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就是着火的寝室。”常夏远远指着一个窗户，尽管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火焰熏黑的墙壁还赫然在目。
“火灾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小兰问。
常夏摇头：“不知道。警方说消防队到过的地方比一群大象踩过的西瓜地还惨不忍睹，什么线索都被水冲掉了，只能确定起火点在窗帘附近。”
“住那个寝室的是谁呢？你认识吗？”
“这边是研究生寝室，我不认识。说起来，那个张思睿说不定知道。但是她的态度也太差劲了！我才不要问她呢！哼！”
“啊，她只是比较直率……”小兰不痛不痒附和一句。
突然，常夏停住脚步，问：“要去我寝室里看看吗？”
“哎？”
“嗯……乔凉出事之后，她的东西还在寝室。我想或许你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啊。我不像令月那样聪明的……小兰这样想，但还是跟着常夏去了。
本科生寝室就在研究生寝室后面两幢楼，常夏住在12号楼的319房间，刚到三楼，就听见走廊里传出讨价还价的声音。
“这都是全新的，刚买来不到半年，只背过两次！名牌呢！多给点钱！”
常夏看了一眼，立刻跑过去，一把从一个矮小瘦弱的女生手里夺过一个名牌挎包：“小环你干什么！”
被叫做小环的女孩后退半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那个，这堆东西堆在我们寝室里也占地方，还不如卖了……”
小兰走上前，打量：地上堆着不少东西，衣服、包、鞋、书之类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衣着朴素的妇女。看样子是这个叫小环的女孩私自将乔凉留下的东西卖给这个妇女了吧……这样做未免太缺德了。
“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乔凉死了，她父亲还——”“哟！死人的东西啊！真晦气！”
妇女摆摆手，什么也不要，转身走了。
小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这人真是！算了算了！赶紧让她家出个人把东西都拿走！我看着也晦气！”
小环故意撞了常夏一下，转身走了。
小兰回头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女生，常夏叹气道：“虽然小环这么做过分了，不过……乔凉以前也因为她家庭条件不好看不起她。”
小兰只是点头：加入特死科后师父教给小兰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从第三方的评价中轻易断定某个人的人品如何。
两人将小环丢出来的东西重新装进一个大纸箱子，搬进一张空了不少时间的床上。床位上已经放了不少其他东西，看起来并不全是乔凉的。
问题是……
“说起来，乔凉是上个月跳楼的，半个多月了，她家人怎么不把乔凉的遗物带走？”
“说起这个……”
常夏叹了口气，低声说：“乔凉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现在父亲和后母都在国外忙工作，唯一在国内的亲戚就是翟樱，但是她怎么可能来帮乔凉收拾遗物呢？所以就一直扔在这里——说实话，我决心查清楚乔凉跳楼真相也是这个原因，她明明有家人，却在她出事后一个出面的都没有。太可怜了。”
“的确。不过，翟樱是谁？”
“就是乔凉父亲的私生女。经常拎着各种东西来找乔凉，说是要跟她做好姐妹，实际上乔凉烦不胜烦呢。”
“叽溜——叽！”
不知从哪传来奇怪的鸟叫，小兰转头寻找，常夏笑着拉开窗帘，露出一个精致的小鸟笼，里面养着一只黄头顶白身子的小文鸟。
“是偷着养的啦！帮我保密哦！”
小兰点头，转身查看乔凉的遗物。
书，只有最初几页有工工整整的笔记。
课外书，除了两本时尚杂志，其他的都是从图书馆借来的言情小说。
“哦！还要把图书馆的书还回去！待会儿我们顺道去吧！”
小兰想说学校大门就在宿舍旁边怎么会顺道经过图书馆。但她的目光很快被另一件东西吸引。
这是一本小册子，薄薄的只有七八页，伯文写成，简陋的印刷体看起来像是传教用的。翻开看，果不其然。
“圣女教？”
“其实就是相信圣女能拯救世界的一群人成立的宗教啦，今年初不知道什么人在学校发放这些小册子，说什么信奉圣女就能实现愿望之类的——没有几个人当真。”
“圣女堂不就在你们学校吗？”
“是不假，但是圣女的传说最多也就七八十年，况且也没听说战争之后圣女显灵帮人实现愿望——小兰你不会相信这东西吧？”
小兰摇头：“我只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教派。”
“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教派啦！我甚至怀疑就是我们学校某些无聊学生搞的。毕竟今年才出现。”
“这样……”
小兰继续查看其它东西。
其实她很希望能发现某个东西——小木头人。乔凉刻木头人只是兴趣吗？还是有别的用处？如果小木头人不在这里的话，会被拿到什么地方呢？
可惜，并没有找到。
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集合时间。两人决定先还书，然后回菲利普咖啡馆。
还了书正要离开，常夏无意中瞥了一眼二楼，当下拽住小兰：“不对啊，有谁进去了？”
“什么？”
“二楼东边倒数第二扇窗户的窗帘被打开了。之前一直是合上的。”
“可能是为了通风换气吧。”
“不可能。那是古籍保管室的窗户。为了保护书籍，窗帘常年不开的。”
“你确定是古籍保管室的窗户？”
“你对我的记忆力有什么误解？”
常夏反问，小兰连连摇头：“会不会是有人不知道或者——”
“刘教授！”
不顾小兰还在说话，常夏一个健步跑到一个穿长衫的男人面前：“刘教授好！”
男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精神矍铄，腰杆挺直，面带和蔼笑容：“好呀——你今天没课？”
