,吃饱了睡觉觉。”叶亦心顺利收服小黑,它在笼子里睡得正香,她碰碰韩麒的肩膀,“你撤,我上。”
“我们双管齐下试试。”韩麒移来软垫给叶亦心,“别硌着。”
机智如他,趁招财和他玩货真价实的“藏猫猫”时,偷走了它的毛线球,不,是他的,这叫物归原主。
两人在地上趴了约二十分钟,招财迈着小步走来,吃光留的猫罐头,昂首钻进航空箱。m.xiumb.com
“我们真像两个萝卜。”叶亦心揉着发酸的胳膊肘,和韩麒相视一笑。
“好歹钓上只猫呢,当萝卜不亏。”韩麒提着装招财的箱子,看叶亦心锁门。
到新家放出三只猫,叶亦心横在沙发上呈“大”字状:“累了,我想歇歇。”
新家的装修陈设,融合了他和叶亦心喜欢的风格,和谐统一且各有特色,韩麒感慨道:“我真怀疑,爸妈从我们脑子里拷贝了我们的设计构想。”
“我也……调整几个小物件的摆位,就完美了。”叶亦心环顾家中,处处精巧别致,父母在这座房子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它承载了父母太重的期望。
乔迁之喜,讲求个仪式感,韩麒提议道:“晚上吃顿火锅庆祝一下?”
“好啊。”叶亦心联想黄道吉日的广阔范畴,“话说,不必事事选日子吧?”
“当然了。”韩麒的笑容意味深长,“有的事很频繁的,不需要算。”
“我、我搬石头上茶室。”叶亦心羞红了脸,她开箱取她放茶室的鹅卵石,搬起它往电梯走。
“你搬得动吗,我来吧。”韩麒去帮叶亦心拿她手里的石头。
“不,我能行。”叶亦心护住石头不放。
“你松手。”吃软不吃硬,韩麒动手抢。
“你还我。”叶亦心抢回石头,别抢了,他再发力,她要摔了。
“乖,给我。”韩麒执意夺走石头。
……
争执间,韩麒动作夸张些,使了个障眼法,他猛然一栽,弓着身子呈蜷缩状瘫倒,神色极为痛苦:“啊!”
“我……”叶亦心放下罪魁祸首鹅卵石,跌坐在一旁,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我不是故意的,我……”
装蛋疼装得炉火纯青,韩麒龇牙咧嘴,气喘不匀断断续续:“你被石头磕、磕一回试……”
“很疼吗。”叶亦心不敢上手,她怕一充血,疼痛指数加倍。
“你说呢,上次你手一打,我摔了。”韩麒造作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冷汗直冒,“你想,这石头不比你的小手硬……”
怪她非要抢石头,叶亦心心疼不已,她摸着韩麒的脸,柔声安抚:“我亲亲你,你会好点吗?”
“好不了的,你一亲我,等于火上浇油。”韩麒摇摇头,“你多看我几眼,我就知足了。”
“我赔你。”叶亦心明知韩麒会说什么,却仍要赔,同居了某些事顺其自然发生,也该有情侣间的情趣,“你提要求,我会照做。”
韩麒愣住了,他原打算装可怜博得同情,听她哄哄,谁知天上掉馅饼,差点砸死他。
不行,他诈伤换来的良机,要花在宝贵的地方。韩麒想着他没送出的生日礼物,对叶亦心说道:“我贴绣球花的箱子里,有个铁盒,帮我拿来吧,它是我唯一想提的要求。”
他竟然没说想亲热,叶亦心难以置信:“没了?”
不想乘人之危,韩麒说:“嗯,没了。”
“等我哦。”叶亦心到韩麒的旅行箱前,找到他说的铁盒,端着巨型的它回地板上坐好,“是它吧?”
“轮到你签收了。”韩麒保持着当前的姿势,“迟来的生日礼物,请你收下。”
叶亦心揭开盒盖,最上层的黑色天鹅绒项链盒里,放着一条透明的心形吊坠,她指尖触碰,它很特殊,玲珑剔透,有种神秘的质感。
“它是什么材质的呀?”她问。
“耶和华创造亚当,然后取亚当的肋骨创造夏娃。”韩麒讲起这条吊坠的来历。
听懂了韩麒的隐喻,叶亦心一脸震惊:“你的肋骨?!”
“准确来说,是肋软骨,隆鼻用的那种,我想取肋骨来着,医生不让。”切下的肋软骨,韩麒自行打磨成心的形状,“恋恋,你是我的肋骨,没有你,我连呼吸都会痛。”
“我真庆幸医生没听你的。”叶亦心不免会想,若真取了肋骨,他老了怎么办,万一一下就受伤了呢?送她礼物,不可以付出健康的代价。
见伤员韩麒起不来,她摘掉脖子上的项链,换成他的:“它对我是最特别的,我要长长久久戴着,爱护它,珍惜它。”
“更珍惜你。”她说。
“来看下一个吧。”韩麒拿掉空盒,下面是木盒。
抽去顶端的挡板,叶亦心倒出一叠木制画片,共二十四张,彩绘辅以雕刻,画着她七岁以来的一系列场景。
“我想全刻的,可学艺不精,刻坏了好多张,就半刻半涂了它们送你。”韩麒侧躺着,把画片一张张铺好,“它们是我眼里的你,愿你生日快乐,每天快乐,再无烦恼忧愁。”
“我会努力活成,我们想活成的样子。”理想与现实有差距,而叶亦心想追赶它们的差距,把日子过成最接近理想的模样,“人来世上走一遭,我们要尽兴。”
红色双层巴士的最前排、雨天花园的湖边、森林公园午后的野餐、放学偶遇小橘猫、课间操伸展与转体、艺术节后台化妆间……她逐一对照回忆,在画有桃树的那张停下。
一棵孤单的桃树,大片的留白。
“这张,我想和你画完。”韩麒攥着叶亦心的食指,点在空白处,“你和我,我们站在这,拥抱或是亲吻。”
他们的新家,花园里也有一棵桃树,新的桃树,新的开始,由他们撰写。
“亲吻吧。”叶亦心举起画片,爱不释手,她转过头看韩麒,“可我不太会画亲吻哎,现补课来得及吗?”
“看来我们得借助视频素材补习了。”被叶亦心含情脉脉的眼眸注视着,韩麒魂都丢掉半截,一时深恨他找拙劣借口来求安慰,“要画我们,那拍点视频?”
“好。”叶亦心靠近韩麒的耳畔,“我想你误会了。”
“什么?”韩麒问。就说他满脑袋黄色废料,这种私密的爱好,她怎么会同意。
“我爸妈是基督教徒,”叶亦心说出韩麒多年误解的真相,“而我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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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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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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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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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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