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弥漫着肃杀之气,短兵相接的惨酷局面也依然在持续着...萧阿古只统领麾下皮室军锐骑自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也决计不会容许魏朝敌军威胁到他们的国主耶律阿保机。
可是一道道滚滚铁流,直朝着北面汹涌杀去。萧阿古只统领的这两万五千皮室军锐骑,还要接连力抗魏朝各路雄军,又能死撑多久?wWW.ΧìǔΜЬ.CǒΜ
接下来厮杀的场面大同小异,大队的契丹皮室军奋力截击,却又要调转马头,以免为陆续杀至的敌众困住,而又留下一片尸身狼藉...这拨契丹锐骑人马的气力也在飞速消耗着,还是不免被另一路风驰电掣杀来的魏军甲骑撞入阵中!
马蹄如雷轰鸣,激荡的喊杀声中,大批甲骑如旋风一般赶至。马蹄翻飞,从侧面恶狠狠地凿入大队契丹皮室军阵中,战马相撞翻到,士兵倒栽跌落...后继杀来的马上甲士兵刃飞舞,掀起一层层血浪。契丹猬集在一处的队列,也不免当即被撕裂开数层......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如若把谢彦章、萧阿古只所统领的骑军视做猛虎。先是两只老虎扑击撕咬一番,旋即却又有几头猛虎咆哮杀至...不死不休,几头围攻一只,这边亮出利爪拍击过去,那边又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结局却又会如何?
连番鏖战下来,已是死尸盈野。又是一连番厮杀,强悍如萧阿古只,也已是气虚体乏,手中长枪也变得愈发沉重...他这时才发觉到自己身上添上了几处创口,疼痛感觉一阵阵的袭来。而随着他拼死到处冲杀的皮室军甲骑,也更为疲惫不堪......
要掩护他们的国主继续北撤,而要牵制住一股接着一股杀来的敌军,也就只能以命换命、硬碰硬进行死战,而且尚还不知道要支撑到什么时候...皮室军将兵再是凶悍能战,可面对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杀得人马尸首遍布沙场,也根本来不及再让负创力竭的士兵暂退下去,略作歇息,重整队列。
眼下饱受猛攻,皮室军阵势一侧撞击声大作。又有魏军骁将刘词统领骑众杀透几层队列,他挥刀一马当先,也势必要斩了这一拨敌军的主将,而让仍要苦苦支撑的契丹骑众彻底崩溃!
战团中四目遥遥相对,撞在一处。发觉到自己已被这拨魏军的主将给盯住的萧阿古只,也狠狠地一咬牙,猛然催动坐骑,挺着长枪就直冲了过去......
虽然在萧阿古只、刘词二将身后,还有大批的甲骑奋力喊杀着紧紧跟随,可他们两个冲驰在最前面,待两骑眼见要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便已形成了马上单挑之势。
萧阿古只去势如电,一枪直朝着刘词的胸腹间刺去;刘词则抡刀横斩,正中枪锋。霎时间“铛!”的一声震响,金铁相交、火星四溅,萧阿古只手中紧绰的长枪在反震力的驱使下往上一扬,而刘词则尽力稳住双臂,便再复一刀旋斩过去,萧阿古只眼见刀锋拦胸斩来,他单脚紧踩住马镫,另一只腿则利落的撤镫向后划过马背,半边身子便悬在空中,以精湛的骑术避开这疾如迅雷的一刀。
但萧阿古只再坐定了身子,与刘词两骑错身而过。可是后续滚滚杀来的两股铁流,再无迟疑停顿,双方骑兵也都没有畏怯退缩的念头,如此义无反顾的撞去,密集的骑阵也难免还恶狠狠的撞在一起!
又见到大批敌骑围攻过来,萧阿古只凄厉嚎叫起来,挥枪频频搠刺,每一击都挟裹着无比惨烈的杀伐之气...然而忽的有寒芒掠空而过,锋利的箭簇刺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瞬息间,便已穿过血战的人群...已经战至头昏脑涨的萧阿古只根本来不及防备,一支羽箭,便已狠狠的搠入他的胸腔当中!
萧阿古只浑身猛地一震,当他在怔怔的低头望去,瞧着那支插在自己胸口上,而箭杆与翎羽兀自颤动个不停的利箭时,满眼也尽是忿怒与不甘之色。
我玩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竟然让鹰啄了眼......
萧阿古只向来以善于骑射而闻名于军中,开得硬弓射穿甲盾,以往也不知在杀阵中射杀了多少敌将...然而如今他却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射中自己的箭簇往下滴落...也意识到自己大概已经拼到了油尽灯枯,也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而距离萧阿古只约莫百来步开外,安审琦面色凛然,迅速又收了骑弓,抄起长枪奋声高呼,身后大队沙陀军骑狼嚎响应,也直朝着前方的战团奔袭了过去。
萧阿古只也已然能感受到浑身愈发的冰冷,活力正迅速从体内流逝。他似乎也无力再抬起高昂的头颅,身躯在马背正晃了几晃...而刘词也已兜马转向,催马突袭过来,眼见萧阿古只背对着自己,他二话不说,便举起长刀,旋即便是一记劈斩......
鲜血激溅涌出,萧阿古只紧紧握着铁枪的右手颓然松开,随着长枪跌落到地上,他整個人也从马背上坠了下去...只是萧阿古只脸上凝固着凄厉与狰狞的神情,无法确认国主耶律阿保机是否已安然撤离,他眼中也仍夹杂着一股急虑之色......
契丹帝国军中的梁柱萧阿古只,为了掩护耶律阿保机脱离险境,而统领两万五千皮室军精锐先后与谢彦章、刘词、安审琦所部魏军厮杀。最终于战团中先是被安审琦一箭射中,再被刘词一刀斩落马下,力战不敌,有别于其原本因病去世的命途轨迹,而落得个沙场阵亡的下场。
眼见萧阿古只毙命于马下,周围大批皮室军甲骑,都发出近似于哭嚎的吼声...饶是还有不少骑士如发了疯一般还要拼命,但眼下已是群龙无首,反观魏军几路精锐夹击合围,士气更为高涨的精骑甲士夹攻过去,就见长矛乱捅、短兵乱挥,一片片的血光飞溅,地上平铺上一层又一层的契丹军骑尸首!
倒也全因萧阿古只拼死力战,哪怕豁出性命,也要竭尽所能拖住那几路魏军兵马追击的势头...契丹捺钵大帐与乱哄哄的行伍又往北推进出了一定的距离,然而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人马车仗中惶急呼喊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契丹大将耶律沤里思面色焦急,也统领一拨宫帐军骑拖在队伍的罪后面,做断后之势。时不时回首张望,以确认后面追兵的距离...然而大致眺望见萧阿古只所统领的皮室军骑众,经过连番力战之后眼见也要溃败,耶律沤里思便连忙喝令身边亲随,速速赶至队伍前列报急。
只过了片刻功夫,捺钵大帐又是一阵惊呼声起...而契丹二皇子耶律德光,则催马疾驰赶来,朝着帐内疾声禀说道:
“父皇!南朝兵马追势甚急,阿古只丞相只怕也难以力抗下去...唯今也只有舍弃捺钵大帐,还请父皇上马,由孩儿等一众臣子拼死护卫,以尽快退入塞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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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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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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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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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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