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说是索科夫,就算是崔可夫这个集团军司令部,对顿河流域所发生的战况,此刻依旧是一无所知。好不容易趁着汇报战果的机会,给方面军司令部打了一个电话,想向叶廖缅科或赫鲁晓夫打听一下友军的情况,谁知接电话的参谋长瓦连尼科夫却用遗憾的语气告诉他:“对不起,崔可夫同志,司令员和军事委员都不在司令部。”
得知叶廖缅科和赫鲁晓夫都不在,崔可夫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战场的形势有了变化,”瓦连尼科夫含糊其辞地说:“司令员和军事委员如今都在托尔布欣的第57集团军。”
“什么,他们都去了第57集团军?”崔可夫听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他很清楚,第57集团军是位于整个方面军反击部队的左翼,如今两位方面军首长都赶了过去,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他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参谋长同志,难道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是的,出了事情。不过是好事。”瓦连尼科夫笑着回答说:“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已经成功地占领顿河大桥,并从敌人的手里收复了卡拉奇。如今该军的机械化第36旅继续西进,赶去与南下的友军汇合。”
“什么,沃尔斯基将军的部队已经收复了卡拉奇,还占领了顿河大桥?!”崔可夫听到这里时,不禁提高了嗓门。周围正在忙碌的参谋和通讯兵们,都听到崔可夫所说的话,大家盯着崔可夫看了片刻之后,又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喜悦的表情。
崔可夫自然发现了指战员们的表情变化,连忙轻轻咳嗽一声,对着话筒说:“谢谢您,参谋长同志,谢谢您把这么好的消息告诉我们。”
放下电话后,崔可夫抬手拍了拍巴掌,等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大声地说道:“同志们,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在经过一番激战后,已经成功地收复了卡拉奇,并占领了顿河大桥。如今该军的机械化第36旅,正在向西推进,准备赶去与南下的友军会师!”
“乌拉!乌拉!!乌拉!!!”崔可夫的话音刚落,指挥部里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声。声音之大,大得似乎要把屋顶都掀起来似的。外面站岗的战士,听到指挥部里传出的喊声,都不禁探头探脑地朝屋里张望。
“司令员同志,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好消息。”克雷洛夫等屋里的喊声平静一些后,走到崔可夫的身边,对他说道:“我立即把此事向集团军的下属部队通报,让大家也跟着高兴高兴,没准还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这几天虽说整个集团军的部队都在实施反击,但除了打阵地战的近卫第41师取得了显著的战果外,其余与敌人争夺工厂区和居民区的部队,却进展迟缓,他们每天向前推进的距离,是以米为单位的。
“我同意。”崔可夫点了点头,对克雷洛夫说:“立即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各部队,首先要通知的,是索科夫的近卫第41师。在这两天的战斗中,他们师的表现是最突出的。”
崔可夫一提到索科夫的部队,克雷洛夫便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司令员同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差点忘记向您汇报了。”
“什么事情?”
“根据侦察员报告,德军第24装甲师停止了撤退行动,似乎有南下的迹象。”克雷洛夫用手在地图上指点着说:“我担心他们会攻击索科夫的右翼。”
听到克雷洛夫这么说,崔可夫皱着眉头问:“那么在索科夫的右翼,都有那些我们的部队呢?”
克雷洛夫苦笑着回答说:“司令员同志,问题就在这里。只有零星的小部队和民兵部队,成建制的大部队还真没有。一旦德军发起攻击,那么索科夫部队就会被拦腰切断。”
“没错,这倒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崔可夫苦笑着说:“从方面军司令部最近的态度来看,他们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给我们增派新的增援部队,这就意味着,我们没法用任何兵力,去加强索科夫空虚的右翼。”
“是啊,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点点头,也一脸为难地说:“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巩固索科夫的侧翼,以确保我们刚刚夺取的防御地带。”
崔可夫用手掌在索科夫部队刚占领的那片区域拍了一巴掌,说道:“没错,这块地方是我们的战士用流血牺牲和他们的生命换来的,绝对不能重新落到德国人的手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来巩固索科夫的侧翼。”
如果还有预备队的话,崔可夫和克雷洛夫所担心的事情,可以不算什么事儿,只要派预备队去索科夫的侧翼进行防御就可以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两人的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部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索科夫虚弱的侧翼犯愁。
过了好一阵,克雷洛夫开口试探地说:“司令员同志,您看我们能否把当前的情况告诉索科夫,然后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克雷洛夫说的这番话,崔可夫用手在桌上一拍,点着头说:“说得不错,我们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索科夫来想办法。他打仗的鬼点子多,没准还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
两人商量好以后,就由崔可夫亲自给索科夫打电话。电话通了以后,崔可夫先是把刚刚的好消息,向索科夫进行了通报,随后又提到了近卫第41师侧翼防御薄弱的事情,最后问道:“索科夫上校,你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司令员同志。”索科夫得知沃尔斯基的部队果然占领了卡拉奇和顿河大桥,刚高兴了不到一分钟,就听到崔可夫提到自己侧翼防御薄弱一事,而且如今还面临着德军第24装甲师的攻击,他不得不慎重地进行考虑。在经过一番思索后,他郑重其事地说:“司令员同志,让上级调派新的部队来加强我师侧翼的防御,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是这样考虑的,能否让驻扎在街垒厂的缩编团归建,由他们来负责我师侧翼的防御。”
