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最后也以步兵第73旅的取胜而告终,但索科夫意识到自己的部队还存在很多问题,需要立即召集各级指挥员开个会,避免再犯类似的错误。
考虑到参加会议的营、连级指挥员就多达二三十人,帐篷里是坐不下的,索科夫便临时决定把会议地点,改在了坑道里的会议室里。
“指挥员同志们,”见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参谋长西多林站起身说道:“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对不久前结束的一场战斗进行总结。”
“战斗总结,什么战斗总结?”西多林的话刚说完,就有坐在下面的指挥员提出了异议:“我们以前打仗,从来没有进行过什么战斗总结,不也一样地打胜仗吗?”
“以前也许你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战斗总结,但是从现在开始,这应该养成一种制度。”索科夫站起身,对提出质疑的指挥员说道:“我们打完一场仗,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都应该及时地进行总结经验教训,了解在战斗中究竟存在着什么问题,这样一来,我们才能避免在下一次的战斗中,再次犯类似的错误……
今天一营和德军的一支快速纵队所进行的战斗,想必在场的指挥员,都在阵地上看到了。这场战斗给我的感觉,假如没有装甲列车的支援,也许德军会突破我们的方向……”
“旅长同志,”没等索科夫说完,万尼亚从就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们一营的指战员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德国人越过我们的防线。”
“万尼亚大尉,你先坐下。”索科夫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万尼亚坐下,他接着说道:“从今天的战斗看,一营的指战员表现得很英勇,但他们缺乏反坦克武器,因此就算面对是装甲最薄弱的轻型坦克,他们也束手无策。前几日,我在代理南方集群参谋长时,就曾轻易看到一些英勇的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上去,与敌人的坦克同归于尽。他们固然表现得很英勇,可是我们的部队伤亡也是非常惊人的。大家想想,要是一个阵地上的人都死光了,那么由谁来挡住德国人的进攻呢?”
索科夫的反问,让所有的指挥员都沉默了。他们在脑子里默默地思索,自己的部队也缺乏反坦克武器,假如遇到德军的坦克朝阵地冲来时,自己应该采用什么办法,来摧毁敌人的坦克呢?除了用集束手榴弹,还能用什么办法呢?
有些反应快的指挥员,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的奥夏宁上尉,心想反坦克军犬连里,不是有125条军犬吗?让军犬去炸德国人的坦克,不就能减少部队的伤亡了吗?
索科夫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渐渐地集中到奥夏宁的身上,连忙又开口说道:“大家都知道,奥夏宁上尉的军犬连,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德军坦克的。但要是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显然是不行的。要知道,军犬训练不易,死了一条就少一条。我们在马马耶夫岗这里和德国人进行的战斗,不是一两天就会结束,因此对军犬连的使用,必须留到形势最危急的时刻。”
“旅长同志,”一位连长等索科夫说完后,代表众人问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在这场保卫斯大林格勒的战斗中,不击退敌人,我们就必须一直待在坑道里吗?”
“是的,全旅上下,包括我在内,正整个保卫战期间,都将一直待在坑道里。”索科夫见那位连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假如你觉得自己的血肉之躯,能抗住德军的炮击和轰炸,就可以留在山坡上的表面工事里。”
索科夫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声,那位连长在众人的笑声中,有点尴尬地坐了下来。索科夫正准备继续讲下去时,却被一阵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参谋长西多林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递向了索科夫:“旅长同志,是集团军司令员的电话。”
“我是索科夫,”索科夫接过了电话,贴在耳边后问道:“您好,司令员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索科夫中校,你回来了?”洛帕京在电话里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擅自离开自己的部队,难道不怕上军事法庭吗?”
索科夫没想到洛帕京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司令员同志,我离开部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离开部队的原因,甚至还知道你在崔可夫的南方集群担任参谋长一职。”洛帕京有点恼羞成怒地说:“但是你离开马马耶夫岗的时候,为什么不向我汇报?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叫擅离职守,我随时可以把你送上军事法庭。”
“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错了。”索科夫知道此时不能顶撞洛帕京,连忙向对方服软:“我向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类似的错误。”
原以为洛帕京还会继续发作一番,谁知对方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亲切起来:“好了,索科夫中校,下次再去什么地方的时候,记得事先和我打个招呼,让我心中有数。。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隶属于我第62集团军,明白吗?”
洛帕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说话了?索科夫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回答道:“明白了,司令员同志。”
“听说你们今天和德军的一支快速纵队打了一仗,并取得了胜利。”洛帕京在电话里说道:“请你向那些在战斗中表现出英勇顽强的战士们,表达我的谢意。谢谢他们为了保卫伟大的斯大林格勒所做出的贡献。”
“我会的,司令员同志。”听到洛帕京用老朋友的语气,和蔼可亲地和自己聊着天,索科夫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自己擅自带部队离开马马耶夫岗,去救援崔可夫一事,挨一顿骂都算是轻的,没准会直接被送上军事法庭。谁知洛帕京如今就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几句,甚至还和自己谈笑风生。
洛帕京在结束通话前,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索科夫中校,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解决的吗?”
