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柳昆仑在接手了江城龙族之后,没有任何大动作,因为他心里太明白,柳万山给他留下的烂摊子到底有多危险。
“柳昆仑,你现在有没有觉得,你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我揶揄道。
柳昆仑却很淡然:“我怕什么,光脚的能有穿鞋的怕?”
是啊,柳昆仑跟柳伏城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有从龙族得到什么显耀的地位与重视,就算再次失去,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但对于老九来说,意义却很不一样。”
柳昆仑又提醒了我一句,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凭借着柳万山留下的这些力量,那走蛟如果要冲破金棺封印以及白家战魂的压制,白家就不说了,柳伏城首当其冲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样的环境,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我瞬间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上下冰冷一片。
我本来并不急,因为我不知道柳万山的骚操作是针对走蛟的,而是柳镇海,就算柳镇海活着回来了,柳昆仑也能对付得了他,所以,我想着能先找到帮助柳伏城稳定蛇灵的办法,再想办法让他离开玉龙山也不迟,这样做相对稳当一点。
所以当我接到那封信,看完了羊皮纸上写的东西之后,都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盯着柳昆仑,问他:“你确定吗?你甘心就让它这么出来吗?”
“别告诉我那是你亲哥,你动了恻隐之心!”
“我像是那么善良的人吗?”柳昆仑嗤笑一声道,“他想出来,需要一个过程,虽然迟早会爆发,但没那么容易,我们还有时间。”
“所以,你表面上要给柳万山扶灵,实质上,是为了尽快集结势力,以防万一是吗?”看来之前是我把柳昆仑想的太阴暗了。
柳昆仑说道:“集结势力是一定的,但我所想要的势力,并不是前面那些谄媚的嘴脸,这些墙头草,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
“那你想要谁帮你?”我猜测着,“柳文亭?”
柳昆仑摇头:“老四和老六都是花架子,立场也不会那么坚定,靠不住,五丫头虽然脾气坏了一点,但她如果愿意回来帮我,我是欢迎的,包括那个谁,叫地坤对吧?都可以一起跟着回来,我必定重用。
我最想要合作的,当然是老三,但老三的傲骨,柳万山都撼动不了,我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他说着,忽然深深的看着我说道:“所以,其实我最想要拉拢到麾下的,还是老九。”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当时的心情是特别复杂的,因为柳昆仑在向我释放一个信号,他要救柳伏城,可我知道,没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柳昆仑这个人,我到底能不能相信!
转过眼,我自嘲一笑:“你既然这么说,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人帮你了,柳伏城现在正挣扎在死亡线上,你能指望他什么呢?”
“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会觉得指望不上他。”柳昆仑说道,“但你来了,我太了解你,如果你没有事情要请我帮忙,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冒这个险的,而能让你甘愿冒险的人,我只能想到老九一个。”
不得不说,柳昆仑的洞察力太强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是,这次来,我有两件事情想从你这儿得到答案,一个是你曾经承诺过我的,七根龙纹棺钉的秘密,另一个,是关于钱江龙族。”
“哈!”柳昆仑瞬间释然一般,那种感觉,很明显我所说的话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果然有人按捺不住,向你透露钱江龙族的事情了吗?”
“你知道?”我心中一动,“钱江龙族真的有护龙甲?”
“有,当然有。”柳昆仑眯起眼睛,回忆道,“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人间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传播速度特别快,一时间染病的生灵不计其数,整个九州大地哀鸿遍野,怨气萦绕,魔道借着这个机会,隐隐有抬头之势。
那时在位的钱江龙王可怜沿江生灵,竟生生的拔下自己真身上的一片片鳞甲,研成粉末,捏成药丸,分发给沿江生灵,服之以抵抗瘟疫,以此保住了众多生灵,而自己却因为失去大片的鳞甲,功力大减,真身退化,差点灰飞烟灭。
幸存生灵为了保住他的真身,以血祭天,为他祈福,感动上苍,赐护龙甲于他。
护龙甲外部坚硬,可抵挡九重天雷而不破,内部以天界九死还魂草炼制,覆之皮肤,可凝魂,可生筋活血,可九死还魂。”
对,柳昆仑所说的这些,跟我从那张羊皮纸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看来钱江龙族祖传法宝护龙甲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能拿到护龙甲,柳伏城就有救了!