得知索科夫打算让别尔金的团归建,崔可夫的心里还是挺舍不得的,要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团的存在,街垒厂的战斗才能勉强压着德国人打。如果把他们调走,那么柳德尼科夫师就会变得孤掌难鸣,到时街垒厂的形势会有什么变化,就不好说了。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崔可夫连忙用手捂住话筒,低声地对克雷洛夫说:“参谋长同志,索科夫想让别尔金团归建。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司令员同志。”克雷洛夫思索了片刻,回答说:“我们可以找别的部队去接替该团,让他们去负责索科夫师的侧翼。”
“可是,他们一调走,街垒厂里的形势就会重新变得严峻起来。”崔可夫不愿意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得到了良好局面,便迟疑不决地说:“我担心接替他们防务的部队,恐怕能起的作用有限。”
“但如果不让别尔金团归建,而让其它的部队去加强索科夫师的侧翼防御,我担心他们会顶不住德军坦克的攻势。”为了说服崔可夫,克雷洛夫继续说道:“别尔金团的指战员都是索科夫老部下,我相信他们为了保护马马耶夫岗的侧翼安全,会想出各种办法的。”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把别尔金团还给索科夫。”崔可夫说完,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索科夫上校,我同意你的请求,街垒厂里的别尔金团会在最短的时间归建,并由他们来负责你们右翼的防御工作。”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崔可夫说准备让别尔金团归建,索科夫不由喜出望外,他连声道谢后,向崔可夫表着决心:“只要缩编团负责我师右翼的防御,那么就足以抵挡德军的任何攻击。”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崔可夫在放下电话前,对索科夫说:“根据可靠消息,如今正在进行军衔改制,政工人员的军衔将变得和军事指挥员一样。等新的军衔制度正式实施时,我们打算授予他中校军衔。”
“谢谢您,司令员同志。”索科夫等崔可夫说完后,客气地说道:“我代表别尔金团长感谢您。”
“同志们,”索科夫放下电话时,提高嗓门对室内的所有人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沃尔斯基将军的机械化第4军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卡拉奇和顿河大桥,此刻,他们派出的部队,正向西挺进,去迎接南下的友军。只要他们和友军会师,就能成功地切断德军的退路,把这个和我们打了几个月的敌人,包围斯大林格勒地区。”xǐυmь.℃òm
索科夫的话说完之后,顿时引起了一阵欢呼声。西多林凑近索科夫的耳边,大声地说:“师长同志,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啊。我觉得应该立即向全师指战员通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好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也凑近西多林的耳边,对他大声地说:“你亲自给几位团长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他们。”
等到室内重新恢复平静,众人继续自己的工作时,索科夫又对坐在旁边快成为透明人的阿尼西莫夫说:“政委同志,麻烦您通过广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还留在坑道的战士和伤员们,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就在第62集团军下属的部队指战员,为了友军夺取卡拉奇和占领顿河大桥而欢欣鼓舞时,罗季奥诺夫中校指挥的机械化第36旅,已经成功地突破了德军的两道防线,向西推进了十二公里。
正在行军的罗季奥诺夫忽然接到先头部队的报告,说前方发现了大量的德军部队,约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坦克营,另外还有火炮等等。罗季奥诺夫一听,连忙命令先头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并命令后续部队加快速度,赶过去增援。
然而等了好一阵,罗季奥诺夫不光没有听到前方传来想象中的枪炮声,反而是隐隐的欢呼声:“这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自己问了自己一句后,冲着身边的报务员说:“立即呼叫先头部队,问问他们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报务员接通了先头部队的营长后,将耳机和送话器交给了罗季奥诺夫。罗季奥诺夫对着送话器大声地说:“大尉同志,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没有听到枪炮声,只听到了欢呼声呢?”
“报告旅长同志。”另外一头的先头营营长激动地说:“我们会师了,我们和友军会师了!”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营长报喜的内容,罗季奥诺夫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对着送话器大声地说:“你再重复一遍,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旅长同志!”这一次营长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竭力用平稳的语气报告说:“我的一个连刚刚在苏维埃农庄,与南下的友军会师了。”
“会师了,真的会师了!”这次轮到罗季奥诺夫激动不已,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喘着粗气问道:“对方是哪一部分的?”
“他们是西南方面军的部队,是克拉夫琴科将军指挥的坦克第4军第45旅的先头连。”营长继续报告说:“我们和友军会师后,原本想和我军交战的德军见势不妙,便纷纷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了。”
“太好了,大尉同志,这真是太好了。”罗季奥诺夫激动地说:“我马上赶过去,与友军的指挥员会面。”
结束通话后,通讯兵试探地问罗季奥诺夫:“旅长同志,需要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向军里进行报告吗?”
“等一等,再等一等。”罗季奥诺夫竭力用平稳的语气说:“等我见到对面的指挥员,记录下那些最先会师的指战员的名字后,再向军部报告也不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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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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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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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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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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