“已经结束啦！今天只有五六节有课！陪朋友逛逛学校！刘教授你是刚从古籍保管室里出来吗？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小脑瓜想什么呢。”刘教授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对待常夏这样活泼的学生，用牛皮纸包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这时才看到躲在常夏身后的小兰。
刘怀璋一愣，上前半步，紧紧盯着小兰。
常夏见状，笑着把小兰往前身推，小兰低着头往后退。
刘怀璋露出慈祥的微笑：“这个学生很面生啊。”
“她是我朋友，还没上大学呢，我带她来我们学校参观参观——说不定过两年就是我的学妹，刘教授的学生啦！”
“那样很好呀。很好呀。”
刘怀璋笑着看着小兰，小兰却后退半步。
恶魔的微笑。
常夏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小兰的异样：“所以刘教授，古籍室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还有圣女堂。学校最近好多事啊！”
听常夏打听这些，刘教授板起脸：“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是闹耗子。”
寒暄了几句，常夏与小兰从学校西门离开，来到了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咖啡馆。
“以上就是我和常夏今天的全部经历……希望有参考价值吧。”小兰低着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www.xiumb.com
夏巽刚想问古籍室窗帘打开的问题，於斐烨直接站起来：“我接着说！这件事绝对和以前的事有关！因为在十一年前和二十二年前！这所学校的圣女堂与图书馆！都发生过命案！”
於斐烨的信息来源于网络上高校事故集中贴，其中涉及到Y大的只有两起。
一起是十一年前刘怀璋教授的妻子霍清黎女士校内神秘失踪案，另一起是二十二年前女学生在圣女堂内上吊自杀的案子。发帖人匿名，且帖子并没有获得太多关注，前年发布之后到今天，只有零零星星十一二人回复。
“发帖人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内幕，只是列举了事件发生地点与时间，没有详细内容。所以没有人关注。但是，Y大圣女堂之前有学生自杀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於斐烨根据帖子的信息进入沙江晚报信息库，只用了几秒钟就找出当年这个案件的资料。
确实有名叫曾青的研究生在圣女堂自杀，时间是1996年5月21号。据当时的警方调查，这名学生似乎与某位老师有地下恋情，这在当年是不被大众接受的，更何况据称这位老师早已有妻室。地下恋情被发现后，曾青受到同学的围攻诘问，更被学校施压，要她交待是哪名老师。曾青闭口不言，并在5月21日这天吊死在圣女堂。
这是关于圣女堂的案件，但是看不出与现在的案件有什么关系。22年前，范绮雯刚刚两岁，而乔凉还没有出生。
“当年曾青自杀的案子有一个疑点。”於斐烨说，“圣女堂的门也是从外面反锁的。和范绮雯的情况很像。”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夏巽忍不住想，如果令月在，她一定能有所发现。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令月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调查。
“至于霍清黎女士的神秘失踪案就更离奇了。十一年前的某个深夜，有人看见她走进图书馆三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据说现在她的灵魂还被困在图书馆里。就是一楼那幅价值连城的壁画中，每年她的忌日，壁画上就会多出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没有根据的怪谈就别说了！”
突然严厉的声音，来自於克己。作为於斐烨的监护人，同时是个相信科学的理工科教授，於克己对神鬼之说自然嗤之以鼻。他一定要来小组聚会旁听，就是为了破除迷信，防止於斐烨误入歧途。
不过有吕笑难在，冰冷的气氛总会迅速回温。
“虽说灵魂之说荒诞，但是这个说法也给我们一个提示。和圣女堂一样，图书馆在当年和现在，都出现过怪事，两者说不定有联系。”
“可是可是！”常夏立刻反驳，“圣女堂出事是二十二年前！而且吊死的学生曾青与乔凉没有关系。霍女士失踪是十一年前，说她最后出现在图书馆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十一年前学校整修图书馆，工期持续了十三个月，图书馆一直是关闭状态！霍女士怎么可能进入呢？”
“但是说见过霍女士的人，就是当时维护图书馆的工人。”於克己翻出打印好的帖子截图，用荧光笔标出重点，“图书馆虽然没有开放，供工人进出的门是开着的。值班的工人说看见了一个头发花白的女性上了三楼，当他追上去，对方却不见了。”
“所以霍女士是凭空消失的？怎么想都——”
“常夏你先等一下。於斐烨也是。”
夏巽抬手做了个停止争论的手势，小组里的其他人——除了神游太虚不知在想什么的季东离，都看向夏巽。
夏巽清了下嗓子，说道：“我们要调查的是现在发生在Y大的一系列奇怪事件。十几二十年前的案子还是暂时先放在一边比较好。”
“夏学长说得对！”“但是图书馆和圣女堂每次都出事，这就很奇怪！”
面对争执不下的两人，夏巽转向小兰，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
一直低着头的小兰一下子愣了，随即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更加不自在。
“我其实……”
“没关系，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夏巽虽然这样说，但没有抱希望。
小兰咬了咬嘴唇，又看向吕先生——吕先生不知何时开始喝咖啡。
