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斯基和克拉夫琴科两人在苏维埃农场见面后,猜想德军为了打开退路,肯定会对这一地区展开疯狂反扑,便命令各自的部队就地展开,做好迎击德军进攻的战斗准备。可一直等到天黑,德军都没有采取任何举动,似乎对苏军会师之举视而不见。
不光苏军的高级指挥员对此疑惑不解,就连驻扎在附近的德军指挥官,也同样是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为何俄国人切断了自己的退路,自己的上级却没有下达反击命令,让自己去重新打通交通线。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整整一天,保卢斯和他的司令部成员都在路上奔波,根本没有心思指挥部队。在古姆拉克地域待了没多久,保卢斯就觉得这里不安全,又得知位于下奇尔斯卡娅的另外一个司令部已经准备就绪,便命令把自己的司令部迁到下奇尔河畔的新指挥部。
到了新司令部之后,保卢斯立即命令施密特和下属的部队进行联系,搞清楚外面的情形怎么样。施密特在打了几个电话后,向保卢斯报告说:“司令官阁下,如今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妙。俄国人已经占领了卡拉奇,控制了顿河大桥,占领并摧毁了第8航空军的前哨机场,切断了我集团军的退路。
不过,在卡拉奇的北面,德波伊将军的第44步兵师还坚守在顿河西岸早已构筑好的阵地里,抵抗俄国人的疯狂进攻。”
得知卡拉奇和顿河大桥被苏军占领,保卢斯的心都凉了半截。可听到第44步兵师还在顿河西岸坚守阵地,他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连忙问道:“参谋长,第44师能挡住俄国人的进攻吗?”按照他的想法,只要这个师能守住顿河西岸的阵地,那么就能和自己的部队来个前后夹攻,突破俄国人的包围圈。
谁知施密特却摇摇头,苦着脸说:“司令官阁下,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已经被俄国人全部切断了,而且攻击他们的是巴托夫的第65集团军所属的近卫第4和步兵第24师,德波伊将军的第131团已经伤亡过半。”
保卢斯快步来到墙边,仰头看着墙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儿后,他扭头对施密特说:“立即命令第384师增援第44师,务必要挡住俄国人的进攻。”
“明白,司令官阁下!”施密特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说:“我立即给两位师长打电话,让他们执行您的命令。”
“还有,”就在施密特准备离开房间之前,保卢斯又叫住了他:“再给柏林发一份电报,把我们这里的形势告诉他们,请求允许我们撤退。”
施密特听到这道命令,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苦涩,虽说前两天就获得了B集团军群司令官魏克斯的撤退许可,但保卢斯因为没有得到柏林方面的同意,因此在执行撤退命令时,执行得并不干脆,否则也不会让俄国人如此轻松地占领了卡拉奇,切断集团军部队的退路。不过既然保卢斯此刻再次强调此事,施密特只能苦笑着答应一声:“我立即给柏林发电报。”
施密特回到自己的房间,让通讯参谋给柏林的最高统帅部发报,请求允许集团军部队从斯大林格勒地区撤走,又给第44和第384两个师的师长打电话,把保卢斯的命令传达给他们。忙完这一切,施密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在思索柏林方面会如何答复自己。
一名作战参谋走进来,向施密特微微欠身后,报告说:“参谋长阁下,第9高射炮师师长皮克特将军在外面,您要见他吗?”
施密特和皮克特两人曾经在柯尼斯堡的总参学院里,跟随战术专家奥斯瓦尔德学习过,既是同学又是多年的好友。如今听说自己的老友在外面,连忙坐直身体,吩咐参谋:“快点把皮克特将军请进来!”
当皮克特走进房间时,施密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说:“你好,皮克特,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你好,参谋长。”皮克特伸手和施密特握了握,语气生硬地说道:“不过我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你。”
皮克特的话把施密特搞糊涂了,他一头雾水地问:“皮克特,我的老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罗科索夫斯基的顿河方面军的部队,正沿着下奇尔河向这里推进。”皮克特苦笑着说道:“我估计最多两三天,他们就能到达下奇尔斯卡娅城外。到时,你们的司令部又不得不进行转移。”
皮克特的话让施密特大吃一惊,毕竟自己和保卢斯刚来到新的司令部,很多情况都还来不及了解,以至于苏军沿着下奇尔河推进的消息,自己居然毫无所知。他不免有些慌乱地问:“皮克特,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我是你,”皮克特表情严肃地说:“会赶紧离开这里的。”
施密特思索一阵后,点着头说:“皮克特,你说得没错。假如俄国人的军队真的朝这里推进的话,我们的确应该立即转移,否则就会让司令部陷入危险之中。”
见老友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皮克特点点头,又接着问:“施密特,等司令部转移到新的地区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你来看,”施密特把桌上的地图推向了皮克特,毫不顾忌地对他说:“我打算在西面和南面,建立一道稳固的防线,以保护集团军受到威胁的后方。同时,再集结力量,做好向西南方向突围的准备。”
“我的老朋友,请恕我直言,你的这个计划难度很大啊。”作为施密特的朋友,皮克特直言不讳地说:“部队如今缺乏的是燃料。没有燃料,我们的坦克和火炮牵引车就根本无法移动,只能停在地面,成为俄国人飞机轰炸的目标。”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施密特颇有些底气地回答说:“我们可以请求空军为我们运送燃料,毕竟在我们控制的区域内,还有诸多的机场,可以起降大量的运输机。”
皮克特再次苦笑一声,对施密特说:“我的老朋友,我对空军的能力表示怀疑,我不认为他们能提供足够的燃料补给。依我看,还是应该尽快地组织部队突围,趁着俄国人如今的包围圈还不牢靠,我们可以把尽可能多的部队,从俄国人的包围圈里拯救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通讯参谋从外面走了进来,交给施密特一份电报,嘴里说道:“参谋长阁下,这是柏林最高统帅部通过集团军群司令部发来的电报。”
