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心神,并不打算现在跟他提护龙甲的事情,如果他主动提,那就说明那封信是他派人送的,如果不提,另当别论。
“我有那么可怕吗?”柳泗尧揶揄道,“怎么看到我,跟兔子看到了狼似的?”
我语气生硬道:“我们并不熟,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熟,多聊聊不就熟悉了?”柳泗尧挡住我的去路,低着头靠近我说道,“知道我今天来做什么的吗?”
我没看他,扭过头去,他继续说道:“一是吊唁,二是提亲,白菲菲,别总这样拒我于千里之外,很快,我就会是你的夫君了,到时候,我会好好疼你的。”
“闭嘴!”我怒目瞪向他,很想说一句,就算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了,我也不会嫁,但一想到护龙甲,我还是忍住了,“柳泗尧,你知道你在我眼里像什么吗?”
“像什么?”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像只发了·情的花孔雀。”我毫不客气道,“一会儿朝着柳青鸾开屏,一会儿又对着地若,现在又想用那身五彩斑斓的尾羽来迷惑我,可你不知道的是,在你向别人开屏的时候,我在你的背后,早已经把你最丑陋的一面看的透透彻彻,你展示的有多绚丽,对比起来,在我心里就有多丑陋,懂吗?”
“既然介意,说明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柳泗尧自恋道,“无论是柳青鸾,还是地若,那都是家族联姻罢了,而对你,我可是打心底里的喜欢,虽然柳万山已经过世,但你是他干女儿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我与你门当户对,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真的没想到柳泗尧的脸皮这么厚,不想跟他扯淡,抬脚就想错开他离开。
却没想到他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拽的更近,凑近我说道:“等我,很快的。”
说完,松开我,呵呵的冲我笑了两声,离开了。
我当时愣在原地,一时间已经摸不透他这个人了。
但我不会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是在开玩笑,柳昆仑刚刚上位,需要拉帮结派,钱江龙族与江城龙族本来就是邻里关系,如果柳泗尧拿出什么足够有诱惑力的条件跟柳昆仑谈判,柳昆仑未必不会顺水推舟。
柳泗尧最后那一下子,却让我几乎可以确定,那封信不是他递给我的。
不是柳泗尧,也不是柳昆仑,还会是谁?
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特别无助,地若没有一起回来,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哪里才是我的归宿?
……
最后我打了个车,去找灰三娘。
上次我们中途分开了,之后发生那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起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好在半路上我给灰永刚打电话的时候,他说灰三娘在灰仙堂,有空陪我,我便安心的靠着车后背,闭目养神。
那时候不过快到午饭时间,天气很好,冬日的阳光从车玻璃透进来,暖暖的,很舒服。
舒服的让我有些昏昏欲睡,可就在我半睡不醒的时候,车子猛地一顿,一道阴冷的风夹杂着一股血腥味钻了进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一双血红的眸子。
那股血红色是从一抹不透明的白中透出来的,浑浊的眼睛嵌在凹陷的眼窝里,整张脸上,布满了皱纹,雪白的头发上沾满了脏污,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她像个乞丐一般的窜进来,枯瘦的手扣着我的膀子,在我惊恐万分的眼神注视下,她开了口:“认不出我来了,是吗?”
一张嘴,满嘴的臭气喷出来,那股臭,不是很多天没刷牙的臭,而是感觉五脏六腑已经开始腐烂,堆积在肺腑之间形成一股恶臭的胀气,胀气通过气管喷出来的一般。
“你是……”我犹豫着说道,“你是凤凌仙?”
凤凌仙冷笑了一声,说道:“对,是我,没想到吧,我逃出来了。”
“你怎么弄成了这样?”我不自觉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问道,“凤无心没跟着你?”
“别跟我提那个畜生!”凤凌仙咬牙切齿道,“我恨啊,恨当年为什么没有在他生下来的那一刻,一手掐死他,恨这么多年我一直小看了他的野心,没有用尽一切办法将其斩草除根,恨!我恨!”
“你不该这么恨他。”我说道,“虽然他可能不是个好人,但他生来却也没有错,是你一开始的厚此薄彼摧毁了他本该温热的内心,说到底,倒是你先毁了他,如今你弄成这样,也是咎由自取!”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恶毒,那么阴险,一对双生子,不分缘由的我就直接舍弃其中一个?”凤凌仙吼道,“我不心疼吗?你知道我当年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那样的决定的吗?”
“没有人懂我,高处不胜寒,我认!但我不服!”