我张嘴刚想说话,柳昆仑话锋一转,却说道:“但护龙甲虽然厉害,却也不是万能的,法力终究会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摧残而消耗殆尽。
当年护龙甲赐下,就是为了保住当时的钱江龙王,他的恢复,已经消耗掉了护龙甲几乎过半的法力,之后,便被奉为钱江龙族镇族之宝,一直延传至今。
现任钱江龙王,也就是柳泗尧的父亲,犯了大错之后,天雷罚下的时候,就是用这护龙甲抵抗天雷,护龙甲在那一次天罚之中,被劈出一道很长的裂痕,法力几乎被摧毁干净,尽管如此,钱江龙王还是受了重伤,现在被关押受刑,期限未满。”
“护龙甲被毁掉没用了吗?”我失望道。
“目前肯定是不能用的。”柳昆仑说道,“但如果能找到人,想办法补全那道裂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最关键的是,如果老九用的话,需要的并不是外面那层坚硬的铠甲,而是里面那层九死还魂草。
这东西,据说只生长在天界,以瑶池水灌溉,沐浴天地之精华应运而生,不是凡品。”
“我想,既然有人这样提点我,那就说明如果我能拿到护龙甲,他就有办法利用这残败的护龙甲救一救柳伏城,不是吗?”我心里又升腾起一股希望,“只是,这种东西,钱江那边不会轻易松手吧。”
柳昆仑说道:“有件事情,你一直想知道,却从来都没有人跟你说过。”
柳昆仑说着,指向我的心口说道:“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柳万山没有出事之前,他们便已经盯上你了,不是吗?”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心口,说道:“柳伏城一开始接近我,也是为了这个,这……到底是什么?”
“内丹。”柳昆仑这一次答的特别干脆,“当年,老九为了护住白家,在自己被封印之前,将内丹渡给了白天启,内丹灵气融于白天启的身体内,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老九的内丹从此陨落,却没想到隔了两代之后,内丹灵气竟然被另一位白家传人传承下来,但终其一生,都未能将内丹再次凝聚而成。
所有人都在等,等内丹灵气再次被遗传下来,没想到终究真的等到了你。”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自己也有猜测,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内丹,转而问道:“但眼下,内丹在我身体里也没有凝聚完成,是不是?”
“你可以。”柳昆仑坚定道,“因为你与你的那位长辈不一样,他只是携带者,却没有能力去运用内丹灵气,而你却是一出生便能使用,这就说明,你的身体是特别适合内丹灵气生存的存在。”
“说点不好听的,你这具肉身,就相当于一只特殊的炼丹炉一般,终其你一生的使命,便是如此。”
“所以,我才会对着纸扎品一呼,那些纸扎品才会有了灵气,对吗?”我问。
柳昆仑点头:“是。”
“所以,我才会每次吹完一口气之后,如大病一场,昏迷不醒,对吗?”我继续问。
“不,这一点你错了。”柳昆仑说道,“你要记住,你是白天启的后代,体质又是如此特别,你能遗传内丹灵气,为了达到平衡,你同时也遗传了白天启身上的杀戮怨念之气,所以,你每一次利用内丹灵气,身体里的杀戮怨念之气就会偏多,刺激着你的身体,导致你产生一系列的不适。”
原来是这样!
这就是柳伏城一直不愿意跟我说的秘密,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想要控制住我,等待着他的内丹灵气在我的身体里面完全凝聚,然后从我身上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可后来,他变了,舍不得了。
只是,他舍不得,不代表别人不舍得,白敬玺想要这内丹,柳万山未必就不想要,后来就是这柳泗尧,他盯上我也是为了这个。
当年,柳伏城已经有腾龙之势,这内丹里面所蕴含着的法力到底有多厚重,不言而喻。
得到这内丹,就是得到了巨大的法力,谁不想要呢?
而这内丹被从我体内拿走,我会瞬间被所谓的杀戮怨念之气给吞噬,是死,是灰飞烟灭,亦或是堕魔,都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绝对没有好下场。
对于白家人来说,护住这枚内丹,最终还给柳伏城,是我们的使命,是物归原主,即便是灰飞烟灭了,也是死得其所。
但如果被别人觊觎上了,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那将是我们的失职、罪过!
我怔楞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面嗡嗡的响,所以,现在,如果我向柳泗尧提出要护龙甲,他必定会让我拿内丹来交换!
毕竟,救柳伏城要紧,至于内丹法力,有了命,还可以继续修炼,万不得已之时,交换也是值得的。
最大的代价,只是我一条小命罢了,但如果没有柳伏城,白家哪还能一代代繁衍下来,我又从何而来?
“你一定在挣扎,是吧?”柳昆仑轻笑一声道,“还想继续往下听吗?关于七根龙纹棺钉的秘密?”
