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不见啊!”
“…”真是正经不过三秒钟,见长安送他一双大白眼,小心翼翼看了眼金桢导演,没有反击。
“怎么不说话啊,被骂傻了?”魏星曜贱兮兮的故意招惹见长安,见她努力压制怒火的样子时笑的更开心了,走到金桢导演旁边看了几眼她的画,啧啧咂嘴,道,“不怎么样?我记得你是中文系毕业的,你还会画画啊?业余水平吧?就不能学一门精一门吗?什么都会点,又什么都拿不出手,滥竽充数,你以为你是东郭先生吗?”
“噗…”见长安忍不住笑出声,看着他忍不住打趣道,“你想说的是南郭先生吧?东郭先生把兼爱施于恶狼身上,因而险遭厄运,如果你博览群书就是为了挤兑我,那你小心别走火入魔了。”
魏星曜立马举一反三道,“那你的意思你就是那匹恶狼喽?”
见长安出师不利,军前小挫,遂偃旗息鼓,狠狠瞪了眼某人得意忘形的嘴脸气得不说不出话来。
金桢导演收起画本,整个人的身份从天神立马转换成人,神色恢复如常,对魏星曜道,“你忙完了?”
“完了,您批斗会开完了?”魏星曜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见长安,金桢导演满目爱怜的在他背上打了一巴掌,道,“什么批斗大会?胡说。”说完又对见长安道,“长安,这几张画我拿走了,你重新再想想思路,重新画。”说完不等见长安推辞罢画,用手指指魏星曜和见长安道,“你们不是有事要谈吗?那谈吧,我先走了。”
魏星曜愣住,看着见长安道,“你找我有事?”说着转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已经醒好的红酒,拿着两个酒杯放在见长安面前的茶几上,倒上酒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她道,“什么事,说吧。”ωωω.χΙυΜЬ.Cǒm
见长安刚在金桢导演这迎来一场狂风暴雨,情绪还没转换过来,又要迎接另一场,身心俱疲带着点怒气道,“你这么聪明,猜不出来吗?”
魏星曜喝了口红酒,剑眉微微一扬,无辜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见长安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这种阴晴不定非正常人脑回路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见长安抓起桌上红酒一饮而尽,鼓足勇气看着魏星曜道,“是不是你压着那档节目不让播的?”
魏星曜立马一脸邀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笑着道,“哦,原来是特意感谢我的!我还纳闷呢,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就算没有亲自道谢,发条感谢我的短信也可以啊,怎么会这么心安理得坦然接受的,看来你还挺讲究的嘛,不过你来道谢,两手空空我能理解,反正你也没钱送我什么东西,就算有钱你也送不起,我也不稀罕,但你没必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坐在我对面说谢谢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上坟的。”
见长安趁着酒劲目光灼灼看着魏星曜道,“能不能高抬贵手,让节目正常播出?”
“…”魏星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狐疑的目光看向她,忍了忍用尽最后的耐心问道,“你说什么?”
见长安躲开魏星曜投过来的目光,不安的咽着口水,道,“我说让节目正常播出,删除你weib上的信息。”
魏星曜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沉默良久道,“给我一个理由!”
“不想因为我连累无辜人…”
“无辜人?”魏星曜气结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道,“谁无辜你告诉我?那群人里面但凡有一个无辜的人我就不姓魏!”说完看见长安张嘴要辩驳时才反应过来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为了你那个男朋友,宣年是吧?”
见长安没有说话,魏星曜道,“不见,你是不是谈恋爱谈傻了啊?你知道我一旦放手,节目继续播出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吗?你会被黑死的,你这个笨蛋?谭笑的爸爸是星空电视台的一把手,他想弄死你易如反掌,要不是我这次罩着你,你现在还有机会坐在我对面说话?那些口水能把你淹死,你那么要好的朋友都能背叛你,出卖你,何况网上那些只会喷的喷子。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啊?”
见长安愣住,有些不解道,“是你,告诉菲菲舒丽的事情?”
“用的着我说吗?稍微一查就知道了,不过你那个菲菲对你还是不错的,说明你还没瞎。”
见长安和魏星曜认识以来,好像是第一次被魏星曜骂得无法还口,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再形象不过了。
可是她一想到宣年说的话,尽管知道魏星曜这次是真的为了帮她才发火的,可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如果这次你不帮我,不光我连我家人都可能被牵连,可是这是两码事!…再说了,我也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我自己的事我担着,就算我被口水淹死也和你没关系,用不着你引火上身。”
魏星曜脸色气得铁青,真是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气得牙根痒痒,但一看她从脖子红到脸上的醉态,忍不住问道,“你喝一杯酒就醉了?”
见长安早就已经坐不住了,要不是心里坚持着她估计早就趴沙发上睡了,醉眼朦胧看着魏星曜,道,“你别管我是不是醉了,你先答应我,不要为难那些人,我谢谢你了…”
魏星曜一肚子火无处发,看见长安坐在沙发上摇摇欲坠,眼睛都睁不开还在这撑着,不自觉摸摸鼻子走到见长安跟前结果就看到她直直靠在他的腿上,像是睡着了。
魏星曜弯腰抱起她,见长安又睁开眼睛嘟着嘴,迷迷糊糊道,“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你家在哪里?”魏星曜怎么会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杯倒的人,觉得好奇,再加上怀里的人又是见长安时心里蠢蠢欲动的逗弄心更是旺盛。
“我家?”见长安嘴里呓语着努力挣扎着要从魏星曜怀里起来,伸手指着黑漆漆的远处,眯着眼,突然哭着道,“家里?我家…魏猪,我家在哪里?你告诉我,呜呜呜,我爸爸不能走了,他们都让我放弃,魏猪猪…你说我该放弃吗?”
魏星曜捉弄的笑停在嘴边不上不下,低头看着在他怀里抽泣的女人,想起她家里的情况,忍不住叹气道,“我怎么能决定呢?但我觉得你尽力了,作为子女,你真的尽力了,我看到你搀扶着你爸爸在院子里锻炼,居然很羡慕,不见,虽然你父亲很不幸,可是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为他的健康着急上火,真的很温暖,我相信他心里是温暖的,你很棒,你画的画也很棒…不要介意金叔叔批你,他要是觉得你不行是不会说你一句话的,所以,加油,不见。”
见长安哭着哭着又睡着了,缩在魏星曜怀里不再强势,也不再针锋相对,魏星曜觉得她此时很需要他的怀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乐就不会放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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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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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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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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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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