我没有插嘴,安静的听着。
凤凌仙说着,激动的时候,就会不停的大喘气,这说明她的内底子已经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真,从她那狰狞的面孔我能感受到,她心里的复杂情感。
“出一个鬼面戏法的传人,多难啊,但凡凤家有这样一个孩子降生,那必定是整个凤家的宠,是希望,可从古至今,却并不是第一次出现鬼面戏法传人以双生子的状态出现的情况。”
“鬼面戏法传人最终朝着什么方向修炼,直接决定着凤家最后会变成怎样一个组织,所谓鬼面戏法,修炼到极致,是能直接与阴间通·灵的存在,甚至修炼到最后……”
“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旦修炼走上了歪路,便是万劫不复,历史上仅有的一次出现双生子的情况,最终几乎闹得整个凤家灭门,阴阳颠倒,天地为之变色!”
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也没想到鬼面戏法会这样凶险,但鬼面戏法的歌谣唱着的,却正如凤凌仙所说的一般。
鬼面起,三门立,神鬼泣泣,九州震动……
“而历史上那个造成一切灾难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不仅仅戴着鬼面,他的后背上,也有一个与脸上一模一样的鬼面。
因为那个鬼面,大家都一直以为,他才是鬼面戏法最正统的传人,一路培养下来,最终却发现,那就是一个恶魔!xǐυmь.℃òm
而当年,青帆与凤无心一同降临的时候,我当时便将两个孩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青帆身上干干净净,而凤无心的后背上,有一块黑色的胎记,虽然不是鬼面,但那胎记有巴掌大小,形如孩头,你说,我怎能不怕?”
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扪心自问,如果当时我处在凤凌仙的位置上,在看到凤无心背后那块胎记的时候,估计也会心中一怵,最终做出跟她一样的决定。
她是三门的领导者,肩上承载着整个三门复兴的重担,任何一丁点的意外,都是不能有的。
位处高位者,这点狠厉还是得有的。
“事已至此,也不能怪别人,要怪,都怪我自己不够毒辣!”凤凌仙的情绪稍稍冷静了一点,转而又盯着我说道,“我快死了,这么多年的修炼功底,这些天几乎被他吸干了,拼尽全力跑出来,就是为了保住我的内丹,白菲菲,我从来都看不起你,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能有什么用,但现在,我不得不求你几件事情。”
“你为什么不去找凤青帆?他就在凤家,凤灵犀也在。”我说道。
“青帆心太软了。”凤凌仙痛心道,“他可以为了凤灵犀而放弃玉龙山泄露出来的怨龙之气,放弃这个突破瓶颈的绝佳时机,那他就有可能将我最后交代的这些事情全都抛诸脑后。
那个凤灵犀,从小就被凤无心和凤凌娟洗脑,青帆最后会不会栽在她手里,没人敢下结论,靠不住的,他们都靠不住!”
“凤青帆你都不相信,都觉得靠不住了,又怎会相信我?”我一头雾水,“并且,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能管得了你们三门。”
“那你想不想保住白溪,想不想保住你们白家?”凤凌仙盯着我,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被她弄得头都痛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事儿跟我姨祖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凤凌仙喘了口气,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当年白溪的未婚夫,被五花教的一个歌女勾了魂儿的事情,对吗?”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便点了头。
“那个歌女可不是什么善茬,你姨祖当年并不是非那未婚夫不可,但坏就坏在,你姨祖的一半血脉,就是来自于五花教。”
我猛地想到,之前柳昆仑跟我说,姨祖的血脉并不纯,现在在凤凌仙这儿却得到了验证。
“也就是说,白溪的父母,一方是白家人,一方是五花教的人?”我问。
“她是私生女。”凤凌仙说道,“她的母亲是你们白家的娇娇女,父亲是五花教的大护法,当年二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相遇,几度风流,生下了白溪。
但是两人的身份注定他俩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大护法回归五花教之后,又娶了同门的师妹,生下了那个勾走了白溪未婚夫的歌女。”
“大护法,男的?”一直以来,我先入为主,还以为五花教全是女人呢。
“怎么不可以是男的?”凤凌仙说道,“五花教中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妖媚,惯会勾人。”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白溪的悲剧,完全就是因为他的父亲而造成的。”
“大护法虽然人回归到了五花教,但心却留在了你们白家,长此以往,她的师妹嫉妒心起,生下女儿之后,不停地教唆,仇恨的种子便在歌女的心中生了根。
她抢走、祸害死了那未婚夫……”
“死了?”
