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于洪武十六年,万历二年包砖,城周4里72步,高3丈5尺。
相于北边五十里外的云冈堡,怀仁县城足有它二十五倍之大。
与云冈堡的纯粹军堡不同,怀仁县是军民混居的县城,住有一万多人。内驻知县、守备并安东卫所等官,额定官军663名,马骡293匹,管辖火路墩19座。
爱新觉罗*萨哈廉贝勒,后金亲王代善的第三子,这个方景楠完全无感也从未听过的一个人,在朝廷众官眼里,却是近十年与后金交战中杀死的最高身份的大将。
姜建勋连升三级,成为大同镇分守翼北道井坪路的参将,也是姜氏家族第四位将军。
姜家没有过河拆桥,宁伤与陈山河都是以卫指挥佥事的职级,被任命为守备官。
宁伤驻守怀仁县城,陈山河驻守应州。
相较而言,应州身为州县,比之怀仁县城又要大上一倍,足有五十个云冈堡那么大。
秉着先易后难的原则,陈山河带着两个家丁去了应州城上任,这是转迁时的常态,邓琳就是带着十几个家丁去上任的。
只带有两个家丁过去,基本上可以预料,陈山河在应州城将会被层层约束,没有太大作为。
但宁伤这边,这位怀仁县的守备官,却是随行一百多人上任。
除了孟铁柱的甲队留守云冈堡外,方景楠把莽字营全都带了过来,察特那些蒙人也全都换了汉人衣服,潜藏在人群里。
陈有富让那个被后金破了家的财主儿子崔布,带着五六个伙计也跟着同行。
所有人都骑着战马。
担心太过吓人,只有宁伤的丙队披甲,其它人都脱了甲胄,放在赵二的辎重车队上。
但,这也绝对是一支气势雄壮无人敢惹的精锐部队。
……
“都哪儿来的,下马,简明身份!”
就在怀仁城北门外,这个方景楠来过好些次的地方,众人被一个守门的百户官带着几十兵卒拦下。
宁伤拿出官印告身,总旗卢政接过递给了这个百户官道:“不知百户官如何称呼,这是咱们怀仁县新任的守备大人,速速放行。”
“别扯这没用的,验明正身再说其它。”到有点公事公办的味道。
这个守门百户接过告身细细看了起来,很多军户都不识字,但作为百户官,卫指挥佥事、怀仁县守备等字眼还是熟知的。
验明身份,这位百户把告身双手奉上道:“下官李天山,为坐堡官王德纯辖下城北守卫一职。”
宁伤收回告身,轻喝一声,“进城。”
一众人一拎马缰,便欲进城。
就在这时,这个李百户却是拦住方景楠等人责问道:“不知这位百户是从哪来,可有行文令书。”
方景楠心下一笑,敢情碰到了个秉公执法的耿直之人,笑了笑道:“在下乃云冈堡百户把总方景楠,因出来匆忙,未能取得操守大人的军务行令,还请李百户通融一二,给予放行。”
“尔等身持武器,未有上官令书,不能放行。”李天山坚持道。
哈哈,这年头竟还有种人,方景楠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玩。
宁伤哪知方景楠心中怎想,喝斥道:“我乃怀仁守备,现命令你放行。”
李天山道:“回禀大人,您还未入署堂,并不算正式上任,此令下官不得从之。”
宁伤脸上一怔,正欲发怒,方景楠打断道:“宁伤不必如此,我们就在这等着,你进去入了署衙,传了官印再下令让他放行便是。”
“这……”宁伤怔道:“守备官还未上任便被下面一百户刁难,传了出去,以后怕是不好做事。”
方景楠笑着摆摆手道:“他就是性格耿直不懂变通,但我很喜欢,你就别难为他……了……”
方景楠话声未落,赵大壮悄悄驱马上前,附在方景楠耳边低语了几句。方景楠愕然地抬头往怀仁县城墙上看去,只见城墙之上,几位衣装服饰明显像是商贾模样的人,正探头往这边打量。若再仔细分辨,这群人里还有几人是小吏打扮。
他们这是在……观察自己?
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退去后,方景楠再看向这个百户李天山,却是恍然发觉,此人神色轻浮,眼光四转似有满腹之事,哪像个耿直愚忠之人。
下马威吗?
方景楠冷冷一哼。
这时李天山又道:“这位百户快回吧,今日,你是进不去的。”
心态不同之后,同样的话听在耳里,方景楠觉得竟是如此刺耳,一群后金兵来了只敢躲在城内发抖的怂货,此时却耀武扬威起来。
羞愧于自己的一相情愿,差点被人玩弄,方景楠淡淡一笑,陡然喝道:“按大明军律,阻拦轻视上官者该当何罪?”
宁伤大声应道:“当斩!”
“玩忽职守,放任商贾杂吏之流入足城防该当何罪?”
“当斩!”
“来啊,”方景楠喝道:“把这个玩忽职守藐视上官的李天山拿下,即刻枭首示众。其它从犯杖刑十棍,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一声令下,守备官宁伤率先下马,领着丙队冲杀上前。火枪队来不及装弹,郑飞便让众人拎好长枪快速集结。
丁吉搬出了三门火炮!
然而这些都没有必要,李百户看着冲过来的宁伤都吓傻了,在他身后,两位家丁反应稍快,踏前一步拔刀护在左右。
宁伤的丙队本就是与后金大军见过阵仗的精锐,杀人和被杀都如喝水般轻松,是莽字营中最沉稳的队伍。
这小两个月来更是天天吃肉,跑步游泳调养着身子,如今披甲执刀的这么一冲,顿有股猛虎出笼之势。
咔咔,两刀。
护在李天山身前的两个家丁被杀来的丙队砍翻在地,好在身上穿有铁甲,应该死不了。
牛有德没有下马,猛地一夹马腹,冲了过去,探手便把李天山抓在手中,策马跑到方景楠身边,把李天山扔了下去。
方景楠没看他一眼,眼光直直盯在城墙之上,淡淡地道:“斩!”
冷笠抽刀而上,唰地一声,鲜血喷射,人头落地。
从始至终,这个李天山仿佛都没反应过来,他完全没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百户人头一落,在守备官的威慑之下,剩下几十个守门兵卒哪还敢反抗,个个束手就擒,被莽字营粗暴的脱下了裤子,结结实实地打了军棍。
噼里啪啦,
木棍敲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在北城门外响起。
此刻还是申时,进出城门的人还有不少,顿时便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有看到前因者,还不无炫耀地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守备官,在责罚犯禁的军丁呢。看他如此严厉,我看呐,以后那些军汉们该收敛了,咱们百姓的日子也要好过些。”
有爱辨嘴的反道:“这不一定,万一是个残暴军将呢,我们不是更惨。”
“嗯嗯,且观之吧。”
……
城墙之上,那几个身份各异望风视探之人,望着城墙下的情景,皆是吸了口凉气,血腥气味,伴着股霸烈悍勇的杀伐之气迎面吹来,这群凶猛异常的军汉,仿佛在给所有人一个信号,别惹我。
方景楠一抖马缰,穿过这群噼啪挨着军棍的军丁,往怀仁城而去。进入城内,他扭转头朝城墙上瞥了一眼,冷声哼道:“一群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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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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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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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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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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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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