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遭受身披重甲,手持阔刀大斧的这等重甲陷阵步兵夹攻...身披轻甲的鸦儿军骑兵,便如同遭受具装重骑的冲击那般,身上披覆的铠甲即便不说是如纸糊的那般,但往往伴随着厚重长大兵刃的劈斩,而当即会被撕裂开老大一道口子。
伴随着成排的大斧卷落,金属破碎声频频暴起,后唐军骑连人带马往往被劈得几乎断成几截,鲜血更如泉涌,四下喷溅横流!
还有诸队手持阔刀的重甲军士,专门就针对后唐骑兵胯下战马四蹄横扫过去...马儿悲嘶、成片扑倒,大批鸦儿军甲骑掀翻坠落,还没等挣扎着扑起身来,周围便有成行成列的魏军甲士碾压而过...他们的命运,自然也是可想而知的......
做为由李克用亲手组建,而最先在河东打响名号的精锐之师...鸦儿军固然仍有些死战之士拼死抵抗,嘶声咒骂着疯狂抡动手中军械。然而他们的兵刃撞击在那些碾压过来的魏军重甲军士身上,铁骨朵马刀等兵刃不过溅得火星四射,而点钢长矛透入厚重的铠甲寸长的距离,便已力道尽失。
反观魏朝重甲步军按部就班,仍是稳定整齐迈步扬起大斧大刀,再踏一步劈斩横扫过去,将后唐军骑身上轻甲连同血肉剖开,污血仍是到处挥洒...须臾间的功夫,在前排碾压过去的魏军重甲将士,从头到脚便几乎都染成了血色......
就算是向来以剽悍善战而闻名的鸦儿军骑兵,眼下却被彻底针对,所能造成的杀伤有限,也难免相继被层层迫近的魏军甲阵绞杀...何况周围毕竟还有不少战意已经彻底崩溃,而被杀破了胆的残存军士,只得呆呆的瞧着面前血腥的场面,一时间已然根本不知又当如何是好!
突然间魏军中阵深处,又有一阵阵惊呼与撞击声交织在一处。李存勖驱马转向、催动坐骑,也仍要继续专朝着一个方向冲杀过去。眼下心中固然挫败、急虑、暴怒、悲观...等诸多强烈的情绪混杂在一处,也刺激得他快要发疯,可好歹自己现在还活着,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也终究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魏军已经开始碾杀陷在阵中的后唐敌骑...而从一开始便锋芒毕露,更是敌国帝君的李存勖,也当然会是诸部魏军将士争先要袭杀的目标!
即便勉强冲杀出一条道路,可是面对源源不断截杀过来的魏军敌兵...李存勖咬牙切齿,忿声喊杀,然而他张开嘴奋力呼吸,也已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一直进行高强度的厮杀极其耗费体力,可是李存勖自知也唯有强撑着再厮杀下去,否则稍有迟疑...他这个后唐皇帝,便很有可能命丧于任何一名魏军小卒的兵刃之下。
古往今来,固然也有不少堪称万人敌的猛将有过在敌阵中来回突杀的事例,而且李存勖周围现在尚还有一小撮亲随甲骑誓死护卫着...但先是一头撞入敌阵当中,魏军反应又十分迅速,非但大批鸦儿军骑兵终将命丧于这片杀阵当中,李存勖仍意图撞杀突围出去,也是步步杀机,个中凶险可想而知......
李存勖又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如电探出,狠狠的攮进迎面一名兴冲冲杀来的魏军将官胸膛,锋刃割裂血肉声响起的同时,从旁却又有一柄长刀劈头盖脸的劈斩过来...李存勖本待架枪格挡,冷不防魏军几面夹攻,另一个方向又有员敌骑抡起铁鞭,觑准了太阳穴的位置便狠狠砸了过来!
“蓬!”的就是一声闷响,却是从斜侧方疾驰杀来一击,抡起枪杆砸中那员意图奇袭李存勖的魏军骑将,当即将对方从马背上击落下去。枪锋再疾探搠去,另一侧挥刀砍向李存勖的军骑也顿感喉头一凉,旋即便倒栽摔下马去!琇書網
在李存勖身边,毕竟还有本名为元行钦的昔日燕军首席猛将,而一直在后唐帝君左右誓死护卫的李绍荣...然而方才突杀几阵,无论前后左右左右密密麻麻的皆是涌杀过来的魏军将士,李绍荣拼命催马要感到李存勖身侧,却又避无可避,勉强侧身躲闪时,一支锋利的长矛便直搠他的腹部,同时还有一柄马刀斩得李绍荣肩头碎甲崩碎,剖开老大一道口子,亦有鲜血泊泊涌出......
在另一侧,同样有员鸦儿军骑将声嘶力竭的大吼,催马向前赶去拼死要救援遭受夹攻的李存勖,然而他却遭遇一排魏军步卒并肩子挺矛直刺...下一刻,鲜血顺着十数支森然的矛锋淅淅漓漓的流淌着,那员骑将身上被开出无数血窟窿,而颓然滚落到尘埃当中。
身负重创,李绍荣也感到剧烈的痛感霎时间如潮水般袭来,可他肩头挨刀自觉不是致命伤,即便腹部又被长矛攮中,好歹铠甲抵消了大半力道,所以矛锋入肉不深...拼着血流不止,但也应该还能再支撑一阵。
李绍荣遂强撑起身子,催马奔至李存勖身侧,便沉声说道:
“臣拼力护卫陛下突围出去,虽死无憾!”
“留得命在,一并杀出去!”
眼下形势万般险恶,李存勖也无暇再多言语,遂断然说道。他与李绍荣两杆长枪合在一处,又搅起阵阵腥风血雨,勉强又扫出了一片空间,以供战马能够驰骋起来,而从四面掩杀过来的魏军阵列中再趟出一条血路!
而李存勖尚还要从魏军中阵突围出去,后唐其余诸支策应部曲相继崩散,大批的士兵做鸟兽散,在战场上跑得到处都是...仗打到这步境地,纵然是军神兵仙再世,只怕也再难以挽回军队全面崩溃的颓势了......
一拨溃乱的后唐部众,仓惶的躲避涌杀过来的魏朝兵马,忽然散乱的人群中有一员军校扯着嗓子惊叫起来。其余溃卒震恐的望去,就见西南方向有一道烟尘腾起,并且迅速的朝着这边推进过来,很明显又有一拨军旅奔至此间地界...直至大概瞧清了那边阵列中打出的旗号,这拨败军脸上败丧绝望之色,霎时间也变得更为浓郁!
抵达这片战场的前阵甲骑将士,各个眼中杀机炽烈如火,他们跃跃欲试,也早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趁着整顿阵列之时,却正是魏军大将夏鲁奇驾马踱到最前方,他环视前方旷野间各处战团的形势,自然也拿捏得清楚如今己方大军已经战局全面优势,他遂朗声一笑,又豪言说道:
“呵!紧赶慢赶,也终于挥军赶至,先前还曾寻思过陛下既在阵中,晋人如若另有打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唯恐陛下有什么闪失...不过如今看来,果然还是俺多虑了,这倒正好,大可以放开手脚,只顾歼灭晋人败将溃军便是!”
夏鲁奇沉声说着,早将大枪绰在了手中。他回头扫视了麾下儿郎一眼,忽的大声招呼,又猛的一夹马腹,催动战马,便朝着眼前的战场冲杀了过去!
由夏鲁奇统领的魏军锐骑,也立刻奋声回应,声如炸雷,而争先恐后的催骑奋蹄,做势朝着战场中各处散落的后唐部众扑杀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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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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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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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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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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