看来,之前我所了解到的关于白溪姨祖的事迹,到底是不全面准确的。
凤凌仙到了这种时候,犯不着跟我扯谎,她说的,绝大多数应该是事实。
“对,死了,死的很惨。”凤凌仙说道,“白溪当年也不是非那未婚夫不可,追求她的人甚多,里面不乏像你们七门大巫师这样的才俊,但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要为未婚夫报仇,要将他的尸骨从五花教带回来安葬,却没想到,那个时候,你们白家遭遇大变,五花教那时候却正值鼎盛时期,一去,便被扣下了。”
我的心一下子拎了起来,怪不得凤无心会说,他拜于五花教门下,是我姨祖白溪牵线搭桥,那时候我还不解,姨祖怎么跟五花教产生关联,现在才明白,她一直身处其中。
“那后来呢,就没有人能营救得了姨祖吗?五花教已经没落了那么多年,姨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回不来。”凤凌仙说道,“你以为,一个私生女,当年是怎样让你们白家七门这么一个正统门派接纳她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至少,她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宠爱与重视。
但白溪就是这样一个奇女子,她不仅对于你们七门的纸扎术精通,一点就通,深谙纸扎技艺,更是对五花教的排阵、布兵等等奇门遁术一学就会,那种天赋是与身俱来的。
五花教没落之际,是她以一己之力护住了五花教的最后命脉,但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差点就灰飞烟灭。”
“但她却没有死,为什么?”我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因为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凤凌仙说道,“大护法深爱白溪的母亲,但白溪母亲当年却因为对大护法思念成疾,早早殒命,大护法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在白溪即将陨灭之际,以自身所有法力催动五花阵法,保住了白溪的命。
但你可能不知道,五花阵法是五花教的根,是滋生出五花精灵的土壤,五花阵法救了白溪,却也困住了白溪,可以说,白溪在,五花教就绝不会真的灭亡,但白溪若是没了,五花教便真的没了。”
“难道她生生世世就只能跟五花阵法绑在一起了吗?”我难过道,“就没有办法将她从五花阵法里面剥离出来吗?”
“有!”凤凌仙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天,你应该是收到了一封信。”
我顿时愕然的看着凤凌仙,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下子便明白了:“那封信是凤无心让人交给我的?”
凤凌仙点头:“那天,他折磨完我之后,我亲眼看见他写了一封信,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那封信上的内容,但我却能肯定,那封信,是跟九死还魂草有关。”
九死还魂草,那是护龙甲内层里面的东西,是生长在天界的灵物,原来,是凤无心想要九死还魂草。
“白溪想要脱离五花教,回到白家,而凤无心不仅想要我们凤家三门,更想要将五花教与三门合并,他对五花教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与白溪达成了共识,他帮白溪找到九死还魂草,这样,白溪从五花阵法之中脱离出来,就可以利用九死还魂草保住自己的命,而五花阵法不再依赖于白溪,凤无心趁机霸占,从而重新统领并且复兴五花教。”
凤凌仙的话让我意识到,九死还魂草是多么重要,救柳伏城需要,救白溪姨祖也需要,但护龙甲里到底还能剩下多少九死还魂草,所能发挥的法力又有多少,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不管怎样,我都得得到,更重要的是,我得死死的将它握在自己的手中。
凤无心想要借助我的手,将钱江龙族的护龙甲给弄出来,然后他再从我手里夺走,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如果今天凤凌仙没有逃出来,没有来找我,我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凤无心的棋子。
到这儿,我忽然才明白了凤凌仙的用意,她本不应该信任我,但如今,我与她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个人就是凤无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凤凌仙选择相信我的依据。
“我要凤无心死!”凤凌仙说道,“我不能亲手了结了他,但我却知道该怎么摧毁他,白菲菲,这个交易,你必须跟我做!”
“你知道怎么做,为何不自己去做?”我反问道。
“因为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凤凌仙说道,“如果凤无心真的要重蹈历史的覆辙,等到他突破鬼面戏法的瓶颈之后,他背后的那块胎记,就会幻化为成一道鬼面,而那道鬼面,就是他的死穴。”
“成也鬼面,败也鬼面,这个秘密,我知,青帆知,你知,但我怕青帆下不了手,既然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白菲菲,你来!”
我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拒绝,可是却又拒绝不了。
无论是为了柳伏城还是为了白溪姨祖,我似乎都必须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凤凌仙看我如此犹豫,叹了口气,说道:“白菲菲,你还有退路可选吗?你要知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你已经在这个漩涡的正中心了,你从来就没得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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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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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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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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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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