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尔金以往对索科夫的这种提议,向来是持支持的态度,但这次,他却犹豫地说:“旅长同志,我建议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在如今的形势下,派部队化装深入敌后,是否合适?”
见别尔金居然对自己的方案提出了质疑,索科夫不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随后反问道:“为什么?说说你的理由。”
“敌我双方的防线,每天都在不停地发生着变化,没准哪个镇子上午是我军的,下午就被德国人占领了。为了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我们的化装行动必须保密,不能通知友军,要是在路上与友军遭遇,发生了误会,该怎么办?”别尔金一口气把自己所担心的问题,“还有,我们压根不知道德国人的军用仓库在什么位置,就这样贸然派出一支小分队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对于别尔金的这种说法,索科夫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问其他在座的营长们:“你们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旅长同志,我觉得政委说得有道理。”曾经跟随索科夫参加过化装偷袭战俘营、军火库的瓦西里开口说道:“如今战线每天都在不停地发生变化,别说是我们,可能就算是集团军司令部,也不见得知道我们的部队在什么地方,敌人又在哪里?在这种时候,派部队化装深入敌后,去袭击他们的军用仓库,我觉得是不是太冒险了?”
“敌人的仓库在什么位置,我们根本是一无所知。”万尼亚也字斟句酌地说:“我们的小分队如果在交战地区漫无目标地到处游荡,到最后等待他们的结局,不是被敌人识破而全军覆灭,就是被我军当成敌人消灭掉。”
见一向都支持自己的几位指挥员,此刻都和自己唱起了反调,索科夫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在当前的形势下,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阵地上,什么行动都不采取,就规规矩矩地等着德国人来进攻吗?”
“我能说几句吗?”室内不知安静了多久,忽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众人循声望去,原来说话的是四营长布里斯基大尉。
由于布里斯基很少在各种会议上发言,因此索科夫也不知他此刻表态,将是支持自己呢,还是反对自己,不过他还是客气地说:“大尉同志,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我需要一个答案。”布里斯基站起身,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之后,开口说道:“从我来到这支部队开始,听到战士们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在旅长同志的指挥下,所取得的一系列战果。我仔细分析过所有的战例,发现旅长用兵总是别出心裁,旁人看来是绝对不可能有成功希望的战斗,最后所取得的战果,却让人膛目结舌。你们作为他的老部下,为什么要怀疑他的这个作战方案呢?”
布里斯基的话,引起了另外三位营长的沉思:没错,以往旅长每次组织的战斗,都不被别人所看好,但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取得了胜利。他的赫赫战功,就算是最高统帅本人,也是知道的。他今天提出的方案,看似很冒险,但其实并非没有成功的希望。
布里斯基看到营长们都在沉思,又继续趁热打铁地说:“既然你们都觉得旅长今天提出的方案太冒险了,那么作为四营营长,我主动向旅长提出,让我们四营抽调人手,来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吧。”
索科夫没想到每次在会议上都是沉默寡言的布里斯基,今天会如此旗帜鲜明地支持自己。听到对方提出的请求,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布里斯基大尉,既然你提出了这样的请求,那么这次深入敌后的任务,就由你们营来独立完成。”
“旅长同志,”见索科夫将任务交给了四营,另外的三位营长心里隐隐有的后悔,安德烈站起身,想索科夫提出了请求:“我看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由我们四个营来一起完成吧。”
“既然我已经把任务交给了四营,那么这个任务就由他们营来独立完成。”索科夫说完这句话之后,问布里斯基:“布里斯基大尉,我想问问,你打算采用什么方法,来寻找德军的仓库所在地。”
对于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布里斯基淡淡一笑,随后说道:“旅长同志,难道您忘记一营在今天的战斗中,俘虏了不少德军官兵吗?我们完全可以从这些俘虏的口中,了解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偷偷地穿过了我军的防线,以及他们获得补给的地点在什么位置。”
“布里斯基大尉,你真是不简单啊。”布里斯基的话刚说完,参谋长西多林就称赞他说:“我们只想到敌我的防线犬牙交错,小分队通过时将面临各种困难,却忘记可以从俘虏的敌人那里了解通行线路。有了俘虏的口供,我们寻找敌人的仓库时,就要容易多了,不用像大海捞针似的四处碰运气了。”
“一营长,”索科夫记得抓住的俘虏,通常都要交给城防委员会处置,此刻他急于从俘虏那里了解一些重要的情报,深怕万尼亚已经把俘虏移交,慌忙问道:“你们营俘虏的那些德国兵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移交给城防委员会吧?”
“还没有移交,”万尼亚摇着头说:“城防委员会正忙着集中力量修筑城内的防御工事,因此原定来接收俘虏的部队,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索科夫将电话机推到了他的面前,吩咐道:“你立即给营部打电话,告诉值班的军官,在完成审讯前,任何人来要这批俘虏,都不能给他们。明白吗?”
趁着万尼亚打电话的工夫,索科夫又对布里斯基说:“大尉同志,你们营里有懂德语的人吗?”
“有的,懂德语的战士不少,他们完全可以胜任审讯俘虏的工作。”布里斯基点着头说:“请旅长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从俘虏的口中,了解到我们想知道的情报。”
索科夫问布里斯基的营里是否有懂德语的战士,除了是为了审讯俘虏方便,二来是考虑到他们要化装深入敌后,每辆装甲车上至少要配备几名懂德语的战士,这样就算在路上遇到真正的德国兵,也不会出现穿帮的情况。
他本想让四营的指战员,独立完成这项任务的,但转念一想,就算四营有一千多人,但德语娴熟的战士又能有几个?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虽说这次的任务,交给了四营,但我经过一番考虑,决定还是从其它营里抽调一批懂德语的战士,一同参加这次行动。”
瓦西里和安德烈他们原本都以为这次的任务,彻底与自己没有干系了,心里正感到失落呢,听到索科夫这么说,顿时又兴奋了起来。特别是瓦西亚,他激动地说:“旅长同志,您有可能不知道,我们营在库尔斯克征召的新兵里,有不少懂德语的大学士,可以让他们参加这次的行动。”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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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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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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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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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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