施密特接过电报只看了几眼,顿时大惊失色,他抬头望着皮克特说:“皮克特,柏林方面拒绝了我们的突围请求,命令我们留在现有的区域坚守,以等待进一步的命令。他站起身,向皮克特伸出手,歉意地说,“我需要立即向司令官阁下报告,就不留你了。祝你好运,希望我们能早日从俄国人的包围圈里跳出去。”
送走了皮克特之后,施密特快步地来到了保卢斯所在的房间,把刚收到的电报交给了对方。保卢斯接过电报,快速地浏览起来。看到让部队留在原地坚守的地方时,他已经脸色大变;等看完全部的内容后,他更是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似的。
“司令官阁下!”施密特小心翼翼地问:“元首在电报里已经拒绝了您准备突围的请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保卢斯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施密特,苦笑着回答说:“还能怎么办,给元首再发一份电报,说明我们这里的情况,再次请求允许我们采取突围行动。参谋长,你记录一下电文。”
等施密特准备好纸笔后,保卢斯开始口述给希特勒的电文:“我的元首,这里的形势已急剧恶化。由于无法得到充足的补给,部队的弹药和燃料即将耗尽,许多大炮和反坦克武器已没有弹药。集团军部队面临着即将覆灭的危险,除非能击中目前所有可以使用的兵力,果断地击败从南面和西面发起进攻的俄国人。如此就需要立即从斯大林格勒撤出所有的部队,以及北部防线上强大的兵力,然后向西南方向突围。……诚然,这么做,会损失大量的兵员和装备,但却可以让更多宝贵的作战人员和技术装备得到保存……鉴于目前的形势,我再次请求获得自由行动权。”
施密特记录完保卢斯的电文后,把皮克特刚刚所说的话,向他进行了汇报,最后请示道:“司令官阁下,我们该怎么办?”
得知自己所在的下奇尔斯卡娅有可能会遭到苏军的攻击,保卢斯显得有些慌乱,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参谋长,给元首的电文一发出,司令部就立即进行转移。为了防止部队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我们没有权利让司令部陷入危险之中。”
听到保卢斯说要转移司令部,施密特的心中暗松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应该转移到什么地方呢?”
“古姆拉克地域。”保卢斯急匆匆地说:“立即把我们的司令部转移到古姆拉克地域。”
“可是,司令官阁下。”施密特得知保卢斯准备把司令部转移回上午刚刚离开的古姆拉克地域,不禁一愣,连忙善意地提醒保卢斯:“我们上午刚刚从那里离开啊?”
“我知道。”保卢斯点点头,说道:“但是那里有现成的司令部,只要我们一搬过去,就能立即投入使用。行了,别磨蹭了,立即去给元首发电报,顺便再安排人做转移的准备。”
考虑到上次从格卢宾斯卡亚转移到古姆拉克地域时,保卢斯为了不让苏军的侦察兵发现自己的行踪,曾经使用过疑兵之计,以迷惑苏军的侦察员,便试探地问:“需要再次派出疑兵,以转移俄国人的注意吗?”
“不用了,”保卢斯摆摆手,否定了施密特的这个提议:“就算我们再建立一个假的司令部,以吸引俄国人的注意。可只要真的司令部和外界一联络,俄国人的电讯侦听部门,还是能根据电台讯号的密集程度,准确地判断出我司令部的准确位置。”
给柏林的电报一发出,位于下奇尔斯卡娅的德军司令部就开始转移。因为拆除了所有的通讯器材,以至于保卢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获得苏军两个方面军在苏维埃农场会师的情报。做为集团军的司令官,不了解战场的形势变化,自然不会给自己的部队下达任何命令,以至于驻扎在苏维埃农场附近的德军部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苏军完成会师后,在那一地域从容不迫地构筑防御。
等到保卢斯到达古姆拉克地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等打开通讯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得知苏军的两个方面军会师的坏消息,没等他下达任何命令,电台就接到了柏林方面发来的电报。希特勒在电文语气强硬地命令道:留在斯大林格勒地区,建立起包围圈防线,同时把扔在顿河西岸的所有部队,立即撤过顿河进入包围圈内,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现有的区域。部队的补给,将由空军的空运提供。
看到希特勒的电文,保卢斯顿时傻眼了。他心里很明白,留在顿河西岸的部队,多少还能起到牵制俄国人的作用,使他们不敢集中全部的兵力,用于对自己的围攻。可一旦把这些部队撤进包围圈,到时就会遭到俄国人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到时自己的部队就凶多吉少了。
“司令官阁下,”见保卢斯捏着电报发呆,施密特连忙请示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保卢斯抬头望着施密特,苦笑着说:“既然是元首亲自下达的命令,那我们只能无条件执行。你立即通知所有的部队,停止转移,并返回原有的防守地域。同时,再命令顿河西岸的所有部队,都撤过顿河,赶过来与司令部汇合,在斯大林格勒地区构筑坚固的防线。”
明知道这是一道送死的命令,但看到保卢斯已经屈服了,施密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微微点头,苦笑着说:“是,司令官阁下。我立即把您的命令传达给各部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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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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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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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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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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