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刚临床的青年捂着自己的肚子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地道:“爷们儿,您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帮您抓人被踹了一脚,您这半点意思都不表示啊?”
这一嘴的京片子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傅承德的人了。
“问你老板要工伤费吧。”琇書蛧
青年也没有因为陆鹏飞那嫌弃的眼神而退缩,反而乐呵呵地走近几步:“行,到时候您得给我作证,说我是多么多么的英勇啊。”
被这青年这么一打岔,何建军本来怒气冲冲想要质问陆鹏飞的话就被憋了回去。
而此刻,病房的门再一次被踹开。
这一次,不是什么医生或者护士了,而是乌泱泱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
而仔细一看,就发现刚刚那个潜逃的男护士被他们像抓小鸡一般抓在手里。
看到陆鹏飞,几个大汉将那男护士往地上一丢,随即恭敬地道:“辉哥,我们几个看着这小子从您那病房窗户跳了出来,生怕出什么事儿,就把他给抓了过来。”
那个男护士早就没了刚刚那嚣张造谣的模样,跪在地上还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陆鹏飞又想说干得漂亮,又想骂他们几句不看气氛。
自己父母还在这里呢,这让他怎么交代啊?
不过也不全怪他们,这几个算是沈曼青的手下,多半也没被交代要保密自己的身份什么的。
“阿辉,他们几个是谁啊?”陈丽娟情不自禁地往陆鹏飞的身后躲了躲。
自从上次在村口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后,她对这些个三五成群的壮汉就产生了心理阴影。
“妈,没事儿的,他们是自己人,我晚点再和您解释。”陆鹏飞安抚地拍了拍陈丽娟的肩膀,又给那青年使了个眼色。
青年立刻得令,熟练地给何建军拉了拉被子,然后转身出了病房。
做完这一切,陆鹏飞这才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冷笑一声:“现在可以解答我的疑惑了?这药瓶里装得是什么?”
那男人抬头偷偷看了陆鹏飞一眼,就被他的眼神吓得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明明还坐在轮椅上,头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却觉得跟前这个何辉,要比后面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更加令他害怕。
“里面的是……是……葡萄糖……”
护士颤颤巍巍地解释道。
“葡萄糖啊?”陆鹏飞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伸手从刚刚那些个注射工具里拿出了一个针筒。
他不紧不慢地将针筒里的药水给抽了出来。
“我再问你一遍,这药水是什么?”
男人惊恐不已地往后缩了缩,却被那些壮汉给挡住了去路:“是葡萄糖,真的是葡萄糖!”
这些个壮汉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类型,他们清楚陆鹏飞问两遍肯定是不相信这个答案。
其中一个有些谄媚地道:“辉哥,这种贱骨头嘴不硬的,等兄弟几个砸了他的手指头,他就该说实话了。”
当即,整个病房的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几个人都缩在一起,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大声的呼吸。
那个男人更是惊恐地不断求饶:“别……别打我,求您了辉哥!我承认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的这种事情,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这里面真的是葡萄糖,我就是贪财才会……”
陆鹏飞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而是对着那几个大汉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未免也太粗俗了。再说了,这里是病房,大家都是病人,你这再把人给吓着了可怎么办啊?”
壮汉听了,连连点头答应:“对对对,还是辉哥说的对,我们几个都是粗人,懂得不多,全听您的吩咐。”
陆鹏飞这才弯下腰,将手里的针管在那男人跟前晃了晃:“你说这是葡萄糖?行,我相信你。我看你也是为了钱才会斗胆这么做的,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那个男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谢谢辉哥,谢谢辉哥,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着,他便要站起身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身后几人再一次按着肩膀给压跪在了地上。
“我让你走了吗?”陆鹏飞嗤笑一声,“你不是说这是葡萄糖吗?那给自己打了吧,你看你都哭成这样了,赶紧给自己补充一下能量,免得一会晕过去了。”
瞬间,那男人脸上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滑稽的要命。
而不等他回过神,就已经被强行拉住了胳膊,将他的手臂露了出来。
眼瞧着尖锐的针头即将戳破他的皮肤,这货终于绷不住了,开始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您了,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交代!”
陆鹏飞这才摆摆手,示意那些人停下。
“我这被砸了头以后,脑袋就不灵活了,要问什么,被你这一吵都不记得了。”陆鹏飞故作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把知道的都说了吧。”
那男人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整个人都和虚脱了一样,若不是被那几人给架着,只怕这会儿真的要注射葡萄糖了。
这个男人此刻是有苦说不出。
如果陆鹏飞问问题的话,他还能看着情况回答,顺便想办法能让人给自己留一条小命。
可是他不问问题,单纯要他回答,他就不好把握这个尺度了。
这要是哪里陈述的不对劲,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这药剂是高倍浓度的兴奋剂,要是给何先生注射的话,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低着头,唯唯诺诺地道。
陈丽娟本来还在为这几个壮汉感到害怕,这会儿什么都顾不上了,站起来冲到那男人跟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一贯温和的女人这会儿歇斯底里地吼起来:“你这个禽兽!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事情!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丈夫,为什么!我们家做错了什么,要你们一次次的伤及我们的性命啊!”
陆鹏飞连忙拉住陈丽娟,好言好语地拍着她的后背:“妈,你先别激动,我会让他如实说出来的。到时候您再发泄也不迟啊。我肯定不会让我爸和你白受这个委屈的。”
一个壮汉还挺有眼力见,拿了瓶水抵了过来:“您喝点水,可别把身子气坏了。为了这种垃圾,不值得啊。”
陈丽娟吞了几口水,这才稍稍平复心情。
见自己母亲没什么事,陆鹏飞这才看向地上的那个男人。
“换个地方吧。”
“阿辉,你就让他在这里说。”何建军拉着陈丽娟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陆鹏飞。
他的双眼里充斥着复杂,震惊、恐惧、愤怒,五味杂陈着。
陆鹏飞犹豫了一下。
医生说了自己的父亲不能再情绪失控了,要是再和之前那样,估计就危险了。
他不能保证一会儿这个男人再说点什么不会把何建军给气着或者惊着。
想了想,他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对那个男人道:“行,那你接着说。”
男人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是傅家的大公子傅承利让我这么干的,他给了我很多很多钱,让我想办法弄死何先生,事成之后他会帮助我逃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然后我就能用这笔钱,潇潇洒洒的过日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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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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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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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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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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