“听!”我毅然决然道,“无论有多离奇,有多恐怖,我都愿意听,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七根龙纹棺钉是用来钉住金棺的。”柳昆仑说道,“钉住金棺,就是钉住了走蛟,控住了整个封印阵法,但同时,也困住了老九的真身。”
“你是知道那首歌谣的,金龙若有翻身日,魑魅魍魉无遁形,金龙指的是谁?”
“是柳伏城吗?”我张嘴便猜测道,但很快便被否定,“柳伏城不是金龙。”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不是呢?”柳昆仑反问道,“在他没有腾龙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他就不是!再者,这首歌谣是白天启编的,是经由他的嘴传播出来的,他嘴里的金龙,是一种象征意义罢了,归根结底,唱的还是老九!”
“七根龙纹棺钉不能动,但要在这个前提下,救出老九的真身,这便是白天启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他也的确想到了。”
“怎么破解?”我焦急道,“所以,柳伏城是有救的,一直都是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对,但这个时机要等,付出的代价也特别大。”柳昆仑退后一步,指着我说道,“从白天启起,用你们白家七代人的灵魂,分别注入七根金色龙纹棺钉之中,形成法力强大的困龙阵。
在困龙阵被破之前,强行将老九的真身从阵法之中剥离出来,老九便获救了!”
“七代人!”我摇头,“你骗我,时间算不上,从白天启去世到如今,有将近两千年的时间,我们白家怎么也不止传承下来七代人!”
“你以为,你们白家每一代人都能活很久?”柳昆仑说道,“七门易主数百年间,你们白家在这个世上几乎就是出于灭绝状态的,在那种被追杀、兵荒马乱的年代,怎么死的,能不能留下全尸,保全残魂,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现在呢?”我不死心的追问,“七根金色龙纹棺钉,已经被注入了几代人的灵魂?”
“五代!”柳昆仑说道,“加上你爷爷以及你,刚好七代!”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当初,大巫师跟我摊牌,表明身份的时候,问过我一句话,他问我,有没有想过,先留下一个孩子。
那时候我很果断的拒绝了,心中到底是对大巫师有所感激的,感激他为我着想。
现在想来,怕是我自作多情了。
大巫师是跟白敬玺同时代的人,跟我姨祖的关系又那样微妙,他未必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当时更多的是想,如果我没能完成使命,留下一个孩子,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吧?
“先排除我爷爷这一点,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我姨祖?”我不死心道。
“白溪吗?”柳昆仑摇头,“白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血脉并不纯正,她只能算是旁支。”
我两只手不停的握起又松开,一时间难以消化柳昆仑所说的这些话。
我的思维一直都是被他牵着走的,我无法分辨他这些话的真假,如果都是真的,想要救柳伏城,我必死无疑。
但在这之前,至少还得找到我爷爷的魂魄。
当年我爷爷离奇失踪,到底是生是死都没有一个准数,或许,他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呢?
“回去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柳昆仑背起手,郑重的对我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但无论你最终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白菲菲,我等你的决定。”
说完,他便叫人送我出龙族。
我立刻问道:“地若呢?她不跟我一起走吗?”
“我说过,五丫头来去自由。”柳昆仑说道。
我便不再多说什么,柳昆仑既然能这样向我摊牌,那地若那边他也一样会将自己的立场摆在明面上,毕竟,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对手,摧毁力太大。
……
柳昆仑的人一路护送我出了江城龙族,上了江城大桥之后,我站在桥上,往下看着滔滔的江水,一时间,五味陈杂。m.χIùmЬ.CǒM
初冬时节了,天气渐渐转凉,咸湿冰冷的水汽打在我的脸上,却让我异常的清醒,清醒到我没办法避开柳昆仑跟我说的那些话,一句句,一条条,刻在我的脑子里,想甩都甩不掉。
本以为终于柳暗花明,可这一刻,我却觉得,我之前想象的太简单了,玉龙山就像是一只裹着重重铁皮的炸弹,不剥会炸,可去剥,不仅难剥,更重要的是,但凡剥错一层,前功尽弃。
“白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你。”柳泗尧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右后方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转头对上他的那一刻,脑子里像是炸烟花似的,不停地破裂开来,森白的一片,脚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想跑。
护龙甲是救柳伏城的关键,而柳泗尧是获取护龙甲的切入口,在我还没有想好这一切之前,柳泗尧的忽然出现,对我就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他就像是考场上最后催促着交卷的监考老师一般,在逼我交出答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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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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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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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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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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