如果洛帕京没问这句话,他和索科夫的这次通话就该结束了。谁知索科夫听到这句话,立即想起自己的部队缺少各种有效的反坦克武器,连忙说道:“司令员同志,我的步兵旅里缺乏反坦克武器,不知您能否支援我们一部分。”
洛帕京今天主动给索科夫打电话,又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完全是因为目前第62集团军在战场上节节败退,按照他的想法,斯大林格勒失守是早晚的事情。而索科夫的步兵第73旅坚守在马马耶夫岗,保卫着通向对岸的码头。只要这个旅还坚守在高地上,那么自己的退路,就不会被德国人切断,这样一来,在关键的时刻,自己可以带着集团军主力,从受到马马耶夫岗掩护的码头渡过伏尔加河,将尽可能多的部队撤往对岸。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就随口一句客气话,索科夫还真的当真,居然找自己要反坦克武器。要知道如今在斯大林格勒接近地和德军战斗的部队,重点要对付的就是德军坦克,他们同样缺乏足够的反坦克武器。不过考虑到索科夫的部队,是自己将来撤军时的依仗,假如他们无法挡住德国人,那么自己的后路就被切断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话筒艰难的说:“索科夫中校,虽说集团军目前同样缺乏反坦克武器,但是考虑到你们的实际困难,我还是会想办法给你们解决一批的。”
索科夫结束和洛帕京的通话后,对那些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指挥员说道:“指挥员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集团军司令部会在最近给我们补充一部分反坦克武器。如此一来,面对德军的坦克,我们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旅长同志,”西多林提醒索科夫说:“我知道各部队都严重缺乏反坦克武器,就算给我们进行补充,可能数量也会非常有限,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自己想办法……”
“参谋长同志,我想问问您,我们怎么自己想办法?”瓦西里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如果我们自己有能力生产这些武器装备,那还用犯什么愁?直接开工生产就是了。”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索科夫觉得今天该说的内容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宣布散会:“四位营长和坦克连长留下,其余的指挥员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吧。”
被留下的营长们表情如常,他们猜到索科夫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他们进行交代。而坦克连长阿里泰中尉,则有点迷糊,他不知旅长专门点名让自己留下,到底会有什么事情。
“都坐下吧,”看到几人还站着,索科夫连忙招呼他们坐下,随后开口说道:“我把你们留下,是为了反坦克武器一事。刚刚参谋长说得很对,如今我们在斯大林格勒接近地与德军交战的部队,他们重点要对付的就是德军的坦克,因此需要大量的反坦克武器。洛帕京司令员虽说答应给我们补充一部分反坦克武器,但我估计数量不多,充其量就是几支反坦克步枪和一些反坦克手雷之类的。因此,我觉得要想让部队有充足的反坦克武器,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来想办法?”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也许是因为被瓦西里大尉当众顶撞,西多林感觉自己有点下不了台,便没好气地说:“我们又没有能力生产这些武器,而从对岸运过来的武器,又是分配给友军部队的,根本没有我们的份……”
索科夫耐心地等西多林发完牢骚之后,才接着说:“参谋长同志,你说得很对。目前我们没有能力生产弹药,同时从后勤运输部队得到补给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最近几天,除了食物和物资外,武器弹药的补充已经完全停止了。”
“旅长同志,情况对我们很不妙啊。”一直没说话的别尔金,也一脸担忧地说:“如果上级不给我们补充弹药,一旦德军发起对马马耶夫岗的进攻,我们很快就会面临弹药短缺的情况。”
安德烈听到几人为了弹药的事情而担心,立即想起前几天一个内务部仓库的事情,要知道那里面储存的物资,解决了南方集群弹药不足的大问题。想到这里,他连忙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我有个想法,既然我们在城市的西南方向,都能发现一个仓库,不如在附近也找找,没准能找到仓库也说不定。”
“安德烈大尉,”听到安德烈的这个建议,索科夫有些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那样的仓库,到处都能找到吗?能找到一个,都已经是侥幸了,还想再找到,简直比登天都难。”
“那我们该怎么办?”安德烈听索科夫这么说,有些慌乱地问:“如果得不到补充的话,一旦弹药消耗殆尽,我们的指战员就只能和德国人拼刺刀了。”
“不用担心,”索科夫冲安德烈摆了摆手,“既然我们从自己人这里得不到补充,那就想办法到德国人的仓库里,去拿我们想要的武器弹药。”
索科夫的话一出口,参谋长西多林、营长布里斯基两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要这么说?其余的指挥员之所以表情淡定,是因为他们早已熟悉了索科夫的套路。听自己的旅长这么说,便猜到他肯定又在打德国人军用仓库的主意。
别尔金好奇地问:“旅长同志,你有什么想法,不如说给大伙听听。”www.xiumb.com
“阿里泰中尉,”索科夫没有回答别尔金的问题,而是先问阿里泰:“你们今天缴获了几辆德军的装甲运兵车?”
“五辆,”阿里泰伸出五个手指,有点惋惜地说:“原来以为是六辆的,谁知我们去接收时,却发现其中一辆被装甲列车上的火炮轰拦了。”
“五辆也行。”索科夫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如果挤着坐,差不多也能做七八十人,便继续问阿里泰:“能正常行驶吗?”
“是的,旅长同志。”阿里泰虽然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一直问装甲车的事情,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我们把装甲车开回来后,都进行过专门的维护,随时都能投入使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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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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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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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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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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