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的脑子里自然有一幅路线图,特别精确。
等我把车在看守所的大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明白。
哦,我莫不是在等贺一炀出来。
瞧我这个装备,看来是想把他干掉埋尸了。
“简寺鹿。”我跟自己讲:“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到时候万一干不掉贺一炀被他反杀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跟自己心理辅导了十分钟,然后就看到贺一炀从看守所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名牌西装,一个褶子都没有的。
我跳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铁棍,猫着腰摸到了贺一炀身后的那棵大树后面。
我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卡顿。
做这些事情我没过脑子,完全是肾上腺素在刺激着我。
贺一炀正在打电话,应该跟他的司机通电话,脾气很差,大声咆哮着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按时间来接他。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握紧手中的铁棍。琇書蛧
现在我一棍子敲下去他保证会晕倒,然后拖上车先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再说。
我瞧瞧周围,他走到了一个视觉死角,这里没人看到也没有摄像头,简直是天助我也。
我的理智已经死翘翘了,一点残留都没有。
贺一炀讲完了电话,暴躁地把手机揣起来。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从大树后面跳出来举起铁棍朝他的后颈处重重地敲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反正我的虎口都被震疼了。
我不知道贺一炀有没有看到我,我一铁棍敲下去的同时,他的脚就软了,然后他旋转着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他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沙包倒在地上,砸的灰尘满天。
我真的实施了我的犯罪计划,我的手都在发抖。
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计划,干掉贺一炀是我的潜意识里的。
我先把我的铁棍给放回车上,然后再把车开到贺一炀的身边。
我把车门打开,拖起贺一炀,他比我想象的还要重,我感觉我像拖了一头死猪。
我把他拖了一米远就快把我给累死了,杀人埋尸这种事情好像还是个力气活。
这里是看守所,不管怎样都是危险的,此地不宜久留。
我用上吃奶的劲把贺一炀给拖上车,然后开着车逃之夭夭。
我先开到离看守所远一点的地方,然后用绳子把他给捆起来。
我怕路上他醒了,我又得被他反杀。
对付贺一炀我只能偷袭,因为我打不过他。
捆完他我已经满身都是汗,T恤都贴在身上。
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我还买了黑色胶带。
我把他的嘴用胶带贴起来,缠了好几圈。
那他的眼睛怎么办?我不想让他看到我。
我又用胶带把他的眼睛也缠起来了,这下好了,贺一炀完全被我控制住了。
没想到我在无意识的时候思维这么缜密,买凶器买的这么全,看来我很有做杀手的潜质。
大白天的,我能把贺一炀拉到哪里去?
我在路上转了半天,想了想只好先把车开回家。
回到家我累得不行,洗了澡就睡了。
我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肚子饿死了下楼去找东西吃。
厨房里有鸡汤还有青菜,我去找西门给我煮一个鸡汤青菜米线,家里灯火通明的她死到哪里去了?
我正准备提刀去捉她,西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简寺鹿。”
“我要吃鸡汤米线,你去给我煮。”她吃我的住我的就得为我服务。
“简寺鹿。”她充耳不闻,贴近了我一脸鬼祟:“你知道么?你家闹鬼了。”
“闹你的大头鬼。”
“是真的,我刚才在花园里拔草...”
“你为什么要拔草?”
“兰花那个花圃的草都长出来了你没看见?那花那么贵,活活给你种死...”她好像跑偏了,愣了一下赶紧转回来:“简寺鹿,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地底下刨东西的声音,好可怕。”
“你胆子被狗吃了?”天刚黑她就疑神疑鬼的。
“是真的,我真的听到了,后来我仔细听发现是从车库里传出来的,但是我进去一看啥都没有啊,只有你家的车。”
“你是不是白...”痴字还没说出口我忽然想起来了。
贺一炀,贺一炀被我丢在后备箱里,我给忘了个精光。
我笑得很不自然:“你胆子这么小,你这么怂你妈知不知道?”
“是真的有声音,我听得真真切切。”
“去给我煮米线去,快。”我踢了一下她的屁股。
“没有米线怎么煮?”
“我不管,你想办法。”
“那我倒是会做,你家有米吗?”
“没有,你打电话让超市去送。”
“那我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送米线呢?”
“随你。”
我趁西门纠结的时候溜出门溜进车库,一进去就听到车门被撞的哐哐响的声音。
贺一炀的生命力真顽强,被我那样一铁棍下去他还能活蹦乱跳的。
我打开车门,只见贺一炀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不动了。
他听到了打开车门的声音了,然后他呜呜乱叫在车座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他此时此刻真的很像一条大蚂蟥。
怎么办?就地正法吗?干脆埋在我外婆家的花园里得了。
我捧着腮正在琢磨贺一炀的处置方法,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
快吓死我了,我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蹦出来,还好被他给捂住了。
他一路把我拖出了车库,拖到花园的角落里才松开我。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容衍,他走路一向都是悄无声息的。
“我还以为你要偷袭我,我差点一铁棍。”
“你今天失踪了半天就是把贺一炀打晕了弄回来?”
“原本是打算直接弄死的,谁知道他活了过来。”我举手抬足间颇有女杀手的风范:“第一次嘛,难免失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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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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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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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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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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