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辗转交到了姜树恩的手上,他颤着手拆开,随后报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嚎叫,猛地冲向门边。
“快把他拉住!快!”护士尖叫起来。
“她要来了!她来杀我了!”姜树恩嘶吼着,挣扎间撞到床沿,满脸的血渍,“放我走!你们放我走!你们都是帮凶!我要去告你们!”
他冲过去的地方,护士纷纷尖叫退让,但大门锁着,不论怎么用力都掰不开。
姜树恩猛地揪住了同病房的人,“今天几号!”
那人阴郁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转身又抓起护士:“几号!告诉我几号!”
“二十……三月二十……”
“一个月,一个月……”姜树恩念叨两句,猛地又朝着门的方向冲,“救命啊!她来杀我了!她真的来了!”
护士再也无法靠近疯癫状态的姜树恩,他喊到最后声嘶力竭,眼睛发直,往后一仰晕了过去。
消息传到姜烟手上时,她的护肤品套装已经在挑选礼盒包装了。
“这一款蓝色的就行。”姜烟伸手指了指电脑上一款宝石蓝的图片,随后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
是傅司眠。
“帮我包好。”姜烟写了个地址,“送到这里。”
美容馆的工作人员立刻笑着应声:“是,您慢走。欢迎再次光临。”
姜烟接起电话走出门,腔调迅速转换,带着娇意:“想我了?”
“姜树恩疯了。”傅司眠道。
姜烟沉默片刻,应了声知道了,随后挂断电话,再没有调笑的心情,转身上了车。
赵家。
美容馆很快派人将东西送到了赵家别墅门前,冯开德这几天特意支了不少人手在暗中监视,一看见送礼的人,立刻有佣人出面接下,送到了冯开德的手里。
冯开德迅速打开包装往里面加了点料,随后吩咐佣人:“送去给夫人,就说是姜烟送来的。”
“是。”
他将东西送出去后等了半小时,直到传来那边收了礼物的消息,才安心出门上门。
当晚,赵久茹住的阁楼里传来尖叫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隔天一早,一辆车就从侧门出去,很快将姜烟接了过来。
冯开德始终在暗中观察,见状简直要笑出声来,暗道计划成功,就等着看这两个女人胡想掰扯。
“人呢?”冯开德压低声音问道。
佣人站在长廊上低声回答:“在房间里,吵起来了。”
“我去看看。”冯开德忍不住笑意,迈步过去。
脚步还没有接近门边,里面的撕扯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是冯开德那个老东西让你干的吧?你们倒是父女连心呢,演的一出好戏!”
“我送给你的护肤品不会有问题,已经经过各种检测。”姜烟嗓音清冷道。
“不会有问题?姜烟,你他吗睁大眼睛看看,这叫不会有问题?!”赵久茹嘶吼。
冯开德立刻往前靠了靠,顺着镂空大门的图案间隙,看见了赵久茹满脸的红色水泡,表情狰狞。
姜烟皱了皱眉,“这症状像过敏,你还有用过其他东西吗?!”
“闭上你的狗嘴!”赵久茹上前一步揪住了姜烟的衣领,“到现在还想抵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冯开德在背地里搞什么鬼吗?!我告诉你姜烟,惹上我,我让你生死都不能!”
“放手。”姜烟的脸色也变了。
赵久茹的骂声不断,一句比一句难听。
吵到最后姜烟也伸手拉扯,两人都是一身狼狈,最后姜烟忍无可忍,摔门而出,声响大到整个二楼都震了震。
冯开德笑到后仰,溜回房间直拍大腿:“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这女人打架还是要看这种级别的,电视剧上抓头发扇巴掌,哪有挥拳头来得实在。那老妖婆最擅长动手,没想到姜烟也不是个好惹的,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这辈子都没有看见那老妖婆的脸绿成那样!”
笑声在空中戛然而止,冯开德想起赵久茹的性格,立刻起身叫来保镖,“你快去跟上姜烟,她就这么走了,那老妖婆肯定有后招等着,你负责保护好她的安全!”
“是!”
没几分钟,保镖便回来报告:“冯总,赵总找车去撞了人。”
“撞人?!”冯开德脸色变了变,“她真是敢下手,还没出赵家的地界呢就敢做这种事……那姜烟呢,伤到了吗?”
“我看情况紧急,就出去拉了她。姜小姐没事。”xǐυmь.℃òm
冯开德眉眼一动,呵呵笑了起来:“拉得好,赵久茹的手下可对你熟得很,这下可真是说不清了。”
“您要现在就去见姜小姐吗?”
“当然,如果能让她成为我的这边的人,她虽然算不上什么角色,但是她身后可是有个陆家呢。”冯开德喜滋滋地去拿外套,转念一想,又放下了,“还是等等,再观察观察。我和那老妖婆斗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分出胜负,总感觉这一次……成功得太简单了。”
冯开德沉吟,继续让人盯着姜烟。
姜烟那头等到了晚上,也没有等来冯开德的电话,眉头轻皱,沉吟片刻。
“冯开德能和赵久茹打成个平手,看来也不是绣花枕头。”她轻声道,起身换上了一套黑色卫衣,“我得出门一趟。”
傅司眠抱着团子,一人一毛齐齐抬头。
“去赵家。”姜烟十分自觉地报备。
团子这才将脑袋给低下了,傅司眠却眯了眼。
“做做样子就可以,不用太认真。”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有数。”姜烟低头整理帽子,随意应声,套上运动鞋出了门。
半小时后,她拿着油桶,在赵家的花园里泼了起来,赵久茹就在一旁看着。
这个花园是赵久茹最宝贝的东西,所有花草都是赵久茹亲自选了花种,配好颜色,再用专业的人员来照料,才保证年年鲜花不败,在最关键的是……
“那棵树,是阿恒出生那年种下的。”赵久茹盯着黑夜中的一棵老槐树,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人信命,当时算命的说阿恒命里缺木,但是我爷爷强势,一定遵循家里传统给阿恒起名,所以我只能另外找了方法,移植了一颗百年的老槐树,来保他平安。可惜……他还是没能平安。”
姜烟面无表情地停了手,心底弥漫着冷意。
平安……你儿子命里缺木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想杀人就杀人,想作恶就作恶——这要是命里不缺还得了?
有些人,从来就不配平安。
“还烧吗?”姜烟问。
赵久茹收回视线,轻笑一声:“烧。一棵树而已,人都不在了,我要棵树做什么?我现在能守住的,是这赵家的财产。”
姜烟甩手,将火点燃。
成片的浓烟瞬间往花园的各处蔓延,火光一点一点蹿起,吞噬黑夜,张牙舞爪地在赵家上空形成逐渐巨大的火龙,瞬间点燃了三月里潮湿的空气。
“冯总!冯总!”佣人跌跌撞撞地敲开了门。
冯开德匆忙披上薄外套,往外走去,“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哪里着火?”他的卧室离花园很近,火光过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声音将他从睡梦里拽了出来。
“花园着火了!”
“什么?花园?”冯开德一愣,随后哈哈笑了起来,“赵久茹最宝贝这花园,真是老天开眼!”
“不是老天开眼,是……”
“嗯?”
“是……是姜小姐放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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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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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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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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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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