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看见湛莫寒一身戾气,不敢招惹,可想到温玉兰还在里面,至少也得等把那药灌进魏雨萌的嘴里。
“少爷,夫人说了,除非她开口,否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让开!连少爷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方勋用力将佣人拖拽开,直接将门给踹开。
温玉兰看见方勋跟湛莫寒居然闯了进来,脸色越发的难看。
“莫寒,你……”
湛莫寒看见几个佣人像死押犯人似的将魏雨萌押着,地上全都是洒落的药,俊颜咻地绷紧,两眼犹如尖锐的刀子猛地扎向温玉兰。
“妈!”
“莫寒,你别生气,妈也是为你好,魏雨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给她喂了什么?”
温玉兰还想要蒙混过关:“其实也没什么……”
“妈,要是你还不肯说实话,那我只能把爷爷叫回来了。”
湛莫寒压根就不给温玉兰忽悠他的机会。
温玉兰心里还是怕老爷子的,这要是真把事情闹大,老爷子一定会责问她的,如果让魏雨萌占了上风,以后她在这家里,就更没有地位了。
尚且她都不是湛莫寒的亲生母亲,要是老爷子再对她有了意见,这些年好不容易经营的便要毁于一旦。
“好,我说,是流产的药物。”温玉兰承认之后又赶紧解释道,“莫寒,你听我解释,这孩子不是你的,你管它怎么没的,要是去了医院,被那些媒体拍到,你知道外面会怎么传吗?”
湛莫寒的眼底闪过寒芒,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妈倒是挺为我着想,不过湛家做事,你是清楚的,就算到时候真要把魏雨萌送到医院去,那必定也是里里外外把消息封、锁死了的,绝对不可能传到外面去,难道对我,您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温玉兰实在不知道,湛莫寒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怒火。
她不解:“魏雨萌肚子里的孩子尚且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她刚才竟然还敢胡说这是你的孩子,这样满口谎话的女人,让她进我们湛家的门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竟然还敢妄想把这野种留下!”
“魏雨萌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也应该由我来处理,妈,你这样私下处置,传到外面,怕是要影响您贤良淑德的声誉。”
他低头吩咐方勋。
“把太太扶回房间,叫医生过来看看。”
方勋看魏雨萌都已经晕过去了,小心翼翼问道。
“湛总,不送医院吗?”
“不必。”
他看刚才地上洒了这么多,这女人应该是没喝多少进去,要是那么点药都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证明这孩子跟她无缘。
湛总都说不用,方勋也只能照办。
温玉兰眼见着这魏雨萌就要躲过一劫,慌着想要上去阻拦,湛莫寒一个侧身直接挡住了温玉兰的去路。
他淡漠的瞥了温玉兰一眼,用一种寒冷刺骨的语气说道。
“妈,我们两口子的事,还是请您不要多加干预,好好管管奕辰才是。”
温玉兰似乎有种有苦说不出的委屈感,又怕会惹恼湛莫寒,他的心思,如同海底针,摸不透也看不见。
每一次她只要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都觉得心头发慌,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等医生过来,便立即带到了湛莫寒的房间。
“我说你们湛总这又是怎么了,急急忙忙叫我过来,难道他身体又出什么毛病了?”
说话的正是湛莫寒的私人医生,也是他多年的好友井延。
“井医生误会了,这次不是我们湛总,是太太。”
“太太?你们湛总什么时候多了个太太。”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方勋尴尬的笑笑:“这事儿有点说来话长,还是湛总亲自跟你解释吧。”
他刚一进去,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女人,面色惨白,只是即便这样,还是难掩眉眼间的清秀,虽不是让人惊艳,但挺耐看。
井延指了指魏雨萌:“阿寒,这什么情况?”
“我妈给她喂了流产的药,现在人昏迷不醒,你看看有没有大碍。”
“流产!这伯母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流产,老爷子不是要当祖父了吗?好事呀。”
井延觉得今天倒是挺多瓜让他吃的。
还真是应了一句话,豪门大户,从来不缺瓜。
湛莫寒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井延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救人要紧。”
他走到床边,给魏雨萌把了把脉,又准备拉开她的裙角,手都还没有碰到,就被湛莫寒给拍开了。
“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流产吗?我当然要看看流血没有。”
谁知道这家伙还挺护短的。
“没流,要是流血,会渗透出来,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湛莫寒看井延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我当然知道了,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那个药还有吗?给我看看。”
湛莫寒吩咐方勋:“你去取。”
趁着方勋去取药渣的功夫,井延开启了八卦模式。
“赶紧的,快告诉我,你怎么突然结婚了,还娶了这么个美貌如花的媳妇儿,这才多久的功夫,连孩子都有了。”
井延坏笑的朝他挑了挑眉,又朝他某个地方看去。
“你又行了?”
湛莫寒冷眼扫过他:“我一直都行好吗?”
“但是你那个继母不知道呀,这次难道是她故意想要给你媳妇下药,不想让你有孩子?”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脑补了一大、波宫廷剧。
“这孩子不是我的。”
“什……什么!湛莫寒,你居然被人带了绿帽子,这可算是天下奇闻呀,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胆大不怕死的女人。”
湛莫寒懒得跟他解释,就算解释,依他的智商,怕是也听不懂。
方勋这时拿着药渣回来,递给井延。
井延闻了闻:“放心吧,这里面虽然是流产的药物,但应该不会殃及母体的性命,再加上她喝的应该不是很多,要是有反应,早就有了。”
说完,他又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湛莫寒。
“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难不成……喜欢上人家了?”
“你最近的废话也比平时格外多。”
方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笑,似乎只有在井延面前,湛总的话才会稍微多些,不过现在有个例外。
他目光落在魏雨萌身上,只是……这太太是造成湛总瘫痪的罪魁祸首,怕是以后也挺难的。
房间里的温玉兰,将东西摔了个粉碎,佣人是拦都拦不住。
“夫人,快别摔了,等会儿老爷子要是回来,一定会追问的。”
温玉兰一张脸格外难看。
“为了个害他的凶手特地赶回来,该不会阿寒对她……真的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应该不会的,夫人,少爷一向冷静沉稳,而且我看他平时也挺讨厌魏雨萌的,您不用担心。”
“还是防着一点的好,酒店的那个背影,到现在都还没查清楚,万一真像魏雨萌说的,阿寒还有生育能力,万一……万一他根本就没有瘫痪,而是装给我看的,那才叫难办。”
虽然不敢相信,可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上次你给少爷下药,确定他真的中招了?”
“我不能确定,但少爷瘫痪,就算真的中招,应该也没有那个能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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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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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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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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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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