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西天?”
“离开这里。”
“我好容易弄回来的。”我当然誓死不从:“容衍,你当做没看见,这是我和贺一炀之间的恩怨,既然警察把他放了那我就替天行道。”
“你打算把他怎样?”
“埋了他。”我外婆的别墅小区就靠着山脚下,开车五分钟就到山下了,现在天已经黑了,本来这里人烟就稀少,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贺一炀给处理掉。
我说的好像贺一炀是包垃圾一样这么轻松,容衍看着我,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那么黑,黑的我的心有点慌。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西门忽然钻出来,她就像是土行孙一样,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神出鬼没。
我和容衍刚才的对话太专注都没留意西门这个贼女子什么时候靠近我们。
完蛋了,肯定被她给听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贺一炀?”
“你滚开。”我在考虑要不要连西门一起灭口。
“林羡鱼,你的车里不是闹老鼠,难不成是那个渣男贺一炀?”
我跟西门阴森森地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拿过容衍手里的铁棍转身往车库走去。
我心里计划好了,他们再拦住我,我就用我手中银光闪闪的小铁棍全部抡翻,然后一起埋了。
他们没上来,西门在跟容衍说话:“得拦着她啊,简寺鹿这个人很疯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保不齐她真的把贺一炀给活埋了。”
呵,还算西门了解我。
我去花园的工具房里找到了铁锹,一共三把全部拿着,回头朝他们歪歪头:“一起。”
“为,为什么?”西门很怂地结巴了:“我才不要。”
“你知道了要么是同伙要么是尸体。”我把铁锹扔给她,差点没把她给砸倒。
“不,不行,我打电话叫超市直送了,快递小哥等会就到。”
“那就连快递小哥一起埋。”Χiυmъ.cοΜ
“小熊还在楼上睡觉,午睡到现在没醒,我得看着他。”
“连小轮胎一起埋。”我杀红了眼。
有什么比用一把刀解决恩怨更爽的事情了?
真是快意恩仇。
“你神经,你埋我我弟弟干什么?”
我走进车库把工具扔到后备箱然后上车,贺一炀察觉出我上来了,又像个蛆一样在后座扭动。
他的眼睛被缠住了,嘴巴也被缠住了,不能说话也看不到。
但是他能听到,所以我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我把车开出车库,冲站在花圃边上的容衍和西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车。
容衍拉开车门上了车,西门如丧考妣垂头丧气。
我伸出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如果她报警就死定了。
然后我就把车开走了,有容衍帮手如虎添翼,不多时就能把贺一炀给埋掉。
虽然我不信容衍会真的帮我,估计他劝说我无果就会报警。
贺一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然后我就牢底坐穿了。
一路上我和容衍不发一言,他在副驾驶正襟危坐。
我把车开到山后面,那里林子密了我的车开不进去了。
我下了车压低声音跟容衍说:“你去视察一下情况,哪里好埋。”
他领命而去,我看着容衍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估计容衍会在这个时候报警吧,或者等会把我制服。
反正我也打不过他。
过了一会容衍回来了,他跟我说:“里面树林很深,平时不会有人来,埋那里合适。”
“行,你驮着他进去。”
容衍就去车边驮贺一炀,我扛着铁锹拿着应急灯跟在后面。
贺一炀不停地扭动,嘶鸣,不过他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很快就要吓得尿裤子了,我们不说话他也没办法讲话,这种无声的恐惧是最可怕的。
走了有十多分钟,林子里面密的都走不进去了,容衍把贺一炀给丢在一颗大树下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树干又高又直,树叶密密匝匝,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都密不透风看不到天空。
这里真是绝佳的埋尸地点,我跃跃欲试。
我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然后对容衍点点头。
容衍会意,拿起了铁锹就挖了起来。
前几天下雨泥土松软,看上去很好挖。
我也加入了战斗,但是没挖几下就累了。
于是我走到贺一炀那边去欣赏他吓得筛糠的德行。
他已经不挣扎了,仰面躺在地上。
我用应急灯的强光照他,他感受到亮光又扭动起来。
他就好像被浇了开水的耗子,开水浇上去才动几下。
他把自己的名牌西装上蹭的全都是土,灰溜溜的。
我也懒得问贺一炀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承认,而我已经认定了他跑不脱干系。
我靠在大树下面看容衍干活,他脱了外套只穿着黑色衬衫,他浑身都是黑色,黑衬衫黑西裤黑色鞋子,他上下挥舞着铁锹,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整个人都融入了黑夜中,从我这个角度看起来只有那块亮闪闪的手表在空中飞舞。
其实,我有点像过家家。
虽然我是那么想的,但是杀人哎,又不是捏死只蚂蚁,我说说而已。
可是没多久容衍已经把坑挖了蛮深了,看他的样子真的打算把贺一炀给埋了?
我啃着指甲,手指开始发抖。
装十三装的太厉害了,现在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如果容衍挖好了真的要埋贺一炀,那我是埋还是不埋?
埋了我就是杀人犯,不埋估计我要被容衍给耻笑一辈子。
是要脸还是要命,这是个千古难题。
应急灯忽然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我从地上站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向容衍照过去,他已经停下来了,朝我招招手。
我走过去,他忽然拉住我,脚边就是一个深坑。
我用手机往下照了照,一身冷汗。
妈呀,这么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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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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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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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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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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