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一击不中,可是高思祥那对招子,仍死死的盯住石敬瑭。只要能不断的迫近敌将近身处,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高家枪的杀招...他也仍有信心一举击杀了敌军中这个身手了得的骁将。
然而在高思祥、石敬瑭周围,两军将士也已杀得人仰马翻。成队的骑兵冲撞厮杀,再挤成一团,明晃晃的长兵刃登时便朝着眼前的敌人招呼过去,兵刃相击,溅出满天的星火,刹那间尸首与残肢成片的扑倒,可是那些还活着的士兵也只有继续血战下去...毕竟身处于修罗场中,动作稍有迟疑,那死的也必然会是自己!
而两人还不过数合,就在不远处率队奋力厮杀的刘子羽见状,也正要提着刀朝着那边撞杀过去。
刘知远闷声不吭,他那对白多黑少的眼睛,也如正要扑食捕猎的饿狼那般,死死的盯住了尚在与石敬瑭搏命厮杀的高思祥。
也如自己的上官石敬瑭那般,刘知远平素沉默寡言,临阵厮杀时面色阴沉沉的,再加上他那对招子与紫黑色的面庞,浑身也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实则刘知远少时身子羸弱,时常患病,也不过是个出身贫寒的落拓户,穷困潦倒,做马奴营生,所以处于社会底层时常遭人白眼,这才养成了讷口少言的性子。
而这般时节男女成婚年纪很早,十几岁年纪的刘知远便已投到地方一个李姓大户做了赘婿。他也仍是备受歧视,甚至因牧马不慎践踏附近寺庙的庄稼,连僧人都能把他吊起来好生一通毒打......
不甘心一生一世被世人踩在脚底,刘知远遂背井离乡,投军入伍。时至今日,本来低贱贫苦的马奴,在后唐军中也开始受上官赏识;当初身体羸弱、多病气虚的少年,也已是戎马倥偬、杀人如麻的狠人,也足见刘知远不甘心任人欺凌,而要出人头地的执念有多么强烈。
所以率队与横海军将士厮杀之际,刘知远瞥见所部上官石敬瑭,正与横海军藩镇节度副使高思祥杀得个难解难分...他也立刻想到:
南朝藩镇副节度这等高官勋将,如果我能协助石指挥使一举将其击杀...距离我拜将封侯的夙愿能更近一步,这桩战功,当然也势必要去争取!
当初遭受人嘲弄欺侮、辱骂殴打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刘知远双目凶芒暴涨,透着一股似是要择人而噬的狠劲!眼见迎面又有一员横海军骑将喝骂着朝着自己这边冲来,他手中长刀狠狠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便照着对方的头顶劈斩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横海军骑将见状,立刻高举手中长枪,试图硬生生招架开无比狂猛的这一刀。然而刘知远挥刀劈落,伴随着“喀嚓”一声脆响,骑将架起的长枪枪杆一触即断。而长刀下落的势道没有丝毫停滞,寒光便从那骑将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腰胯,只这一刀,便将他的身躯几乎劈成了两段!
刘知远旋即催马冲驰,就朝着挡在身前的敌军骑众撞去,寒光闪烁间,几柄军械便从不同的角度朝他身上招呼过来。可是下一刻,刘知远又抡动起长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所过之处,激溅起漫天血雨,再凌空洒落...横海镇马步军中也被杀得如波分浪裂一般,纷纷倒毙马下!
一通冲杀之后,刘知远便突然就从旁边血光迸溅的战团中暴蹿出来,又如鬼魅一般,而杀至高思祥的身侧......
高思祥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正与其鏖战的敌将石敬瑭身上。他趁着对方一槊搠空,尚还来不及收势之际,攥紧了枪杆,正要使出一记锁喉枪...可是锋利的刀刃发出尖锐的啸鸣声猛的传入耳中,高思祥这时才陡感有一股森寒的杀机,已经漫卷了过来!
下意识的侧身闪避,可是横斩过去的寒芒,狠狠的从高思祥腰肋处划过,碎甲叶片迸飞散落。锋利的刀刃切入腰间,也致使高思祥身子一侧有鲜血沥沥的流淌了下来!
高思祥咬紧牙关,转身瞪视向偷袭自己的那名敌骑。一时片刻间,石敬瑭左手握着大槊,右手却向身后探去,就别在身后的钺牙戟也提在手中,旋即便向高思祥斜斩了下来!
先是被刘知远奇袭负创,石敬瑭也立刻把握住机会,换用短兵器再补上致命一击...本来意图一枪搠杀这拨敌军骑将的高思祥,也根本来不及格挡、闪避,钺牙戟一端月牙形的戟刃...便深深的剁进他的脖颈当中......
两骑错手而过,而随着石敬瑭拖拽钺牙戟的动作,脖颈处被割裂开的老大创口,鲜血又犹如喷泉般激溅涌出...高思祥先后遭受重创,也只得伸手捂住脖颈伤口,他双目一片血红,费力的缓缓转头,仍要朝着重伤自己的那两个敌骑瞪视过去,然而他也无力再拨马回身,便直接从鞍上直接摔落下去......
脖颈、腰肋间的伤势惨重,已是神仙难救。而弥留之际,高思祥也不禁含恨念道:
可恨...非但不能为吾儿报仇,就连我的性命也要折在晋狗手中...即便兄长武艺高强,可是晋狗狡诈,如此合围夹击,也不知他是否能杀出重围...我战死于此,也着实不甘心啊......
高思祥最终还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双目兀自满含恨意的圆睁,身子陷在血泊当中,再也不见半点动静...而石敬瑭一戟划破高思祥的脖颈,又迅速一勒缰绳,他侧头望向方才偷袭劲敌得手的麾下队正,而刘知远也策马驶来,同样不喜赘言,而正史中的后晋高祖石敬瑭、后汉高祖刘知远目光对在一处,便言简意赅的说道:
“眼下战事要紧,而全歼敌军之后,某自会于以你重赏!”
“上官恩典,卑下唯有效死竭力而已!”
...遭受伏击围攻,身为节度副使的高思祥又以战死,横海镇牙军部众更是乱成一团...石敬瑭、李存审、李从璋、刘知远这几员后唐悍将继续趁势掩杀,军械利刃切割血肉、刺破体腔,那让人闻之心悸的闷响声不绝于耳,而战马悲嘶声、士兵惨嚎叫交织成一片,也一直没有断绝过......
横海军的伤亡数目成倍激增,而锁定住敌军节度正使高思继的安重诲,也早已喝令各部兵马如潮水般涌杀上去。
而高思继还尚不知自己的兄弟高思祥已然阵亡,他仗着高超的武艺频频舞动长枪,一时间枪锋寒芒接连吞吐、闪现不定,也仍能将迫近过来的敌方马步军健杀得个碰着便死、挨着便亡,不少后唐将校兵卒,还没来得及挥出手中兵器,便已经被高思继手中那杆神出鬼没的银枪刺穿身上要害。
此刻的高思继便如同一只被大批猎人围住的猛虎,怒声咆哮,来回以獠牙利爪扑击胆敢往前凑的讨死之辈。然而要催马冲破重重围堵,也已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统领麾下精锐伏击横海军的将主李嗣源,以及其义子李从珂,也正催马突杀破阵,而朝着高思继这边快速逼近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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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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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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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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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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