“你们不觉得，自杀前的反常行为可以是一个切入点吗？”於克己抱着双臂冷冷发言，“还有，圣女像也好，图书馆也好，这两个地方出现怪事可以理解为如今的凶手是为了和当年的事靠拢才选择这两个地方搞鬼。别忘了，曾青自杀到霍清黎失踪，之间是十一年。霍清黎失踪到今天，又是一个十一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借助这个巧合，想把我们的思路往这两件陈年旧案上面引导。你们不要轻易被蒙骗！”
“但——”
“另外！”无视於斐烨的反对，於克己提高音量，以不容置喙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是不信什么鬼魂闹事。所谓的图书馆与圣女堂闹鬼，不可能是死去的两个人的鬼魂在伸冤，反而应该是先有圣女堂和图书馆发生怪事，接着才有人上吊自杀。而现在又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还会有第三个牺牲者。而前两个牺牲者在自杀前都出现了为期一个月的反常举动，那么这第三个牺牲者也会有同样的反常——只要能找到有类似反常举动的人，就能阻止又一个悲剧！”
於克己话音刚落，夏巽就鼓起掌来：“於先生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於斐烨半天说不出话，只是呆呆点头。
常夏连声说对，吕笑难微笑得看着他：“於先生的见解很深刻啊。完全不像来旁听，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呢。”
“我……我只是看不下去这群小朋友的迟钝！”於克己推了下眼镜，头转向另一侧，“既然要调查你们就拿出点精神！真是的！”
“我倒是觉得我们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吕笑难的话给了夏巽很大信心。
“吕先生真得这么看？”
“是。”
“哦？哪里哪里？我自己怎么没感觉？”於斐烨东张西望。
吕笑难指着那六条反常点：“既然找到了被害者的共同点，那么接下来只要从学校的学生里找出符合这些特点的学生，再顺藤摸瓜找出他最近接触过的人，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原来如此——但是！”於斐烨刚刚喜笑颜开，转瞬间愁眉苦脸，“学校里有几万人呢，怎么找？”
“这就需要大家集思广益了。”
吕笑难微笑道。
晚上九点四十分，讨论仍然没有结果。於克己首先提出要离开：“明天我还有事，没时间陪你们闹。於斐烨，回家。”
季东离也提出要做关店准备，这里离Y大很近，常夏一个人回去也没关系。但是小兰有点麻烦。
她与令月住在西边，这里则是东侧靠近老城区，相距十多公里。
“我开车送你回去。”吕笑难主动提出，小兰惊喜得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说。
车子驶上绕城高速，小兰缩在副驾驶安全带后，恍若梦境：当真是吕先生在身边？没有做梦？
“小兰。”
啊，就算是梦，也请让我再多做一会儿吧！
“小兰？”
早知道能与吕先生单独相处，今天就应该穿那件连衣裙！真是失策了！为什么偏偏今天为了方便行动穿了运动服！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贺兰姗！”
“啊！我在！”
吕笑难无奈得笑道：“今天的事，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说出来吧。”
“有！”
小兰僵直着身子，声音也刺耳起来。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吕先生怎么知道的？”
“夏巽他们的能力我清楚。但是你是特死科的精英，不可能只有这点收获。可是你不说。是不是在顾虑什么？”
“是……是这样。”
小兰当然早就有所怀疑，在得知圣女堂这么多年只有一名名叫曾青的女学生自杀的时候。
之前调查图书馆时小兰曾怀疑，会不会是哪个调皮的死神在捣鬼，于是联系信息部核实了来过Y大的所有死神。只有两个：一个是最近带回两个自杀学生灵魂的自杀类上吊科的华泓，此人严肃异常不苟言笑，绝对不会做出捣蛋举动。另一个就是他杀伪装科的思蒙，时间是二十二年前。
矛盾就在这里。
二十二年前来这里的是他杀伪装科的死神，二十二年前Y大死亡的学生只有曾青，而报道里曾青的死则是自杀。
死神是不可能弄错死亡方式的，所以人类错了，曾青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后伪装成自杀。
“但是我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他们。所以……”
“有道理。以普通人类身份调查，是会麻烦些。不过大家集中讨论梳理思路，总还是有所收获的。对了，听说这个月你拿到的目标人物里，有一个就是Y大的教授？今天去有见到目标人物吗？”
小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有。就是刘怀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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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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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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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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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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