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众臣固然必须要参赴国主耶律阿保机的葬礼,而他们另一个目的,自然是要尽快确认契丹国的皇位到底会由耶律倍、耶律德光这哥俩当中的谁来继承......
眼下大皇子并不在临潢府都城西楼,那么皇后述律平也很有可能顺势推举二皇子继位。可是这件关乎国本的大事一旦挑明了,那么支持大皇子的派系也势必还要表态反对......
毕竟现在契丹国虽然只历经一代国主,由部族联盟制过渡到封建帝王制的年头有限,也不似中原历朝各代的嗣君之争那般常见...可是关乎到权力之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话,虽然一些契丹贵胄未必听过,但所概括的道理也都很清楚...与大皇子相对更为亲近的臣僚,甚至由耶律倍继承皇位,他们才会更为得势。
所以如若述律平表明她就是指定二皇子耶律德光继位,就冲着耶律倍皇长子、人皇王的身份,支持他的贵戚权臣也势必要据理力争一番,不能坐视支持耶律德光的臣僚得势,反而要压过他们一头。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眼见述律平迟迟未做表态,越来越多的契丹朝臣渐渐已沉不住气...其中一個名为耶律铎臻的宗室子便站出身来,对述律平恭声禀道:
“皇后,国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悼念先帝,也仍要以国事为重。人皇王如今正于赶赴临潢府西楼途中,拥立新皇这等大事,还请皇后与众臣共议。”
这耶律铎臻也是蒲古只一脉出身,当年他爷爷设计诱杀了谋害耶律阿保机祖父的耶律狼德,再度将大权把握在迭剌部手中,所以他们这支家族终辽一朝,地位都十分尊崇...而耶律铎臻于耶律阿保机担任契丹部落联盟掌控军政大权的于越之时,便担任其亲信护卫,时至今日在契丹朝中也是有话语权的重臣。所以由他出面,直接询问述律平你家老大、老二当中,到底打算让谁继承皇位也最为合适。
而耶律铎臻也点明了如今大皇子耶律倍,即便路远迢迢,可也正在往西楼龙眉宫这边赶呢...他此言一出,也登时引得一众臣子群声附和。明面上他们固然不敢对述律平有分毫不敬,然而个中含义,看来也是在提醒皇后您可不要趁着大皇子耶律倍不在便自作主张,擅立二皇子而不能服众,咱们可还得好好说道说道......
然而耶律铎臻说罢,又见在场一众契丹贵戚臣僚齐声附和,述律平面色森然,眼中却似有戾色稍显既逝...过了片刻,她幽幽一叹,终于开口说道:
“铎臻沙里所言确有道理,只是另立新皇,固然是须尽快议定,可是眼下正要将先帝遗体送入殡宫当中。按我想来...却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述律平属于典型的草原本位思想,也不会似中原王朝的皇太后那般以哀家自称...而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冷冽的目光,就在方才响应等候大皇子赶赴西楼的那些契丹朝臣身上转了一圈,述律平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仍是别有深意地又说道:
“先帝虽有雄图壮志,可我当初曾规劝他占得燕云北隅几处州府,也当知足,我契丹占据塞外广袤草原,又何必非要南顾中原江山,毕竟关内汉地终究难以长久占据...只是南朝亦有北征之意,而先帝到底挥军去与南朝皇帝一决雌雄......
只恨我契丹惨败于南朝,而先帝打下这诺大的江山,即便失了燕云、辽西诸地,我等纵然退守,固然也务必须守住塞外疆土...另立先帝固然干系重大,而如今先帝尸骨未寒,契丹臣属,也自当告慰他的英灵才是......”
述律平长声说着,旋即又转头望向在场众臣,她的语调也变得愈发森寒:
“我念及陛下,深感悲恸,而契丹宿臣追随先帝出生入死,如今荣禄加身,地位尊崇,自是贵不可言,也全是仰仗先帝英明神武,为我契丹开创这片江山社稷...你们又可否思念先帝?”
述律平如此一说,在场那些面色沉重的契丹属臣大多都不由得一怔...心说无论出自于真心,还是明面上于表现得追思尽忠于帝君,我们还哪会说不思念天皇帝,而对他的离世毫无反应?
然而倒也有一小撮契丹朝臣听述律平说罢,隐约察觉到她话中含义,意识到这个契丹国母大概又有何打算时,便是面色立变...只是周围大多同僚,也已然开始接连附和述律平的言语,连声表态臣等思念先帝,眼下着实痛心云云......
述律平冷冷地注视着穹庐殿帐前方,那些契丹贵胄臣僚的反应...她遂又长声念道:
“是啊...先帝对你们皆有大恩,我也曾听过汉人说说什么为臣死忠,为子死孝...哼...虽然汉儿多有言行不一、外合里差之徒,说出来的话,也未必做得到,然而我契丹众臣,也都愿意为陛下效死尽命。
而今陛下驾崩,只身上路,我契丹开国雄主,英魂又岂可孤苦伶仃?既然你们口口声都说想念先帝,那按我契丹殉葬之法,我也该许你们无论生死都去陪伴先帝,以尽你们的忠心,而心中解思念之情!”
述律平再说下去,语气也变得愈发森寒...她眼中有利芒闪现,目光很快便落到位于侧首一个契丹宗室子的身上。而述律平冷冷凝视过去,旋即便伸出手来,指向那个仍是不明所以的耶律氏贵胄子弟。
而就在那些契丹属臣左近,那些早将西楼内城龙眉宫团团围住的斡鲁朵卫事先便已然按述律平的懿旨调遣,立刻便蹿出数员兵卒,直冲到那契丹宗室子面前...其中一员军将干净利落的拔出腰刀,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便直冲那契丹宗室子的脖颈间掠过......
鲜血骤然喷溅,那名耶律氏子弟犹自瞪大了双眼,身子却随着散落血光跌倒下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时,他的双目中惊惶之色便已渐渐凝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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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又抢修电路,大半夜出去才知道,附近的网吧也关了。一直没法写,好不容易等到来电,尽快保正不断更码完了,不过今日更新不得已略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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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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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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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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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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